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寒山也深知如此，於是開口說道：“霧谷坊市整體發展良好，有守衛隊維持秩序，又有幾方勢力互相配合，始終沒有偏離正軌，這一點您應該也能看到。”

周道成點了點頭，如今他往樓下看，確實能看到繁華的街道。包括平日裡來來往往，也能發現第一座山谷的霧谷坊市井井有條，秩序良好，並且乾淨整潔，簡直是三好坊市的模範。

而這，其實也是衛寒山的功勞。

“至於三層地下黑市，我沒有過多進行管理，只要不發生惡性殺人奪寶，或者是挑戰坊市權威的事情發生，我都會任由他們自己發作。”

“不過，地下坊市的情況，也確實輪不著我來管，畢竟山海館在那裡，他們才是地下世界的老大。”

聞言，周道成忍不住挑了挑眉，道：“山海館在三層地下黑市的地位那麼高？”

衛寒山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地下一層的黑市，主要就是這些散修混跡其中，也算是他們的天下了。至於地下三層，這些灰黑商鋪自然也是他們參與得最多。”

“如果是我出面管理他們，除非使用強硬手段，否則應該沒有人會聽我的。但如果是由山海館的袁道友出面，應該任何一位散修都會給幾分面子。”

周道成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後，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袁重本身實力並不強，但他背後的實力足夠強悍。

一方面，山海館也算是官方勢力，背後站著他這位霧谷之主，一般人也不敢輕易招惹，即使是一些強大的勢力也都會給幾分面子。

另一方面，山海館手下掌握著不少常駐僱傭隊，可是一筆無比強悍的力量。

就比如黃泉僱傭隊，又或者是現在新出現的一些強大僱傭隊，甚至已經開始出現更多築基強者，可見這些僱傭隊的實力不一般。

雖然，袁重本身無法直接調動這些僱傭隊，但是這些僱傭隊畢竟在山海館的體系下謀生，對於袁重各位負責人，自然要懷著幾分敬畏。

否則，袁重要給他們穿小鞋，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或許在其他坊市，強大的狩獵隊無拘無束，不會受到任何限制。但是在霧谷坊市不一樣，在這裡謀生的散修，絕對不可能脫離山海館的體系，必須要按照袁重的規矩生存。

這也就導致，山海館的地位越來越高，能夠影響到整個散修群體。

而三層地下黑市，恰好就是散修的天下，是整個霧谷坊市的陰暗面。

明面上的規矩管理不到這裡，但是山海館的規矩卻可以。

衛寒山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後不緊不慢道：“周前輩，既然一座坊市有明有暗，倒不如將明暗兩處分開！我專門負責明面上的霧谷坊市，確保那裡的秩序和發展。”

“而三層地下黑市，不如交給袁重來管理，如此一來管理力度應該會更大一些，也會比我管理時更加輕鬆，相對而言更合適一些。”

周道成點了點頭：“那你去安排吧，讓袁重負責三層地下黑市，他的為人……我也放心。”

無論是對於衛寒山，還是對於袁重，周道成其實都非常放心，兩人在散修的時候就跟隨自己，已經有好幾年時間了，一直以來兢兢業業，絕對算得上是霧谷的高層。

而且他們的利益完全和霧谷繫結在一起，是真正值得信賴的人。

有時候周道成也會擔心，衛寒山年紀已經老邁，實力也僅僅只有煉氣九層，或許用不了幾年就要壽命將盡。

到時候沒有他掌控霧谷坊市的發展，絕對會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畢竟想要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幫手可不簡單。

突然，周道成腦海中思緒一轉，看向一旁的衛寒山，問道：“衛老，你有沒有打算在臨死前，嘗試著突破築基？”

聽到這話後，衛寒山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一聲：“我已經將近90歲了，渾身氣血已經枯竭，實力也大不如以前，現在突破築基，和送死沒有區別。”

“萬一有成功的可能呢？”

“但這個可能性到底有多高，前輩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聞言，周道成也是苦笑一聲，衛寒山所言不假，在他這個年齡想要突破築基期，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

“衛老，那你有沒有想過組建家族，將自己的血脈流傳下去？”

這話一出，衛寒山臉一下子就綠了，攤了攤手無奈道：“前輩啊，突破築基期就已經更加困難了，你現在還想讓我這一把年紀繁衍後代，是不是有些為難我了？”

周道成摸了摸鼻子，道：“這有何不可？只要你願意，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幫你，組建家族的地盤、靈石、資源……我都可以給你安排。”

衛寒山為霧谷坊市付出了這麼多，周道成覺得有必要幫他做一些事，或者是延長壽命，或者是發展勢力……

只是，對於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衛寒山而言，這些似乎都不是最重要的。

衛寒山似乎也明白周道成的心意，笑了笑開口說道：“前輩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到了這個歲數，確實沒有其他想法了。修仙之路……我也已經走到了盡頭。發展勢力？霧谷坊市都管不過來，哪有時間發展自己的家族？”

“如果前輩你真的感激我，在下倒是有一個請求，不知道前輩是否能答應？”

周道成點了點頭，道：“但說無妨。”

“孟越山和林原這兩小子，不能一輩子當散修，也不能一輩子待在狩獵隊和守衛隊，如果可以的話，倒是可以讓他們建立家族，留下些子嗣，也算沒有妄來這世間一趟。”

周道成一怔，沒想到衛寒山心中最後想的，居然是孟越山和林原，不過想到他們之間亦師亦友的關係，也就坦然了。

衛寒山一輩子都是散修，帶領著自己的狩獵隊伍，帶出了一批批實力不錯，類似於孟越山和林原的散修。

然後走到現在，他曾經狩獵隊伍中的絕大多數人，這些都已經加入了狩獵隊和守衛隊，有了一處安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