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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雪攔路

第一十七章大雪攔路

山上清寒,階上的雪還未消融,厚厚地鋪了一層。

這寺廟裡的僧人似乎也因為天寒而生出了憊懶之意使得至今無人掃落這臺上雪,是以這段原本不算難走的山路在此時走起來便格外的艱難。

也因如此,原本也算熱鬧的寺廟此時卻沒有多少香客來訪,厚厚的雪被儲存的十分的完好,除了那最右側有一串單行而上的腳印之外,再沒有旁人留下的痕跡了。

姜鳶梨一路踏雪而上,終於是進了這青蓮寺中。

門口的僧人見到兩人,問明來意之後便引著兩人往供奉逝者長生燈的殿宇去了。

姜鳶梨跪在蒲團前,手持線香,靜靜地看著那牌位。

姜思遠上完香側身對她說道,“許久未來了,你與你阿孃多說說話吧。”

“爹爹沒有話同孃親說嘛?”

姜思遠目光沉沉道,“要說的話早就說盡了,餘下的不用多說你阿孃也都明白我。你多陪陪她吧,她估計想你想的緊了。”

姜思遠帶著眾人退了出去,周遭便瞬間安靜了下來。

姜鳶梨嘴唇張張合合,許久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最後也只是化作一抹苦笑,起身將香插進了那牌位前。

“這般冷淡,看來你生身之恩從來都是比不上養育之恩的。”

姜鳶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回頭卻不見人影。

“誰啊?誰在那裡?”

那道聲音卻沒有回答她。

“你不說話,我便報了主持說是賊人,報官將你抓起來了。”

“你還真是蠻不講理,不出來見你便是賊人了?”

“你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的,不是賊人又是什麼人?”

那聲音淡淡道,“你曾不見我,與我而言,便也不曾見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在我不知道地方鬼鬼祟祟的藏著,也是賊人呢?”

姜鳶梨微微眯起眸子。

這句話說的長些,聲音也便聽得更加分明一些,姜鳶梨便聽出了些耳熟感來。

“王爺?”她試探道。

下一秒,盛景修緩緩從佛像後面走了出來。

一身白衣墨竹長袍,臉上依舊帶著個冷冰冰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臉。

“我還在想,我這個未婚妻得多久才能聽出我的聲音來。”

其實盛景修的聲音不難辨認,只是她實在是想不到盛景修會出現在這裡,是以總是會下意識的排除他這個人,這才認了許久。

“王爺在這裡做什麼?”

“來看個故人。”

姜鳶梨環視一週。

這間殿宇之中擺放著不少牌位,將來盛景修也和她一樣是來祭奠故人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出,什麼人能叫盛景修親自前來祭奠。

她抬起頭來,見盛景修正盯著自己的臉看的認真。姜鳶梨一時覺得奇怪,抬手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臉上摸去,猝不及防地碰到了被自己忘記的傷口,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盛景修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攥在手裡。

“有傷還碰。”

姜鳶梨淡淡道,“忘了。”

“怎麼搞的?”

“被人打的。”

“你爹?”他問。

姜鳶梨搖頭,“被姜明赫,不過……也算是我自己打的自己,不過是借了他的手。”

這樣含糊的話,盛景修卻是瞬間便聽懂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愚蠢。”

姜鳶梨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握著的手,用了些力氣掙脫開來,往後退了一步說道,“王爺,你我雖有婚約,但是如此共處一室,傳出去眾口鑠金,我怕是要連累姜家上下滿門女眷的聲譽了。”

盛景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指,將手收回來,轉身開啟了門。

卻不想正撞見姜思遠身邊的管家急急跑來。

那管家見到盛景修在這裡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地上行禮問安。

“何事。”盛景修問道。

那管家看了姜鳶梨一眼,不敢不說,便低頭交代道。

“我們家老爺叫我來瞧瞧姑娘,說是又下雪了,若是此時不走,怕是過些時候便走不了了。”

姜鳶梨立刻往前幾步,便看到這天上果真又洋洋灑灑地落了雪,鵝毛一般的,頗有一股子下的長久的意思。

“去回你們老爺,雪天路滑,此刻時辰也不早了,已然是走不了了,便在這寺廟中留宿一夜吧。”

“不必!”姜鳶梨上前說道,“寺廟留宿多有不便,趁著現在不過是剛剛落雪,立刻啟程回去,還是來得及的。”

“山路難行,且這附近最近並不太平,每年的年節上總有流寇在京郊青蓮寺附近蟄伏著,專門挑你們這種前來祭奠的富貴之家打劫,撈一筆來年的生活。就你帶著的這些人,確定能從流寇手裡將你安然無恙的送回家中?”

姜鳶梨皺眉道,“可是真的?莫不是你嚇唬我的。”

盛景修瞥了她一眼,“隨便你,若不信,就下山去試試。”

姜鳶梨還真的是想試試。

只是姜思遠卻是聽了盛景修的話,不肯下山了。

青蓮寺裡不乏專門給來往路過的緣客休息的廂房。同主持說了一聲之後,倒是也很快便收拾出來了。

姜思遠帶著一種家丁在男人們住的那側西廂房,而姜鳶梨則同玉竹在女客們所在的北廂房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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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大無人,這連排的廂房裡就只有她們主僕兩個人,顯得格外冷清了一些。

禪房本就苦寒,即便是玉竹多要了一些柴火過來,也是凍得人直打顫。

玉竹給姜鳶梨手裡塞了一個手爐,看著姜鳶梨被凍得有些青白的唇,心疼道,“這一宿睡下去,莫不是要把身子都凍壞了,還不如冒著雪回去呢。”

姜鳶梨將玉竹拉過來坐下,“寺廟本就是清修之地,哪有那麼多的安逸給你享。這廂房也算是乾淨,將就一晚,明日便回了。”

玉竹皺眉,“我是心疼姑娘,至於自己,皮糙肉厚的,有什麼可怕的。”

姜鳶梨笑笑捏了捏玉竹的鼻子,轉頭看向窗外。

身上凍得有些僵,再加上姜鳶梨也有些認床,索性便喊了玉竹出去沿著長廊快步走幾圈,想著這樣身上動一動或許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