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自然讓惡人來磨才對。
如此看來怪不得,連宋南音那般好脾氣都會被逼至與江宸風和離。
李詩晴聲音愈發柔和,她站起身對江念慈行了個禮,看著便如白兔般好欺負。
“江夫人,做人家媳婦守規矩理所應當,身子骨再差也能接受。”她輕聲道。
京兆尹與夫人面面相覷,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李詩晴越溫柔,屆時江家日子便越不會好過。
江念慈當即萬分滿意,她那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花,“好啊,真是個好孩子,再好不過了!”
李詩晴害羞抿唇輕笑,彎彎的眸在垂落瞬間變為凌厲。
毫不猶豫,江念慈連庚帖都沒交換便與李家定了親,她怕這麼好的媳婦被他人搶走。
她也不想想李詩晴及笄多年,眼看都要成為老姑娘還沒嫁出去,誰稀罕搶?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李家將女兒彪悍之事儘量瞞住也無濟於事。
偏偏江念慈初入京城,江府又名聲敗壞,就算知曉江府與李家定親也無人會提醒,一個兩個都選擇看熱鬧。
氣死自己親生母親,江宸風算得上是個豺狼,而那李詩晴便是虎豹,兩人簡直天作之合,再也沒有比他們互相更加合適的。
粗略定婚約在半月後,江念慈心滿意足離開,殊不知李家人在她走後都變了臉色。
“呸,什麼東西,江家個破落戶還好意思讓詩晴守規矩,她還以為她們是景陽侯府呢?”京兆尹夫人叉腰嘲諷。
京兆尹氣定神閒喝茶,眸中閃爍著一抹寒涼,顯然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規勸李詩晴。
她想怎麼對待江家那些人就怎麼對待,莫要把人直接打死便成。
李詩晴什麼話都沒說,但從神情看她顯然饒有興致,甚至覺得手癢。
那個江念慈,看起來就很不好欺負的樣子,和她做對手應該會有趣。
兩家成功訂婚的訊息裴懷瑾自然最先知曉,他立刻分享給宋南音,兩人都幸災樂禍笑了。
“那李家小姐平日裡極會偽裝,江念慈恐怕覺著得了個稱心的侄媳婦,殊不知刀山火海她要闖一闖了。”裴懷瑾道。
宋南音眸色瀲灩,語氣中多了幾分俏皮,“惡人對惡人,想想那幅場景便有意思,到時咱們得備些厚禮參加婚宴。”
顯然,她打算看笑話。
“好。”裴懷瑾點頭,她無論做什麼他都願意陪著。
像是想起什麼,他道,“最近幾日宮中派人來催了,父皇想見見你這個兒媳婦。”
聞言,宋南音擔憂蹙眉,現在去皇宮面見裴帝不是個好選擇,畢竟江宸風與李詩晴還未成婚。
“放心,你不願見他我便繼續拖著,再拖個十天半個月也能行,你我二人新婚燕爾,自然要多相處些日子。”裴懷瑾柔聲讓她放寬心。
他在裴帝那兒確實有點話語權,畢竟他堪稱最不爭不搶的皇子。
“好,那我們便再多等等,麻煩你與父皇周旋。”宋南音道。
見她這樣義正詞嚴,明明兩人是夫妻還要道謝,裴懷瑾薄唇緊抿,他忽然吹滅眼前紅燭,屋內沒有光源在剎那間暗下來。
宋南音心頭跟著發緊,她身體驟然間騰空,鼻尖嗅到男人熟悉的味道,下意識用手摟住他脖子。
“南音,我們已經成婚多日你還與我假模假樣,看來是時候該好生教訓你一番。”裴懷瑾道。
他說這話時莫名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像要將宋南音整個人吞噬入腹,她臉頰迅速染上抹緋紅。
花朵緩緩開放,花瓣也隨之舒展開,幾滴露水在其中出現,又慢慢順著花瓣曲線掉落,花身猛然震顫幾下。
裴懷瑾說要好好教訓便真是好好教訓,以至於宋南音第二日早上都沒起來,這可是前所未有。
無錯書吧反觀他,整個人英姿颯爽,彷彿是個採陰補陽的男妖精。
看著熟睡的宋南音,裴懷瑾更加覺得她無比可愛,輕輕俯下身在她臉頰落上個吻,再輕手輕腳起床穿戴好衣裳離開。
綠竹在院裡大門口守夜,她打著哈欠用頭點地,十三就站在不遠處的地方看著。
一晚上的功夫她幾乎點了三千下頭,而且竟然靠在門框邊睡著,他難以理解究竟是怎樣做到的,不覺著硌得慌嗎?
且有這種丫鬟守夜,主子怎麼可能放得下心,反正十三覺得綠竹挺沒用。
其實宋南音早就說過不必守夜,整個五皇子府看似沒有安排過多人手,實則處處都是暗衛,如鐵桶般外人難以入侵。
可綠竹不知道啊,每當輪到她時她便說什麼也要來守夜,明月與徐媽媽都難以阻攔。
有時候這傢伙就是太過實心眼,真叫人不知該說她什麼好,真讓人又愛又恨的。
裴懷瑾出來時門發出啪啪響聲,綠竹連忙起身警惕看向四周,然而她整個人迷迷糊糊差點跌倒。
見她這模樣十三更是用手捂住額頭,滿臉無奈。
誰讓他瞧了一整夜呢?
其實換做平時十三就算守夜也會稍微睡會兒,不礙事的,他耳聰目明,如若真有不該的人闖進來定能發現。
昨夜也不知到底怎麼回事,他就這樣默默注視著愚蠢的綠竹,竟覺得分外有趣。
“你整晚都守在外頭?怎麼不回去休息?”裴懷瑾問。
他語氣中有詫異,也含著些笑。
綠竹聽到男主人的聲音一瞬間來了精神,她連忙低下頭後退好幾步,行了個四不像的禮,“奴婢參見殿下。”
“回殿下的話,奴婢整晚都守在外頭,為殿下與王妃防備外人。”
這話說的文縐縐,裴懷瑾聽著覺得腦袋疼,他還是更願意看到綠竹從前那不管不顧,分外大膽的樣子。
他道,“殿下什麼殿下,你直接稱呼我為姑爺便是,還有讓南音身邊那幾個人也這樣稱呼,除此之外往後別再守夜了。”
“整個五皇子府中各處守著的人數不勝數,不缺你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小丫鬟。”
說罷裴懷瑾轉身大步流星離開,他得去參加朝會。
綠竹整夜沒睡又打了個哈欠,現在腦子裡全都是問號,沒理解那番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