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匆匆而過,這幾日大傢伙都沒有再忙活了,鎮上的店子關了門,不再提供對外服務,而是在府中忙活,大家都在積極準備迎接新年。
所有人都沒有閒著,江梔沒事幹的時候,就和阿言一起剪窗花,兩個人手藝都不怎麼好,剪得一個比一個醜,連虞苼都看不下去了。
妙珠就在侍弄那些花花草草,每天只想著怎麼打扮江府,又或者是想幾道菜,年夜飯該做些什麼。
江梔想到自已之前答應了沈止雲,要來接他過年的,於是親自去他的府上找了他。
有了神醫開的藥之後,沈止雲的病很快就好了,但是這一次她再去看他,發現這人又躺在了床上。
江梔被下人帶到了他的房門口,並且告訴她,可以進去。
江梔推開門,往裡面走,就見沈止雲蜷縮在床上,連頭都埋進了被子裡,他緩緩露出眼睛,看著她。
江梔一看他這個眼神就知道,這人肯定又在撇嘴了,每天就這一副委屈樣,可是看到他蒼白的臉色之後,她就知道,這人是真的不舒服了。
也許是腹痛呢?
江梔來到他的床邊,然後坐下,摸了摸他的臉問道:“吃藥了嗎?”
沈止雲點點頭,虛弱的回覆她:“現在還沒有什麼效果。”
他用那雙眼睛盯著她,又繼續道:“我以前沒這麼疼的。”
江梔無果,只好叫人弄點紅糖水來,然後自已給他捏了捏腰,小心的伺候著,把他的被子掖了掖。
“一會兒先睡一覺吧,好不好?好好休息,中午可否用膳了?”江梔拍了拍他的胸口說道。
沈止雲回她:“太疼了……沒胃口。”
江梔就去廚房給他準備了營養餐,又親自餵了他,還把紅糖水兌給了他,江梔在的時候,他才肯強撐著吃下這些東西,那些下人想關心他,都不太敢,因為他會讓他們滾出去。
而且這段時間,沈止雲的脾氣會非常暴躁,所以就更加容易看不慣他們了。
江梔非常耐心的把他哄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又輕聲對他說:“我帶你去我家過春節,可好?”
她早就把他的房間收拾好了,床墊也和阿言的一樣,非常柔軟,之前她來到他的房間的時候,就刻意觀察過了他的喜好,所以就按照他的風格,給他稍微佈置了一番,那個院子看起來也非常氣派。
等他睡一覺醒來之後,他的臉色就好看多了,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因為他還有精力和她撒嬌拌嘴。
臨走前,他還叫人給他好好收拾了一番,不過江梔可不管這些,她用披風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然後給他戴上了帽子,把暖爐也塞到了他的手裡,保證他不再受一點寒氣。
她小心翼翼的把人帶到了馬車裡,然後就非常順利的出發了。
這一路上,沈止雲都靠在江梔的肩上,軟弱無骨,又像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一樣,他恨不得把自已整個人都掛在她的身上。
江梔隨便他怎麼弄,畢竟他現在是傷員,所以她的耐心還會比平時更多一點,而且他們見面的時間本來也就不多,兩人才表明心意,現在正是感情比較濃烈的時候。
到了江梔,江梔掀開了布簾,就發現門口已經有很多人在等了,包括阿言,虞苼在內,其實江梔也有些緊張,因為這是阿言和沈止雲第一次打照面。
雖然在沈止雲生病的時候,兩人之間也有很多互動,但是他們都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對方,所以難免會感到尷尬。
江梔就怕出現這種場面,她夾在中間,還不知道該怎麼同時面對兩個人。一想到她遲早要面對的,而且說不定他們真的可以和睦相處,一直幸福呢,所以她也就慢慢釋懷了。
阿言的眼神先放在江梔身上,他知道馬車裡有另一個人,和他一樣是江梔所愛之人,可是裡面的人太優秀了,他心裡還是有種自卑感。
他好奇的看著馬車,還在想這個男人,為什麼還不下來。
沈止雲也在裡面做心理建設,江梔親手幫他開啟了布簾,然後對他伸出手,沈止雲把手放上去,這人就拉著他出來了,然後扶他下了馬車。
阿言明明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他親眼看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時候,心裡還是無可避免的刺痛了一下,他至今無法坦然。
沈止雲也非常平靜的看著他,眼裡沒有任何敵意,但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不高興,畢竟這位可是大夫郎啊。
他還是非常有禮貌的和阿言行了一個平輩禮,阿言被他的舉動嚇壞了,覺得對方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因為他很懂禮貌,所以阿言對他的這個印象就變好了。
雖然當初他帶著很多人過來的時候,他真的非常害怕,甚至也會在心裡辱罵他們,可是他從來都不會表現出來,因為他怕又惹出什麼事端,他什麼都惹不起。
江梔先讓他們相互認識了一下,然後再把沈止雲介紹給所有下人,現在連沈止雲也成為了他們的主子。
沈止雲需要江府的人伺候,因為他沒有自已的貼身婢男,他不想用,怕自已那些秘密或者情報全部洩露了。
畢竟越是貼身的人,就越是得提防啊。
但是江梔府裡的人,他都覺得挺好的,因為那些不和善,沒能力,不懂規矩……的人,全部都被虞苼給整頓出去了。 江梔先讓阿言回了自已的房間,然後自已帶著沈止雲來到了屬於她的房間,沈止雲看著這裡面的故事,都覺得非常滿意。
他提著一口氣來到了床邊,然後就躺下,他又快要堅持不住了,已經撐到了最後,現在非常需要休息,所以江梔打算先把他安頓好,然後再去哄阿言。
沈止雲現在整日躺在床上,什麼都需要人來伺候了,有時候下人碰不了他,就會去找江梔,無論她有多忙,都可以先放下手中的事務,優先解決他的事情。
沈止雲知道,自已也獲得了她明目張膽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