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死了。”
村民們的臉都哭喪著,可是抬眼看去,能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深深的恐懼。
他們在害怕。
“都……都死了?”
呂興邦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驚的都有些說不出來話。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記得你們村子至少得有一百多戶吧……”
之前去那個小山村的時候,村子裡面估計有百多號人。
可是現在在面前的也就二十多個。
這麼說,難道有八十多個人一夜之間都死了?
“我們村子是一百多戶。”
村民直接深深的趴下去,把腦袋杵在地上:“可是從昨天晚上開始,所有的村民都像是瘋了,嘴裡面大喊著女鬼女鬼……”
從村民的嘴裡,我腦海中勾勒了這樣的一幅畫面——
那是一個貧瘠的小山村,小山村四面環山,交通非常不便,而且每家每戶的村民都摳的要命。
所以一到晚上,小山村裡面不見半點的燈光,只有從月亮上散發出來的慘白光芒照射著大地。
但就在這本應該寂靜的夜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聲慘叫,緊接著幾乎所有的村民都發出了慘叫聲。
這些村民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不斷的扭曲著自己的肢體,而且嘴裡面在喊著“女鬼,是女鬼”。
他們有的詭異的扭動著雙手,用雙軸夾住自己的腦袋,用力的把脖子扭斷。
有的打了一盆水,把腦袋泡在水裡面,將自己硬生生的憋死。
有的更是抱著柱子或者是石頭,不斷的把腦袋往上面撞,直撞的鮮血淋漓,直到最後沒有了生息。
只有少數的村民沒有失去生命,卻也是眼睜睜目睹了這些事情的發生,並且他們也曾經在渾渾噩噩之間,做了許多本應該不會做的事。
最後他們意識到,這可能是他們放在村子裡面的一具屍體引起的災禍。
因為他們想起來,在白天的時候有人要把這個屍體帶走,卻因為他們的阻攔,導致那具屍體不願意跟著那些人走。
那具屍體在活著的時候是被他們迫害而死。
如今屍體不願意離開村子,那麼這屍體想做的事情顯而易見。
於是乎還殘存著的人,帶著屍體,連夜從小山村裡走出來,就為了把屍體送回給之前想把屍體帶走的那群人。
“求求你們了!你們把屍體帶走吧!”
這二十多個人一起重重的磕頭。
他們磕的非常用力,才只不過磕了兩三個,地面上就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小師傅……”呂興邦不知道屍體該如何處理,只好來問我。
“先等一下。”我沒打算現在就回答他,而是先走到這些村民們抬來的屍體面前,將裹屍袋的拉鍊給拉開。
昨天的時候我們走的匆忙,並沒有把裹屍袋也一起帶走,所以村民們把屍體運過來的時候,屍體是放在裹屍袋裡的。
拉開拉鍊看了裡面的屍體,谷唯一的臉上呈現了一片祥和的笑容,而昨天我檢視時,她臉上的那些白毛也全數褪去。
是因為大仇得報?
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村民,對其中一個問:
“你們確定你們昨天晚上看見了她。”
問話的時候我用手指著屍體。
“就是她!”
被我問話的那個村民,只是看了一眼谷唯一的臉就嚇得渾身發抖:“我記得沒有錯,昨天晚上我就是看見的她。”
“而且不只是我,昨天晚上村子裡面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就是她害死的那些村民!”
陽間有陽間的規則,陰間有陰間的規則。
活人尚且不能亂殺活人,更何況是死人。
除非是報仇雪恨,否則死屍一旦對活人下手,必然會被陰間所不容,入地之後一定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所以殺了人的髒東西除了入十八層地獄飽受煎熬之苦之外,就只有成煞苟且偷生。
殺的人越多,身上的煞氣越重,僅僅只是殺了四五個人就已經可以成為難以對付的大煞。
谷唯一一夜之間竟然殺了村子裡面的八十多個人,而且我還從她的身上感覺不出煞氣。
從季叔開始教我到現在,只有一個髒東西讓我感覺不到煞氣——
那就是奪走我父母靈魂的巨煞。
雖然現在我已經把母親的靈魂找回來,可那也不是從那個巨煞手裡奪來的,況且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父親的靈魂到底在什麼地方。
難道說,谷唯一現在竟然也到了巨煞的那個層次?
我看著裹屍袋裡面谷唯一的屍體,臉色逐漸變差。
“小師傅,到底怎麼了?”呂興邦察覺到我的臉色不對勁。
我抬頭看呂興邦:“我本來以為谷唯一不願意跟著我們離開,是想在晚上透過恐嚇等方式讓這些村民們認錯。”
“但是沒有想到谷唯一竟然這麼兇狠,竟然在一夜之間殺了一個村子八十多個人!”
“此等事情,人神共棄,而且這件事情是因為我的放任才會發生,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斬了她!”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立刻小跑到鎮子上一個豬肉攤旁邊,一把奪過豬肉攤老闆手裡面的刀——
這個小鎮並不發達,還是有豬肉攤子的。
“陳稷,你幹什麼!”
呂興邦見到我手裡拿著刀氣勢洶洶的朝谷唯一而來,立刻張開雙手攔在我面前:“那些村民們的死是他們罪有應得,你對谷唯一下手做什麼?”
“是,那些村民們死去,是罪有應得,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谷唯一動手。”
我反駁道:“死屍一旦動了活人的性命便成凶煞,谷唯一直接剝奪了八十多個人的姓名,更是惡煞。”
“屠夫手中的刀染血無數,僅次於劊子手裡的斷頭刀,用此刀斬惡煞,必然能破惡絕煞。”
“煞一旦成了惡煞,除了繼續殺人之外,絕無其他目標,我這樣做,一半是為我,另一半是為了讓世上少個禍害!”
我不等呂興邦回答,高舉手中的屠刀,重重向著谷唯一脖子斬去。
誰知,就在手中屠刀即將接觸谷唯一脖子的時候。
谷唯一突然伸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