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五皇子正大光明的看了宋南音好幾眼,宋南音也沒有回頭的意思。
這反倒是把江夫人給難住了。
難不成這個五皇子,有什麼不軌之心?
此時裴懷瑾笑意盈盈的開口:
“老夫人真是多慮了,我不過是想問,這府裡的恭房怎麼走?”
趙媽媽尷尬了一瞬,食指指向後院的方向,“五皇子,在那邊。”
“多謝。”
說罷,裴懷瑾大步流星的往後走。
江夫人瞧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問江宸風:
“兒啊,這五皇子一貫如此?”
“母親有所不知,五皇子性格瀟灑豪放,自幼如此,不拘小節。”
可五皇子才情滿腹,心有鴻鵠,江宸風卻未說後半句。
誰人都能瞧出來,五皇子非尋常之輩,但奈何這五皇子的身世複雜,坊間甚至還有大膽的刁民,稱五皇子並非皇帝親生。
這些話雖聽著只是空穴來風,但俗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蛋,至於真相如何,他們身為侯府的人,也不敢打聽不敢問。
江夫人意味深長的說:
“五皇子看上去是個不錯的,只是可惜了,自幼不得寵愛,生母身份低微,宸兒,你可得拿捏好了分寸。”
“是,兒子知道了。”
宋南音想著,上一世的時候,是誰到最後做了皇帝?
她記得是二皇子來著。
二皇子與江宸風沆瀣一氣,聯手對付了裴懷瑾不說,那些議論紛紛的大臣,最終也未曾逃過一個斬首。
只要有反對意見的,最後都是一個死無全屍。
這一世,總得改變這個結局才是。
倘若江宸風再次登上了權利的巔峰,恐怕她宋南音是第一個被千刀萬剮的。
正想著,江宸風冷冷道: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瞧著便心煩!”
說罷,他甩袖離去。
“哎,宸兒……”
江夫人喊不住他,回頭看向宋南音,眼中盡是對她的不耐煩。
“南音,母親雖然會在宸兒面前幫你,可你自己也得上上心,一直這樣下去,豈不都叫外人佔了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語氣嚴厲,沒好氣的說完,便帶著趙媽媽頭也不回的離去。
無錯書吧綠竹附在宋南音的身側小聲道:
“少夫人,她們欺人太甚了……”
“住口。”
還未曾說完,宋南音便冷冷的打斷她。
緊接著,她的眼神看向石柱後方,有人鬼鬼祟祟的,似乎在盯著她。
見宋南音看過去,那人急忙藏起來,看穿著打扮,儼然是江宸風身邊的小廝。
她帶著綠竹直接奔後院去了,路上小聲說著:
“日後在侯府講話做事要萬分小心,當心被旁人聽了去,倘若真東窗事發,你我難逃滅頂之災。”
綠竹大驚失色,連忙向四周瞧了瞧,“是,少夫人。”
說著,倒也加快了腳步。
剛剛回到院裡,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宋南音想著江宸風為何這麼快就來了,總覺得何處不對,便吩咐徐媽媽出去瞧瞧。
江宸風來找她算賬,必然浩浩蕩蕩的,哪能像現在這般腳步輕盈。
沒一會兒,院子裡就傳來了徐媽媽的呼聲。
“哎呦,五皇子,這可是內院,您怎麼……您怎麼忽然闖進少夫人的住處來了!”
什麼?
徐媽媽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讓屋內的人聽了個真切。
方才還閉目養神的宋南音倏然睜眼,和同樣震驚的綠竹對視後,便來到了門前。
雙手剛剛扶上門框,便又停住。
原本是想著抓緊時間將人打發走,雖是五皇子,身份地位顯赫,但對她一屆深閨婦人來說,現下也就是個外男。
倘若被人看到了,構陷她這個主母同男子私會,那可是死罪。
宋南音可不想剛剛重生便再死不瞑目。
如果現在出去了,豈不是更加坐實了他們二人之間有隱情?
還不如不見面的好。
徐媽媽攆著他趕緊走,又不敢大聲叫嚷。
偏偏裴懷瑾不疾不徐的說:
“這景陽侯府的後院著實是太大了,不小心繞到了少夫人的院子,還請見諒。”
宋南音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命都掛在懸崖邊上了,他竟還有心思對她問好?
她著實是看不懂他,綠竹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直接說:
“五皇子,您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們少夫人,就趕快離去吧,您這樣會害了我們少夫人的!”
自己找死,還偏要拉一個墊背的,宋南音看不懂。
裴懷瑾在門外猶豫了片刻,似乎在欣賞她院裡種的那些合歡花。
“這人美花也美,竟不知少夫人也喜歡合歡花。”
宋南音未曾多言,望著門內窈窕的輪廓,裴懷瑾知道她就在門口,也全都聽進了耳朵裡,只是默不作聲罷了。
想著江夫人和江宸風對她的態度,裴懷瑾覺得倒也正常,索性匆匆賠罪,然後腳尖一點,直接從圍牆出去了。
徐媽媽還嚷著:
“哎,五皇子,您不走正門的話,也能走後門啊!爬牆頭才可疑吧?”
飄散在庭院之中的,便只剩下裴懷瑾爽朗的笑聲。
等到人走了,宋南音才開啟房門,瞧了瞧他離開的方向,上一世竟沒注意到,這個五皇子生性自由無羈,怎的到了最後,變成了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上一世,聽聞裴懷瑾抓了二皇子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竟然還是自己的表弟。
裴懷瑾二話不說就將人施以剮刑,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殘暴不仁才傳開,支援他的重臣們便越來越少。
表弟?
宋南音總覺得這個表弟也在何處聽說過,只是猛然間想不起來了。
午時,她昏昏沉沉正欲睡去,綠竹突然進來,說宋家回信,合適的人選已經找到了,問她何時送來。
宋南音沒想到這麼快,想了想,下月就是七月十五中元節,到了給列祖列宗上香祈福的日子。
倘若她想有什麼動作的話,必須趕在七月十五之前,不然到時候各個家族長老都來了,江夫人趁機提起江從禮的照養之事,恐怕又要落到她頭上。
畢竟,身為主母和“世子”,她來撫養平哥兒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