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猴子姚鎮糜潮和葉眠之幾人擠在審問室門口。
“我現在要進去挑刺了,這次不要再給陳二反應的機會,問清每個細節,你們誰和我一起去?”
挑刺?白御被這個說法逗笑了,“這裡除了你,挑刺的本事沒人能比得過你。”
葉眠之點點頭,“那好,既然你自薦了, 那你和我一起去。
白御……
“我不去,我只是個顧問,沒有審問的權利,你換個人吧,這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這外面這麼多人看著,有他們給你作證,還有攝像機,你怕個錘子,走,進去會會這個老泥鰍。”
白御覺的自已是個外編人員,現在要是被拉進去了,難免葉眠之隊伍的人有建議,轉頭看向他們幾個,想要來個人阻止一下。
可這幾個不靠譜的,腦子裡一點其他的想法也沒有,眼神八卦且贊同,齊齊點頭,還在催促,“哎呀白顧問,我們是一個隊伍的,你不要謙虛,快進去吧,顧局都同意你加入我們了,那審問的事情你自然也是可以的。”
姚鎮也贊同,“對,白顧問,我們都跟不上隊長的思路,你進去幫幫我們吧。”
白御無奈,只好進去了。
“李逵和孫二孃合體,所向披靡。”衛琅和猴子異口同聲。
姚鎮失笑搖了搖頭。
陳二看到葉眠之和白御進來了,意識到這兩人和剛才審問的兩人不同,不好忽悠了,端正了坐姿,“警官,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怎麼還勞煩你們二位來了?”
葉眠之冷著一張臉,身高和氣場壓迫力十足,加上白御不相上下的難搞氣質,陳二規矩的想把手從桌子上放下去,動作受到手銬的桎梏,無奈又重新放下來。
“霍,這個看人下菜的玩意兒,這會兒知道緊張了,待會兒見識到隊長的毒舌,看他還嘚瑟不!”猴子在外面注意到陳二的小動作,罵道。
葉眠之把檔案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下,陳二的眼皮子跳了跳。
隨即又把凳子拖開,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聽得人格外不舒服。
白御倒是沒有出奇的動作,按部就班的坐下來,時不時扶了兩下自已的眼鏡,把那雙狐狸眼隱藏在鏡片後面,魅惑的能力減弱了幾分。
但這不耽誤陳二的視線頻頻往白御那邊移動,一是覺的相比起來,白御沒葉眠之那麼咄咄逼人;二是白御看起來瘦弱一點,更加符合他心裡的形象。
“兩位領導,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了 ,殺人償命,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只是兩位領導還有什麼想問的?”
“陳二,警方目前已經掌握了你犯罪的證據,你最好老實一點,想清楚,不要想著欺騙警方,矇混過關。”葉眠之絲毫沒有給他好臉色,坐下來就開始劈頭蓋臉的警告。
白御沒有出聲,和葉眠之兩人,兩雙眼睛盯著陳二。
陳二感覺自已被這兩股視線給鎖住了,手掌不由之主的揉搓起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白御,很快又移開,忐忑不安的問道,“警官,我怎敢隱瞞啊,該說的我都說 ,如今我唯一的兒子已經沒了,我又成了殺人兇手,就算想隱瞞,也沒什麼意義了,下半輩子就這麼著了。”
“嘖,這老頭還賣慘,真不要臉,有人家小夥子死的慘嗎?”衛琅在外面義憤填膺。
“一般人選擇以謊言來掩蓋謊言,情況只有一個,那就是真相比謊言更加可怕,陳二,你真正想掩蓋的那個真相到底是什麼,不惜能讓你這麼輕易的就承認自已殺害了李雷?”
白御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翹起二郎腿,“讓我猜猜。嗯比如,陳風是你殺得,你妻子和和那個男人也是你殺得,相比起四條人命,兩權相害取其輕,你當然選擇自已殺害了李雷,還能背上一個好父親為兒子報仇的名聲,到時候在法庭上,說不定陪審團看在這個的份上,覺得你這雖然手法殘忍,但是基於父愛,給你減刑,說不定你在牢裡改造個幾年,表現良好,說不定關個幾年就放出來了,依然能瀟灑的活著,是不是?”
陳二錯了,他怎麼能認為白御好說話一點呢,這人說的話就跟淬了毒似的,刀刀往他心臟上扎。
“他憤怒了,生氣了,臉上怒容一閃而過,又被好好隱藏起來了。”姚鎮眼尖觀察到了。
“我竟不知道,警方辦案,現在都靠猜測了嗎?還以為來的是兩位領導呢,還不如剛才那兩個菜鳥靠譜。”陳二整個人往後靠,表現出一副拒絕交流,開啟防禦姿勢的動作。
“看來你懂法。”葉眠之肯定的說。
“懂法?我就是個打鐵的,懂什麼法,也沒正經念過幾年書,警官,你想多了。”
“他快要露出真面目了,不演戲了。”姚鎮和猴子他們時刻關注裡面陳二的表現。
“不懂法?不懂法,你殺害李雷的時候,不會想著毀屍滅跡?還把兇器熔了,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
說到這,陳二有些得意,“我只是愛乾淨罷了,這和案子無關。”
“無關不是你說了算!陳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從寬, 別想著矇混過關,我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的多,包括你兒子陳風臥室裡那個,和你關係不菲的男人。”
提起那個男人,陳二剛才還只是生氣的眼神,徹底變了,兇光乍現。
“你說你是模仿二十多年前的那樁案子,可當年兇手用的是陶罐,重量不重,分兩次拋屍,一次三個,一次六個,也算說的過去。但是現在這個案子,一個鐵罐子加屍體就有三十斤,六個鐵罐子就是一百八十多斤,這遠超你體重的重量,你為什麼不多分幾次,非要上游三個,下游六個,單純是為了模仿嗎?”葉眠之鎖定了陳二想要躲避的眼神,讓他無路可退,把祠堂的拍下來的照片扔到他面前。
“你猜我們找到了你們陳家祠堂,身為你們陳家的族長,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白御火上澆油。
“你的妻子背叛你了你還要她埋進你們祠堂裡,你們這陳家人,宗族觀念又看的很重,你們族長要是知道…”
“我說我說,你們不要告訴族長,我不想讓祖宗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陳二嘆了一口氣,似是終於妥協似的,認命了,眼角因為激動還流了幾滴眼淚,可這樣子,也沒人同情他。
“在我們族裡,流傳著一種古老的儀式,對於出軌的女人懲罰極重,作為丈夫有權將出軌的那些下賤的女人殺死,並將其分屍烹煮,用容器分六個和三個裝上,三個扔到河流上游,六個扔到下游。讓出軌的女人的三魂六魄已經被分開,永世不得超生。我只是遵照族裡的規矩罷了,我有什麼錯!”陳二猙獰的笑著,尋求白御和葉眠之的意見。
“你們警方還是有點本事啊,連這個都知道了,我父親要不是主管祭祀的,那儀式後來又被廢了,我還不知道有這個合情合理的規矩呢,廢了多可惜,就該發揚光大,讓那些不知檢點的女人看看,不守婦道的下場!”陳二越說越激動,快要從凳子上站起來了。
白御手有些癢,看了一眼旁邊的攝像頭,笑得越發的毒,“那你怎麼不告訴你們族長,讓他改了?刻在你家大門上?讓後來那些人都學習學習。”
陳二氣的臉紅脖子粗,呼吸重的像頭牛,眼神陰狠的盯著白御,像是要把他撕了。
嘴裡所有的話都被白御堵回去,不上不下憋得難受。
下一秒慘叫聲傳來,陳二跌坐回凳子上。
“你們…你們想屈打成招!我要告你們!”
“你站起來想要襲警,我這是正當防衛,坐好!”葉眠之一聲吼,震的陳二規規矩矩的,不敢再亂動了。
“你是什麼時間拋屍的?”
“人身上有三魂六魄,人死後,肉體死了,但靈魂仍在,既然她已經背叛了我,我憑什麼讓那個賤女人去重新投胎做人。於是趁著黑夜,等她十二個時辰之後,三魂六魄離體,把她的給分屍煮爛,讓她永世不得重聚。 那肉我都是放在一起,煮了三四個時辰,直接丟進了河裡。”
看陳二終於老實了,葉眠之敲了敲桌子,“現在重新交代作案過程,不要耍花招,知道了嗎?”
陳二忌憚他,點點頭,“明白。”
“我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我還很年輕,家裡有兩個閒錢,還開了一家鐵器鋪子,我爸又是宗族主管祭祀的族老,家家戶戶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連帶著我都會禮讓三分。”
“有人這個時候就起了主意,介紹了個女人給我,她長得也算是漂亮又勤快,我兩看對了眼,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很快就有了孩子,取名陳風。”
“好日子沒過多久,那個賤女人就出毛病了,每天不是偷懶就是瞌睡,吃飯也吃不了幾口,那個時候我還挺喜歡她,以為她生病了,操心的很,每日噓寒問暖的照應著。”
“可這樣她非但沒好,反而還想不通的想要自殺,被我給阻止了。”
自殺?白御心裡嘀咕,他妻子不會是得了產後抑鬱吧?
“我覺的事情不妙,就從隔壁縣裡請來了個醫生。那醫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看了幾個月之後,她精神了不少,我還高興了一番。可恨我當時瞎了眼,竟然娶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人,當時還稀罕的不得了,呸!”
陳二臉上的厭惡溢於言表,那架勢恨不得掐死他老婆。
“有一天我從外面打工回來的時候,村子裡的人告訴我,那個醫生老是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就跑來我家裡,兩人也不知道在屋裡做什麼。我留了個心眼,暗地裡開始觀察起來,有一次藉口說要出去,然後偷偷躲在村口。”
“那個殺千刀的,果然如村裡人傳的那樣,我前腳剛走,那個男人後腳就來了,等我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對狗男女在摟摟抱抱,要是我再耽擱一會兒,只怕是要脫光躺在床上了。”
白御看陳二說的認真,都快被他的演技給折服了,喜歡男人的人,如果真的如他說的那樣,喜歡他老婆,你他老婆怎麼會產後抑鬱。而且話裡話外,都是在罵他老婆,反而沒有罵那個姦夫。
“那醫生髮現事情敗露,直接把我撞開跑了。那個賤人被我當場捉住,事後向我求饒再也不敢了,以後和那醫生斷了聯絡。後面幾個月,那賤女人果然老實了,沒個那個醫生聯絡,我也不再日日盯著,著實費心費力。”
“可他麼的…”,陳二說到氣憤之處,使勁拍了一下桌子。
還沒罵完了,就被葉眠之拿著筆插進了他的指縫裡,就差毫米的距離,他的手掌就會被戳個洞。
陳二臉上一半是後怕,一半是憤怒,半晌之後把手縮了回去,嚥了咽口水。
“規矩點。”
衛琅拍了拍胸口,“我累了個乖啊,隊長可是真的兇,幸虧我沒進去。”
“我有天從外面回來,就發現那個女人帶著家裡的錢跑了,村子裡的人告訴我,說是她跟著一個騎著摩托車的男人走了,我一問那穿著打扮,還有身材,就知道是那個醫生。
幸虧我知道那個男人的地址,連夜趕了過去,偷摸的進了他家的門,就看見這對狗那女躺在床上,連件兒衣服都沒穿。我一氣一下,撈起手邊的工具就衝進去把兩人給打死了。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把那個女人的骨骼給帶了回來,埋在祖墳裡,不讓我的血親和妻子遺落他鄉。
至於那個醫生,我把他的屍骨拼接好,讓他跪在我妻子面前,向她懺悔。”
“那裡面就個陶罐呢,你怎麼沒丟了?”
“那陶罐裝的是醫生的石塊,當時我處理完妻子的屍骨,來不及處理他的了,就帶了回來,埋在了坑裡。”
“那九個陶罐是哪來的?”
“醫生家裡的,他其實是個廚子,祖上當過醫生,他也就學了兩招。”
“我他媽的,我就說他怎麼偷了陳貴和李柱家的鐵罐子,想要栽贓陷害呢,原因竟然是在這裡,感情從這裡他就開始討厭廚師啊。”姚鎮在外面感嘆,“不過我咋感覺相比起那個醫生和妻子,他反而是對妻子的惡意更大呢,你們覺的呢?”
“我也這麼覺得。”
“你是說,那坑裡的,跪著的是那個醫生,躺著的屍骨才是你妻子的?”白御想要確認他的說法。
陳二剛想應聲,葉眠之冷冽的聲音傳來。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陳二頓了一下,點頭說是。
“撒謊!陳二,你當真不知道現在的技術嗎?只要我們隨便檢測一下,就可以知道那躺著和跪著的,哪個是男人,哪個是女人,你到現在還想著糊弄警方!”
“男人和女人的構造不一樣,陳二,不要用你那弱智的腦子妄圖欺騙我們,說,跪著的到底是誰?”
“照你說,你深愛你的妻子,發現她出軌之後,由愛轉恨,那過了二十年,你為何在你兒子的房間擺上那個醫生的照片?這又怎麼解釋?”
“注重家族觀念的你,把你的妻子和姦夫埋在一起,入了陳家祠堂,陳二,難道你想讓你的所作所為被你們陳家族長之後,把你們逐出陳氏一族嗎?”白御直接切中要害,說出了陳二內心最為深處的擔憂。
果然,此話一出,陳二臉色鉅變,怨恨的眼神變成了哀求,就差跪下來了,“不要…不要告訴族長,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內心的魔鬼,不要讓我這一脈被驅逐出族裡,否則我死了以後該怎麼和父親交代,他生前可是陳氏一族祭祀族老,怎能因為我這個不孝的兒子,讓他生生世世蒙羞。還有我的弟弟,要是我被逐出宗族,陳四也不能倖免。
兩位領導,我都交代,求你們不要告訴族長,我願意自殺恕罪。”
“那要看你抓不抓住這個機會了,陳二你最好清楚,證據我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就連你的弟弟陳四,我們也知道了不少東西。要是你再…”
“我不會了我不會了,警官,這次我真的不會了,你們相信我,我都交代。”陳二眼神渙散,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癱坐在凳子上。
“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管不住自已的下半身,才惹出來的禍端。”
“這個陳二,真的很會講故事,到現在,我已經聽了好幾個版本的了,這次希望是真的。”猴子一臉無語,真想掰開陳二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
“看他這神態,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白顧問說出了他內心最為害怕的東西,他要是真的為了自已的弟弟和宗族,應該會說真話。”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發現和大家不一樣,別的男孩子喜歡看漂亮的小姑娘,我卻喜歡那些俊美的男人,他們在我的眼裡,比女人更有吸引力。”
“臥槽!”衛琅驚的下巴都要掉了,“白顧問說的竟然是真的。”
“到了青春期,這種異常就變本加厲,對男人起了反應,這放在二十年前的村子裡,是不被接受的。果然,後來被父親看出端倪了,他決定教我道學和祭祀,想從精神上進化我。”
“那個時候,我對那些神神秘秘的東西很感興趣,逐漸沉迷其中,也就不再想那檔子上了。安分了幾年,父親以為他的教導方式出了效果,很是滿意。過了幾年,我年齡漸長,又是家裡的老大,要養家了,於是學了門手藝,開了個鐵器鋪子。”
“附近這村裡,鐵器鋪子只有我這一家,加上我手藝也算可以,生意逐漸好起來。到了結婚的年紀,村裡那些八婆,整天閒的沒事幹,就盯著別人的屋子,尤其是我這種家裡還有點小錢的,那些個女人更是熱衷。”
“我煩得很,知道自已喜歡男人,不想娶女人,於是拒絕了,可是父親不同意,我接二連三的拒絕,父親心裡越是擔憂,加上他身體越發不好,自已要是死了,我這輩子可能都無後,逼著我娶了隔壁村了的女子,她確實漂亮,但我看著沒感覺,但也不厭惡,想著誰都是娶,娶誰也無所謂,總要給父親一個交代,讓他安心。”
“我才結婚沒幾個月,父親他就走了。這個時候,沒人約束我了,我那個妻子也管不住我,我遇到了我這輩子真正的妻子,他那天被人介紹來我家裡買廚具,我漸漸和他混熟了,發現他也喜歡男人。”
陳二好像真的是喜歡那個男人,說到這,還笑了一下,淺淺的。
“我覺的遇到了我人生的知已,那個時候這種感情又不能被承認,我倆走在一起更為艱難,但越是這些阻礙,越讓我們的感情變好,我覺的這輩子遇到他,都值了。他已經成為了我心中真正的妻子。”
“可這個時候,我父親逼我娶的那個女人就成了阻礙,但也能給我打個表面掩護,絕了村子裡那些流言。那個時候,我妻子生了孩子,正在孃家養胎,無暇顧及我,我們度過了一段好生快樂的時光。”陳二臉上出現了緬懷的表情。
不喜歡女人,還讓他妻子懷了孕,又和男人混在一起,真他麼的不是男人。
“懷念什麼?懷念你的不負責任,當面是人,背後是鬼嗎?既然不喜歡女人,那就別禍害人家姑娘;一邊說自已不喜歡,一邊又和人家上床,讓人姑娘懷了孕,隨後又揹著你的妻子和男人鬼混在一起,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廢物,活著就是在浪費空氣!”葉眠之嗤笑道。
“要是你娶了人家姑娘,不碰人家,我還敬你是一條漢子,可你看你自已,做的是什麼混賬事!你媽生你的時候,把那胎盤塞你腦子裡了吧。”
陳二被罵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白御拍了拍葉眠之,“別生氣了,他只是想把自已從陳氏祠堂裡挪出來,讓自已這一脈斷子絕孫罷了,基操,基操。”
陳二絲毫不敢辯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繼續說,瞅著你那褲襠二兩肉,是它堵住你的嘴了嗎?”
“我嘖,隊長的嘴跟喝了鶴頂紅似的,陳二都要哭了,哈哈哈哈。”糜潮在審訊室外面大笑。
“等妻子出生以後,從孃家養胎回來,發現了我和他之前的異常,開始大吵大鬧。我礙於面子,還有村子裡的留言,不敢將事情做得太絕,只能哄著。可日子久了,她受不了,我也受不了了,整個家裡的氛圍很窒息,不久她就得了抑鬱症。
“你還受不了,你有什麼受不了的!你妻子十月懷胎,給你生了個爺爺,你用你的第三條腿,在外面和別的男人上床,你有什麼受不了的,是腎虛受不了了?”
白御捂著嘴,忍著笑,怕聲音漏出來。
陳二再次被罵,又蒙了。
“又不說話!咋的腎虛二十多年了還沒好?”葉眠之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檔案差點被掀翻,打到陳二的臉上。
陳二又憋屈又憤怒,礙於目前受制於人,暫時壓下了。
“當時我看到她整天茶飯不思悶悶不樂的,瘦了一大截,心裡很高興。”
“高興?你這個時候高興…”
陳二憋不住了,“你還要不要我說了?”
葉眠之也怒氣上頭,“那你還想不想埋在你們祠堂了?”
陳二……
“因為我到到了和他天天相處的最佳理由,於是編了謊,他祖上是醫生,有治療有偏方,於是我將他請到了家中,想要藉此機會和他同居。”
“你一夫想娶二妻?你以為你是土財主啊,還是個雙插頭,攪屎棍似的在這裡捅一捅,在那裡用一用,咋沒把你這個老不休的給累死呢。”
“這嘴真的是淬了毒了,李逵果然是李逵,名不虛傳啊,孫二孃啊,快攔一欄,這還有攝像機呢。”
白御咳嗽了一聲,提醒道,“說話文明一點,說的那麼難聽,這還錄著呢,陳二隻是想給所有的俊男美女一個家罷了,這種博愛,我們自愧不如,你還是讓他繼續說吧。”
葉眠之冷哼一聲,不言語了,下巴抬了抬,讓陳二繼續。
陳二就沒這麼憋屈過,臉拉著老長。
“我把廚師帶回了家,妻子自然是不答應,鬧了個雞飛狗跳的,但家醜不可外揚,妻子也是要面子,我抓住了她這個心理,有恃無恐。但時間一久,她不再鬧騰了,病也逐漸好了,我覺的很怪異,準備觀察觀察的時候,他們兩個拿著我的錢私奔了。”
“活該,你妻子要臉,偏偏你不要,還有恃無恐,現在遭報應了吧,還做夢娶兩個呢,你才是那個二逼。”
陳二……
白御感覺葉面之要是再罵幾句,這個陳二怕是要殺人了。
“那個賤人看上了我妻子,還和我上床,我曾經以為,他和我一個只喜歡男人呢,他卻都喜歡,真是個賤人。”
“你也不差,有句話你說的也不對,你不是隻喜歡男人,你不是讓你棄子也懷孕了嘛,其實你和他一樣,也是一個賤人,不然你妻子能無性繁殖?”
“你再嘲諷我,我就不說了。”
葉眠之好像被他威脅到了,整個人往後靠了靠,伸手示意,“你繼續。”
“肯定是那個賤人勾引他的,不然他會拋下我,和那個賤人私奔了。要是他接下來不找我,我還會放他一碼,換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可那個賤人逃走之後,居然還婆婆媽媽的,走了之後覺的對不起我,偷偷跑回來和我道歉,讓我原諒他,還可以把偷走的錢財還給我,還讓我成全他們。
我可不是那種垃圾,感情上有潔癖,喜歡了一個還能接受另一個,還跑到我面前來礙眼,於是我假裝同意,跟著他回了他的家,一起去財務,然後用隨身攜帶的刀子他們兩給殺了,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那陳貴家和李柱家的鐵罐子,是你想要栽贓給他們?”
“是,他們倆都是廚師,和那個賤人一樣,都不是好東西,我想要報復他們。”
“那為什麼那土坑裡面跪著的骨頭是一個女子,而躺在地下的骨頭是一個男子?”
“因為在我心裡,真正的妻子是廚師,而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要讓妻子跪在廚師前面,永世贖罪!”
“那李雷和陳風是怎麼死的?”
“都是我殺死的。妻子和廚子死了之後,我壓力很大,同時心裡又有些不滿,還得帶著兒子生活,沒有辦法,我只能轉移注意力,把仇恨轉移到陳風身上。”
“因為他是那個賤人的兒子,要不是他媽,我也不會和廚子分開。他的母親搶走了我的妻子,那陳風身為她的兒子,就得賠我一個。
於是我打算把他培養成一個同性戀,陪我過一輩子。”
“臥槽,同性戀養成?這人真的是個變態。”
“從心理學上分析,這種扭曲的心理,一方面是陳二對妻子的仇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滿足自已的私慾。因為被兩人雙雙背叛,導致陳二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所以這個時候的陳風才會成為陳二的宣洩物件。”姚鎮分析了一波。
“姚哥你還懂這個?”
“懂點皮毛罷了。”
“白顧問真相了,這事實比謊言更難以接受,禽獸,畜生不如的東西。”猴子在外面破口大罵。
白御清晰聽見,旁邊葉眠之拳頭捏緊發出來的聲音,他待會兒是要把這個畜生給打死嗎?所以在蓄力?
“在我的刻意教導下,陳風的性格越來越像廚師,在他成年後不久,我就把他給睡了。”
“呵,我是要誇你一句,還有點人性的等到陳風成年了才對他動手的嗎?”葉眠之渾身緊繃,想著從哪裡下手,才最痛。
“陳風和李雷做了什麼,要你殺死他們?”
“那怪村子裡都在傳,陳風房間裡有女人的聲音傳來,還有女性用品,那聲音就是陳風發出來的,兩人正在發生不倫關係。不過,幹嘛要陳風變成女聲啊?”
“估計也是在村子裡為了掩人耳目吧,不然兩個男人的聲音,村子裡傳的更厲害。”
“在陳二心裡,陳風不僅是他的兒子,也是他的情人,情人和李雷扯在一起,他肯定不會允許,所以才會和族長建議,讓李薇和陳濤結婚,減少李雷和陳風接觸的機會。”猴子和糜潮幾人在外面討論,裡面陳二在交代李雷和陳風遇害當晚的情況。
“李雷和陳風早戀,我和陳風的的感情又見不得光,他想要遠離我,我自然不能同意,於是想盡辦法都沒把他們兩拆散。
我找到住在李雷家附近的弟弟,陳四,讓他幫我看住李雷,只要有李雷的動靜就告訴我,陳四隻知道陳風有同性戀的傾向,還以為我不同意,就答應了。半個與前,陳思告訴我,李雷讓陳濤父母把李薇接走,他要出去打工。加上陳風最近一段反常的表現,我立刻想到了當年背叛我的妻子,同樣的情況,他們要私奔了。”
“都背叛我!都要把我拋下!這樣的事情我不能原諒,我要弄死他們,就像是當年那兩個賤人一樣。”
“等到陳風回來拿東西的時候,我用鐵火鉗把他給捅死了,又假借陳風的名義,把李雷約到家中,再將他弄死,最後把李雷的屍骨埋在陳風面前,讓這個勾引我兒子的人下跪認錯,懺悔,最後,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
那種從喉嚨裡發出的烏鴉般的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葉眠之一躍而起,對著他的腰子就是一拳,打的陳二當場痛撥出聲。
“警察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
葉眠之拳頭不斷落下,“人?你算是哪門子的人?我打的是畜生,你連畜生都不如,還背叛你,人家那叫逃出生天,就是因為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道貌岸然,懦弱無能,你陳家列祖列宗的臉面都快被你給丟盡了。你這樣的畜生,我相信你們族長,是不會讓你這顆老鼠屎,壞了你們祠堂的風水的,你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被逐出族譜。”
“不…不你答應我的,不告訴族長,你答應我的…我是陳家子孫,死了自然要入祠堂的,你不能…”
“我答應的是人,你是人嗎?還在這和我叫囂,畜生不如的東西,四條人命,在你眼裡都不算是什麼吧,娶了一個還想再要一個,嘴上說著喜歡男人,卻照樣不耽誤,讓你妻子懷了孕,還把人家埋在你的祖墳裡,你妻子還嫌棄你到底墳地髒了人家的輪迴路呢。”
白御拉住葉眠之,姚鎮他們也衝進來,攝像頭也關了,看著那個躺在地上哀嚎的陳二,一點同情都生不起來。
“行了,別打了,你把他打死了,他也不會覺得自已有錯,後面的事情讓他們接手吧,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該走了。”
“等等,我再問一句,陳二,你知道李薇懷了你的孫子嗎?”白御看向躺在地上的陳二,雙手捂著腦袋,全身蜷縮,生怕葉眠之再次出手。但葉眠之下手很有分寸,他知道哪裡打人最痛還不留痕跡。就算陳二鬧著要去進行傷口鑑定,也抓不到葉眠之的把柄。
陳二咳嗽了一聲,“知道。李薇懷孕了,陳風想要娶她,想要這個和李雷永遠生活在一起,我這才拜託族長,讓陳濤和李薇結婚,斷了李雷和陳風的想法。”
“這個老狐狸…他早都知道了李薇懷孕的事情。”葉眠之整理了一下衣服,讓人把陳二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