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冬日的寒意似乎還未完全散去,但家家戶戶的歡聲笑語中已透露出春的訊息。在這個傳統佳節裡,我們圍爐夜話,共享天倫之樂,彷彿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柔軟而緩慢。然而,隨著元宵佳節的腳步悄然臨近,那份屬於春節的熱鬧與喧囂也即將畫上圓滿的句號。
過完年,緊接著便是十五的元宵夜。這一天,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各式各樣的花燈將夜空裝點得如夢似幻。人們手提燈籠,漫步在燈火闌珊的街頭巷尾,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閒暇與溫馨。湯圓,作為元宵節不可或缺的美食,更是寄託了人們對團圓和美滿生活的無限嚮往。一口軟糯的湯圓下肚,彷彿連心都被這份甜蜜所融化。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當元宵節的煙火漸漸散去。這天,阿秀,把行李收拾好,交代好家裡的事務,。因為他們是第一次出遠門,前路未知,不能帶上小涵,怕帶出去跟著吃苦,就去和婆婆商量。阿秀來到婆婆家,“媽,我們要出門打工了,第一次出門能不能賺錢還不知道呢,不能帶著小涵去,帶出去怕跟著我們吃苦 。婆婆冷漠的說:真好笑,你們出門打工賺錢,叫我在家幫你們帶孩子,那我那地裡的活誰幫我幹?反正我是不帶,誰愛帶,你找誰去。阿秀苦苦哀求:你幫忙帶小涵帶個一年,一年後我們就會把孩子帶出去。最開始婆婆怎麼說都不答應,後面阿秀說:不讓你白帶。你給我帶一年,我每個月給你打兩百塊。這時胡老太心裡暗喜:這還差不多,想讓我幫你白帶孩子?門都沒有,我家那幾個女兒家的我都沒時間帶,憑什麼幫你帶? 那時候在老家幹農活,怕是半年都賺不到兩百塊,所以胡老太一聽就假裝為難的說道:行吧,行吧,但是我只帶一年,一年之後趕緊回來帶出去。還有答應每個月打的兩百塊,不能少。胡老太勉強答應了。
許多人不得不收拾行囊,踏上離家的路途。過完十五再出門打工,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不成文的習俗。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意味著要離開熟悉的家鄉,前往陌生的城市,開始新一年的打拼與奮鬥。雖然心中有萬般不捨,但為了家人更好的生活,為了自已的夢想與追求,他們不得不選擇離開。
胡一發和阿秀在收拾行李。他們第一次出遠門所以為了省錢什麼都帶:蓋的被子、穿的衣服、冬天的夏天的都,還有油、辣椒、鍋碗瓢盆……兩個大麻袋 兩個大包裹。胡一發用扁擔挑著兩個大麻袋,背上揹著一個大包裹。阿秀則是背一個大包裹,再提點水煮蛋,一些乾糧在車上吃。於是胡一發和阿秀出門了。出門前阿秀吐了點口水給小涵擦一下手心。這是他們那裡的說法,就是父母出遠門,要吐點口水給她擦一下手心,免得孩子牽掛他們,思念他們想生病了。阿秀叮囑小涵:小涵,乖乖和奶奶在家,乖乖聽奶奶的話,不要總是哭,媽媽去外面賺錢給你買很多好吃的,給你買很多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小涵哭著說:媽媽我想和你們去,我不想在家,我不要在家……阿秀含著淚鬆開小涵的手,胡老太從後面抱著小涵讓他們快走。
他們挑著行李,揹著包裹來到火車站。火車站裡擠滿了人,個個都是大包小包的。因為人擠人,所以小偷也多。胡一發和阿秀都很謹慎,錢都是放在內褲裡。以前的內褲前面會有個小口袋就是為了防小偷。那時候這款內褲賣得很火。他們都是提前一天來到火車站,在火車站睡一個晚上。那時候出門打工的人很多,候車室裡面外面全部擠滿了人。因為每個人的行李都帶的很多所以太佔地方了,很多人連候車室都擠不進去,只能在外面找個角落睡覺,又是冬天,寒風刺骨,到了晚上更是寒冷。冷的人們瑟瑟發抖,但是他們沒得選,再苦也要堅持出門,只有出門打工才能改變一切。
到了第二天,天亮了。人們醒來隨便吃點自已帶的乾糧。有的因為沒錢,有的因為太擠不好買吃的。所以很少有人走動,胡一發和阿秀也不敢多吃不敢喝水,早上起來一人吃一個雞蛋,然後就一直等到中午火車才來。他們趕緊挑著行李揹著包裹一個接一個的上車,胡一發怕別人擠到阿秀,所以都是走在阿秀的後面。因為那時候的人帶的行李太多了,人又多,所以檢票會耽誤很多時間,又是人工檢票。很多人怕上不去火車都會很急,都會推前面的人。火車進站的時間有限,所以有些人會趕不上火車。阿秀和胡一發進站後趕緊跟著二沙哥跑,那時候坐火車真的是要跑,不然很有可能你就坐不上火車。上了火車,找到了自已的座位,把行李放好,然後他們就睡了一會,太累了,真的。醒來後他們就拿出雞蛋,一人吃了兩個,順便問旁邊的二沙哥:二沙哥,吃個雞蛋嘛。二殺哥說:我這裡有,我帶了的,你們自已吃嘛。在火車上有揹著零食到處賣的、有殘疾人唱歌要錢的、有帶小孩的……那個殘疾人唱著歌正往這邊來,阿秀他們本來就沒錢,只能假裝睡覺,閉著眼睛。就這樣殘疾人在這裡沒要到錢接著往前走。
火車一坐就是三天三夜。他們下了火車來到了外省,他們抬起頭看到那些高樓大廈,心想:我怕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不吃不喝都建不起這麼一座高樓吧。他們來到了外省,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心裡五味雜陳。他們在二殺哥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村莊。他們把行李放在了張二沙家裡,然後張二沙帶著他們去找房子,專門找那種老房子,便宜。過了一會他們找到了一間不大不小的老房子,20塊錢一個月。胡一發他們出門把豬賣了,賣了200塊錢,所以他們出門才帶了兩百塊,坐火車買票一人花了30,也就是60塊錢。胡一發艱難的從自已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塑膠袋,開啟塑膠袋裡面是一張衛生紙 ,衛生紙裡面裹著一沓零錢。他不捨的扯出一張20的交給了房東。後面他們就去搬了行李住了進去,裡面連一張床都沒有,他們只能把被子鋪在地上先睡著。
第二天張二殺騎腳踏車帶著胡一發去找工作,認路。他們來到一家工地上問人家還要不要人。包工頭說:一天30塊,要做就明天來上班,不做就算了。胡一發聽了就高興的答應了。回去就趕緊去買了一輛二手腳踏車才5塊錢。第二天胡一發帶著阿秀去到工地,問包工頭:有沒有適合我老婆乾的活?包工頭冰冷的說:在工地裡撿鋼筋,一天15塊。胡一發說:工資太低了,多給點嘛。包工頭兇巴巴的說:就她這樣一瘸一拐的,能幹啥?能叫她撿鋼筋已經是給你面子了,要幹就幹,不幹就都滾蛋。胡一發卑微的說:我們幹,我們幹。阿秀心裡嘀咕:這死包工頭,心黑得很,早晚要被車撞死。
他們在工地上認識一對小夫妻,也是剛來的,也是沒錢。阿秀看他們可憐,就喊他們到家裡吃飯還給了他們30塊錢。幹了一個月阿秀他們終於發工資了。兩人一共發了900塊,因為他們才上了20天班。因為生活費不夠所以找二殺哥借了兩百,。拿200塊還二沙哥,還剩700,給小涵買衣服褲子花了80兩套衣服,褲子鞋子,他們不知道怎麼打錢回去,於是就把錢放在鞋子裡面,去郵政局寄回去。就這樣他們艱難的過著。這天阿秀想請假:包工頭,我請一天假休息一下,我的腳受不了,天天這樣站著。包工頭說:請假當天工資沒有,罰款50。阿秀和胡一發都很生氣說:那我們不幹了,你把工資算給我們。包工頭不慌不忙的說道:自動離職一人扣兩百。他們很捨不得,但是覺得這個工地太黑了。堅決的選擇離職重新換工作。這時有一對夫妻也想離職,於是和阿秀他們聊了起來:你們是哪裡的?阿秀一口老家話:姨媽,我們是新州的。那個女的也說我們也是新州的,好巧哦。你們是不是剛出來打工?阿秀:是嘞,我們從來不得出過門,今年跟著我家二沙哥一起出門打工。那個女的說我們也是一個地方的等一下去我們那裡嘛。阿秀說:好嘞,好嘞,等一下你們帶我們一起去看下嘛。阿秀心裡想著:多個朋友多條路,多交一個朋友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幫忙,互幫互助。後來他們一起去找工作,找到了一個廠裡面是做油槍的。就是一個可以噴水的那種鐵質水槍,裡面裝的是油。這個東西是用來給腳踏車的鏈條加油的。工資也還可以,所以他們就一起在這個廠裡面做。做了半年,他們都想自已在家裡面的孩子了,於是兩個人約著一起回家接孩子。他們倆的丈夫在外面上班賺錢,然後兩個女的一起回家接孩子,他們一起坐上了火車。因為他們只是回家接孩子,所以帶的行李很少,幾乎沒有帶。他們離得很近,他們居然是一個鎮上的。他鄉遇故知,在外省遇到一個鎮上的人就相當於是遇到了親人一樣。
一邊,小韓涵在門口用石頭在石頭上面或者什麼她蹲在門口。突然她看見了媽媽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已是在做夢呢。當她確定那不是夢,那就是她的媽媽之後大聲的喊道:媽媽。媽媽也高興的說:小涵,你在家有沒有乖乖聽話呀?媽媽這一次回來帶你和我一起出去,不把你留在家裡了,好不好?小涵傷心的說,媽媽,我好想你,我經常夢到你,你不要再把我丟在家裡了,好不好?我想跟著你們一起出去,我不想和奶奶在家。邊說邊哭,還哭得很傷心。阿秀見小涵哭的那麼傷心,她也忍不住跟著流淚。於是阿秀就在家裡面收拾好小涵的行李,衣服,第二天就帶著小孩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