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長久的沉默,屋子裡一片寂靜,安靜到只能聽見窗外樹葉拍打玻璃的聲音。
在吳邪的注視中,吳三省和解連環並沒有開口的打算,大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張寒煙冷眼看著他們,她一點兒也不著急,反正她時間多的是,耗得起。
窗戶被風吹開,呼嘯的冷風直往屋裡灌,張起靈看了看身旁的張寒煙,起身走過去把窗戶關上。
吳邪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但他身邊的兩位都沒有開口說話,他也就裝成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時間過半,張寒煙都忍不住開始打瞌睡,她打著哈欠,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已經凌晨一點鐘。
張起靈把椅子往她的身邊挪了挪,柔聲道,“靠著我睡一會吧。”
“不用了小哥,”
她看向吳三省和解連環,微微一笑,明晃晃的白熾燈下,她臉上的笑容看著有些陰冷滲人。
“你們確定不說嗎?畢竟陳文錦,霍玲,齊羽,還有其他考古隊的成員,可都在我的手上。
要是你們不說的話,那我就讓我的人對他們動手了”
吳三省一聽見陳文錦的名字,頓時就不淡定了,瘋狂的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最後,他見實在是掙扎不開,唯一的親侄子也沒有幫忙的打算,只好安安靜靜的癱坐在椅子上。
他沉默良久,挫敗的長嘆一口氣,忍不住顫抖著聲音輕聲詢問道。
“她還好嗎?”
“她好的很,關押她的地方很大,風景也好,吃穿住行都有人伺候,除了自由,她什麼都有。”
張寒煙拿出買的新手機,開開合合的手機,彷彿是架在吳三省脖子上的一把刀,隨時準備落下。
吳三省抬頭看向倚在張起靈身上的張寒煙,他內心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最終認命般的閉了閉眼,看向吳邪。
“我說,反正我們之前也打算在離開之前,給小邪留下一封信,告知他這些事情的緣由。
小邪,這些年,我們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它”進行博弈,而現在,我們贏了。
因為我們贏了,所以這些事情才能告訴你。
很久之前,由九門二代組成的考古隊準備將一個棺材送進張家古樓。
張家古樓會讓棺材裡的屍體發生一種匪夷所思的變化,這種變化,對那個組織很重要。
當年,考古隊裡的幾個人意識到,屍體送入張家古樓之後,將要產生的嚴重後果。
於是,他們背叛了考古隊,把屍體偷出來,藏在杭州的南宋皇陵裡面。
吳家一開始並沒有參與這個計劃,是參與計劃的解家在杭州遇到圍剿,求助你爺爺,才把吳家也牽扯了進去。
原本,我們以為這個計劃要實施很長的時間,為了防止我們死去後,沒有人接替這個計劃,我培養了你。
你從小練習的字跡,各種各樣的小習慣,都來自於一個叫齊羽的人。
這樣做的原因,就是讓“它”誤會,你就是失蹤的齊羽,一個用來迷惑“它”的煙霧彈。
從你第一次下墓,進入七星魯王宮開始,就已經入了這個龐大的局。
我們之所以要留著這一具屍體,是因為,那一具屍體,就是最大的秘密。
只要那一具屍體在我們手裡,“它”就永遠都不敢對我們進行大範圍的捕殺。
而現在,那個組織的最後一個領導人已經死亡,那個組織已經完全消失了,那一具屍體,也沒有了意義。
這一切,都已經徹底的終結了,所有的一切都終結了,小邪,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一切。”
吳邪呆愣愣的看著一臉頹敗的吳三省,他反覆將吳三省的話在腦海中回想。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吳三省還有什麼事沒有告訴他。
“齊羽,他的臉是不是都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吳三省詫異的看向吳邪,他沒想到,吳邪居然知道齊羽的長相。
“你怎麼知道的?”
“所以,他為什麼會和我長得一樣,你不要和我說戴了人皮面具,他的年齡比我大,不可能知道我長大的相貌。
而我自己臉上有沒有人皮面具,我自己清楚的很,三叔,這一次,你不要想著隨便糊弄我。”
吳三省直勾勾的看著一臉憤怒的吳邪,這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這樣直視自己這個侄子。
他發現,吳邪,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成長到能獨當一面的地步。
“關於你們為什麼樣貌相似,我也解釋不清楚,這背後一切的操縱者,是你爺爺。
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事,你和齊羽的事,都是我自己發現的。
他現在死了,這背後的一切,都隨他一起,被埋在黃土之下,再不見天日。”
吳邪擰著眉,死死的盯著吳三省,似乎是想要找到他說謊的證據。
他沒想到,吳三省居然把這一切都推到一個死人身上,當然,他並沒有覺得吳老狗一點兒都沒有參與這些事。
相反,他很認同吳三省說的,這一切最初的操縱者,就是吳老狗。
他下意識的看向張寒煙,她感受到他的視線,但並選擇沒有回應他。
吳邪和齊羽的事,在原劇情中,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一個沒有任何解釋的謎團。
“現在,你能放了文錦他們了嗎?”
吳三省試探性的開口,他和陳文錦已經多年不見,時間,並沒有淡化他對她的感情。
“不能,並且,我要把你和解連環也送到那裡去,所有的一切,等你們見了面,就什麼都知道了。”
張寒煙說完拿出一個銀製的短哨,放在口中吹響,一分鐘後,緊閉的房門被推開,溪柳和張默邁步走進來。
“族長,聖女。”
張起靈看到突然出現的溪柳和張默,平靜的臉上露出微微的詫異。
他們一直都在一起,他竟然不知道,張寒煙是什麼時候聯絡的溪柳和張默。
而且,從他們進入這裡開始,溪柳和張默就一直在外面等著她的訊號,這些,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把他們兩個送去德國,和陳文錦他們關在一起,等我給你傳信後,再讓看押他們的人把他們放回來。”
“是,聖女。”
溪柳伸手拽起吳三省,張默拉起解連環,推搡著他們往外走。
吳邪好奇溪柳和張默把吳三省和解連環帶走,他心中好奇,他們怎麼把兩個大活帶到海外時,飛機起飛的巨大轟鳴聲在屋頂上響起。
“直升飛機!寒煙,你們真的是家大業大!”
張寒煙不以為意的笑笑,一點兒不帶炫耀成分的答道。
“一般一般,都是小錢,都是小錢。”
她這種毫無意識的炫耀對於吳邪來說,更為致命,直接氣的他一個仰倒。
張起靈看著她,眉梢一挑,臉上的笑意染上幾分無奈,他伸手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走吧,回家。”
“好。”
張寒煙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已經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的吳邪。
“對了,你記得告訴你二叔關於你三叔的事,跟他說,我承諾他的事,已經辦到了。”
吳邪一聽,瞬間從床上彈跳而起,直勾勾的看著張寒煙。
他不明白,她和吳三省,解連環他們認識就算了,怎麼居然還和吳二白之間有往來交易。
“不是,這件事怎麼又和我二叔扯上關係了?”
“我承諾幫他找吳三省,他要做的,就是在張家古樓第四道密碼出錯之後,用他的人員和裝置幫你。”
她的話,讓吳邪一下子就想到吳二白之前反常的行為,瞬間恍然大悟。
“我就說呢,我二叔一個從來都說一不二的人,怎麼就會出爾反爾,答應出手幫我。”
吳邪一個人低著頭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還站在門口的張寒煙和張起靈,已經離開。
“哎!不對啊,寒煙怎麼知道第四道密碼會出錯的,如果她提前知道,怎麼不讓我們提前預防呢?”
吳邪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冷風吹動敞開的門,房門不斷撞擊在牆上,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