好一個空號。
如此明顯的有備而來,柯祁更加斷定此事絕對是人為。既然是人為,想也知道會是誰在幕後操控這一切。
只是想不到為了報復,柯雋竟然真的把手伸到了許繁喬身上。
這個該死的混蛋,柯祁猛地攥緊手掌,扭頭看向許繁喬坐過的長椅,他發誓一定要順藤摸瓜找出柯雋害人的證據,把這個魔鬼關到監獄裡去。
當柯祁看完管家覺得事情不妙而派人送來的資料,立即把資料拍照給陳敘舟發了過去。
五分鐘之後。
陳敘舟的回覆傳送過來。
【透過身份證號碼搜尋,我黑進去的資料庫里根本搜不到這個人,資料是假的。】
柯祁並沒有太多詫異,願意幹這種以身犯險的事,對方肯定會想辦法提前處理好一切。
既然無法從資料方面著手,柯祁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監控之上。
慶幸許繁喬出事時是光線非常充足的白天,如果像俞慕出事那樣,死後被拋屍河道,連第一案發現場都不得而知,而河道周圍的線索又被暴雨沖刷掉,只怕又是一樁斷不了的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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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深夜。
江港某小型會所的包間。
柯祁手捏酒杯,坐在安靜無聲的包間,沉默聽著從隔壁傳來的喧鬧。
包間燈光昏暗,射線追蹤移動,面前螢幕的熒光反射在柯祁面無表情的臉上,顯得他五官格外冷峻。
耐心等了五分鐘左右,包間大門忽地被人撞開,柯祁緩緩挪動視線,看到一位全身酒氣的男人被保鏢死死揪著頭髮拖了進來。
他不緊不慢晃了晃手裡酒杯,隨口問道:“就是他?”
“是的少爺,透過陳先生提供的畫面,我們能確定就是他。”領頭保鏢應聲道。
男人應該在之前就被收拾過,被保鏢隨手一丟,半死不活趴在地面上,不知是真死還是裝死。
收到柯祁的眼神示意,保鏢再次揪住男人頭髮,把他拖到柯祁面前,迫使他對上自家少爺的狠厲視線。
“知道我是誰麼?”柯祁沒什麼情緒地問他。
“”男人沒有應聲,甚至用很不屑地眼神看了柯祁一眼。
“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人把你拖到這裡來麼?”
“”男人還是沒有應聲。
“嘴倒是硬。”柯祁笑了笑,繼而示意保鏢把男人鬆開。
保鏢立即鬆開手掌後退,幾步之後,他看到柯祁面色突然一變,猛地撈過酒瓶往男人頭上砸去。
砰——
腦瓜被酒瓶開瓢的巨響聲十分清脆,玻璃渣子崩裂一地。
“回答我!”柯祁揪住男人頭髮,厲聲質問,“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男人嘴真是硬得不像話,滿腦子都在流血仍然一聲不吭。
“少爺,這小子不會是啞巴吧?”保鏢忍不住出聲。
“啞巴?”柯祁似乎來了勁,一手掐住男人下巴,迫使他嘴巴張開,看著口腔裡面裡面顫動不止的舌頭,示意保鏢去尋把剪刀過來,“看來不是啞巴,既然不愛說話,那就把舌頭給他拔了,反正留著也沒什麼用。”
說著,柯祁冷冷補充:“除了剪刀,再尋把榔頭過來,我看他這兩隻拳頭也犟得很,全給他廢了算了。”
保鏢出去沒一會兒,再走進包間時,手裡真就多了把剪刀和榔頭。
男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大概是覺得柯祁會不忍心下手,他仍然保持一聲不吭的狀態,死活不肯出聲。
柯祁自然看得出流露在男人眼神的情緒,示意保鏢把男人緊閉的嘴巴扯開,他拿起剪刀就往男人嘴裡伸。
一套行雲流水下來,一下子就用剪刀固定住男人不停亂動的舌頭。
“別亂動。”昏暗包間內,柯祁勾起唇角,控制住剪刀,“你再敢動一下,我這剪刀可真就一刀下去了。”
“你——啊——”
“說了別亂動,你看,剪到了。”
柯祁稍微一用力,剪刀下的舌頭立即被剪出一個豁口,鮮血和口水頓時沿著男人嘴角流下,畫面悽慘至極。
難以言喻的巨痛讓男人渾身顫抖,奈何屬於自己的舌頭還被剪刀控制著,他無法控制不停顫抖地身體,只能張著嘴巴,嗚咽出聲:“大,大哥,我錯了,我說,我說”
“這就要說了?”柯祁嘖了聲,“就這點毅力,你怎麼敢在這裝腔作勢?”
“我,我錯了真的求你把剪刀拿開好,好痛”
“回答我!”柯祁沒有移開控住男人舌頭的剪刀,而是逼問,“是不是柯雋讓你把我老婆推到湖裡去的?”
“不,不是”
男人的回答讓眾人頓感意外,面面相覷之中,柯祁也有些愣住,手中力道卻在加大:“不是柯雋?那是誰?”
痛感再次來襲,鮮血染紅了男人下巴:“是是許雲書是她讓我這麼做的她讓我應聘檀莊的保安職位讓我混到保安隊伍裡”
“然後呢?&34;
“等她吩咐她讓我什麼時候對你老婆動手我就什麼時候動手”
這個女人消失這麼長時間,以為揹著通緝犯名號的她再不敢堂而皇之出現,誰曾想還敢對許繁喬下手。
為給許繁喬和死去的孩子報仇,柯祁又問男人:“許雲書現在在哪?是不是還在江港?”
“對,她,她現在在一個很偏僻的村子裡住著”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幫她做這種事?”保鏢出聲追問。
“我我是她男朋友在網上認識的我們在一起有一段日子了她說你家少爺的老婆是她這輩子最恨的人也是她仇人所以我就想幫她報仇”
眼前男人模樣普通,穿著邋遢隨意,看樣子就像連九年制義務教育都沒有完成的精神小夥,放在人群裡就是最不起眼的屌絲角色。
怪不得敢把許繁喬推向湖裡,能和許雲書這種被包裝成公主氣質的人在一起,讓他去死或者吃屎都願意。
接下來,柯祁又從男人嗚嗚咽咽地口中瞭解到許雲書現在居住的地址。
將地址在地圖軟體裡搜尋了下,柯祁很快確定好許雲書目前的方位。
為不驚動許雲書,示意保鏢將男人關在這裡之後,柯祁看了眼時間,立即和保鏢驅車朝許雲書的地址趕去。
把傷情鑑定報告遞交給警方之後,柯雋又一次想到了他的母親。
那個可憐又不可憐的女人,直到臨死前都不知道她深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原來早已背叛了她。
每每想起母親對他說柯震南是個好爸爸,每天辛苦為家庭奮鬥,讓他長大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這位父親,柯雋總覺得這一幕真的特別可笑。
他想笑母親的傻,更想笑流淌在自己身體裡的血液,是他永遠無法和柯震南撕破臉的紐帶。
而這根紐帶的末端,還有另一根和他一樣的血液與紐帶交纏,讓他厭惡至極,且無法甩開。
立春已過,晚間寒風透過開啟的窗戶進入屋內,仍能帶起一陣瑟縮。
柯雋沉默坐在沙發,眼睛往下垂著,凝著手指間的酒杯愣神。
一旁,一身影筆直站在角落黑暗裡,語氣恭敬地說:“少爺,那邊傳來訊息,警方已經在路上了。”
“好。”柯雋面無表情點頭,“什麼都不用做了,你現在就在這陪我,陪我一起等一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