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梔先讓人拿了幾杯熱茶來,親自給他喂下,然後把他身體捂熱了,便讓大夫來看看,怕他凍出什麼毛病,好在她去得及時,沒有什麼地方凍傷,只是染了寒氣,發熱是難免的。
還有一個最大的弊端就是,往後他生孩子會困難一些,每月也會有幾日腹痛。
因為在這個世界,男女器官是對換的,只有外貌特徵沒有而已。
大夫在說的時候,男人已經恢復了意識,他面色潮紅,看著江梔。
“多謝。”他說道,氣若游絲般。
江梔看著他,問道:“沈公子,什麼事情想不開啊?”
“你有必要這樣嗎?”沈止雲臉色更加紅了,沒忍住咳了兩聲。
江梔翹著二郎腿,一隻手環胸,一隻手抵著下巴,看著他:“說說吧。”
她非常好奇這人的腦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沈止雲把頭一扭,露出雪白的脖頸,說道:“不告訴你。”
他似乎有點生氣了,這小模樣看起來倒是挺討人喜歡的。
江梔不由得笑了起來,她大概能想到這人為什麼做傻事,她急迫的想要戳穿他,然後看看他羞愧的模樣。
這幾個月以來,這人總是不停的在她面前晃悠,他喜歡在江梔這裡買盆景,但是他每次還要說說她之前在賭坊的糗事,她才發現,這人一開始都是裝高冷,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江梔明白這一點之後,就有點“討厭”他,因為他說話總是那麼欠欠的,就是喜歡逗她玩,下人在的時候就立馬裝了起來。
之前江梔在他的組織裡買了一些護衛,結果沈止雲非要親自出來跟她商價,挑了四個最好的,然後出了天價。
兩人砍了一下午的價,江梔都懷疑自已被他逗弄了一下午,實際上就是這樣。
不過他們這裡服務確實不錯,要是覺得這些人不行,那就包退包換的。可是江梔觀察了她們好幾天,發現她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讓人非常放心,而且還能教教其他護衛一些技巧與方法,還蠻熱心腸的。
江梔對她們感到非常滿意。
她已經習慣了偶爾遇到沈止雲,和他路上拌個嘴,又或者是相互嫌棄的瞥一眼,沒想到今日玩這麼大。
江梔好奇的盯著他看,說道:“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
沈止雲回頭瞪了她一眼,然後咳了幾聲,眼裡都泛著水光,氣急了說道:“我發熱呢,當然臉紅了。”
連聲音都有些沙啞。
江梔看著他這樣,像是氣得不輕,而且看在他生病的面子上,就不為難他了。
這人摘下了面紗,其他人自然也被遣散了出去,只剩下他們,江梔看著一旁的湯藥,還是禮貌性的問道:“喂,還能自已喝嗎?”
沈止雲早就把自已包得嚴嚴實實的,於是回答:“我都這樣了,已經不能自力更生了。”
“你要負責到底的。”他繼續補充道。
江梔聽笑了,用吊兒郎當的東北腔問他:“我為啥要負責啊?”
沈止雲羞紅著臉說:“你該摸的摸了,該抱的抱了,你說呢?”
見他是認真的,江梔忽然有些沉默了,人也變得正經了起來。
她沒想有這種發展啊,沈止雲見她沉默,一點都不心急,也不會去催她,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從長計議,而且這次意外出現得太突然了。
他忽然嗓子又癢了起來,於是用手捂著嘴,劇烈的咳嗽,咳出了一身的熱汗,連身子都蜷縮在了一起,額頭上的毛巾也掉了下來。
江梔也不是那種會看戲的人,擱著被子給他拍了拍背,把毛巾收起來,放在一旁的水裡,等他緩過來了,就倒一杯熱水餵給他。
他的眼睛已經是猩紅的了,生理性眼淚從眼角滑落,這個樣子當真是惹人憐愛,連江梔都看怔了,重新把毛巾涼了涼,疊好了放在他的額頭上,幫助他退燒。
末了二人忽然對視上,誰也不退讓誰,好像誰先挪開視線,那麼誰就輸了,一瞬間感覺房內的溫度都上升了,但絕對不是炭火的原因。
看著沈止雲那個眼神,江梔根本把持不住,女人本來就是容易心軟的生物,對於這種顏值高的男人,那就更把持不住了。
果然,最後還是江梔敗下陣來,她若無其事的挪開視線,拿起一旁的藥,嘆了口氣,說道:“得了,我來餵你吧,現在溫度應該也差不多了。
沈止雲把臉埋在被子裡,咳了幾聲,偷偷笑完才把臉抬起來。
江梔又用湯匙把藥攪和均勻,然後一口一口喂他,她看這人跟沒有味覺似的,一口一口喝,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讓江梔又難以置信的聞了聞。
沈止雲看著她的嫌棄的表情,在心裡發笑,對她說:“我要吃糖。”
江梔放下碗,無奈道:“好好好給你買。”
她讓人跑腿去鋪子裡拿了幾串糖葫蘆來伺候他,此時兩人早已明白了一些事情,卻沒有言說,而是用行動證明。
一來,在此之前她要和阿言成婚的,這先來後到的規矩還是得好好遵守的。
沈止雲知道她和阿言的事情,可他毫不芥蒂,甚至沒有要提起的意思,讓江梔無法去琢磨他的心思,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必須要坦誠,有些話還是不得不說清楚的。
江梔又給他換了一次毛巾,問道:“著急嗎?”
“根據你的節奏來吧。”他弱弱的說道。
江梔又問:“那你會介意嗎?”
沈止雲皺眉,看著她:“說實話,以前挺介意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已可以平靜的接受自已做小的事實。
因為她與阿言的婚期在前,並且給了正夫的名分。
江梔又問他:“那你為何突然想開了?”
沈止雲避而不答,反問:“我和他在你心裡,誰更重要。”
江梔是毫不猶豫的回答:“一樣重要。”
“那不就是了。”沈止雲嘟囔著。
江梔輕笑,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你啊,倒是正面再回答一下呢?理由要充分的。”
沈止雲任由她捏著,主動把臉蹭過去暖她的手說道:“他一無所有,唯一有的恐怕就是你了,這正夫之位是誰本就不重要,但若給他這麼個名分,至少還能慰藉到他一點。”
江梔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