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康垚含淚咆哮,“你一定是在騙我,你說的都是假的對嗎?”
胡姨一聲冷笑:“哼!我沒那麼閒。來的時候你媽媽是怎麼說的,是不是讓你不要給家裡打電話?”
康垚點點頭,媽媽的確這樣說過,還說遇到問題要自己克服,實在解決不了的再找胡姨。
“你爸爸現在處於看押期間,對方一直在找你們家的麻煩,你媽媽既要應對他們,還要找律師打官司,已經身心俱疲。
她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危險,哪怕是潛在的危險也不可以。
這才低聲下氣求到了我。
要不然,你以為我會那麼傻,給自己找麻煩嗎?”
胡姨的眼神冷漠嚴厲,令人感到莫名地發冷,而她所說的話,更是讓康垚如雷轟頂。
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媽媽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都這麼大了,可以跟你一起承擔的......
康垚哭成了淚人,他很擔心爸媽,又在怨恨媽媽,萬千思緒襲來,亂糟糟的,重如群山壓在心頭。
他靠著牆壁蹲坐在地上,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垂頭不語。
“我猜你媽媽肯定是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才沒有告訴你。現在你都知道了,那就像個男子漢,勇敢面對吧。
反正你已經十八歲了,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成年人,也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後天才有時間送你回去,在此期間,你就待在這裡,不要再惹是生非。
等回到你家,無論你幹什麼我都不會管。
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須無條件聽我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也不希望帶著傷回去吧?!”
胡姨走了,留下康垚陷入了沉思。
爸爸行醫多年,除了因為脾氣古怪和人發生過口角,在治療上從來沒有出過事故。
況且針灸是爸爸的特長,不僅在當地很有名氣,就連外地的人也經常慕名而來。
怎麼會突然發生人命這麼嚴重的事情?
李老二可是有名的地痞,弟兄四個個頂個的無賴。他是中年得子,對兒子十分驕縱。
聽說有一次上體育課,有同學不小心絆倒了李老二的兒子,結果就被他打斷了一條腿。
如今他兒子竟然在爸爸手裡出了差錯,他肯定會報復自己的。
直到此時,康垚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去懇求胡姨,迫切地讓自己轉校,還不讓自己和家裡聯絡,原來都是為了保護自己啊!
可是,自己遠在千里之外,可以躲避李老二的報復,那媽媽怎麼辦?
爸爸也是獨生子,爺爺奶奶也都已過世,媽媽一個人豈不是也很......?
想到這裡,康垚跑到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給胡姨,急切地問媽媽會不會有危險?
“你媽媽是被告,李老二不敢動她,你媽媽應該不會有事。
打官司不是小事,時間也不好說,一年兩年、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回去以後怎麼應對,你現在就應該好好想想了!”
康垚垂頭喪氣慢吞吞回到住處,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鬧了這麼多天到頭來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麼難的必答單選題,留下還是離開?
一直想到頭痛欲裂,天旋地轉,也沒有下定決心,他無力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班裡。
莫小梨旁邊的座位空蕩蕩的,她的心也空落落的。
當她看到書本不見了的時候,急忙跑去問申老師:“康垚去哪兒了?”
申老師罵了她一頓,讓她滾回去安心學習。
莫小梨滾回了班裡,卻安心不下。
“就這麼走了嗎?”
“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留下嗎?”
“你還欠我一封情書呀!”
“康垚,你真的太討厭了。”
兩行清淚淌過白皙的臉龐,少女長長的睫毛溼潤潤的,好像三月雨中待開的梨花,惹人憐愛。
莫小梨感到很委屈,做人怎麼可以不講誠信呢?
晚飯時,莫小梨吃得很少,爸媽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謊稱零食吃多了。
二哥莫志強看出她在撒謊,飯後來到她的房間,逼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小梨無精打采,懶得理他,讓他滾了出去。
一個人胡思亂想到八點半,吃了幾片有助睡眠的藥,十幾分鍾過後還是無法入睡。
莫小梨開始心慌了,不停的翻來覆去。
此時,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她知道是二哥來了,急忙開啟了門。
莫志強一臉驚恐,關上門後責怪她:“都八點五十了,你怎麼還不睡?不要命了嗎!”
莫小梨從四歲起就得了怪病,每天晚上九點之前必須入睡,一直到四點以後才能醒來,否則就會高燒不退。
看過很多醫院,本地的、外地的,就差出國了,還是沒有治好,就連病因也沒有查明。
後來無奈接受了這個現實,每天晚上八點過後,爸爸媽媽和哥哥們都會自覺保持安靜。
等到九點過後,才敢小聲說話。
有一次莫小梨鬧脾氣,沒有在九點前睡覺,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大家嚇壞了。
害的爸媽被爺爺罵了個狗血淋頭。
自從那次以後,二哥就肩負起了監督她睡覺的重任,這麼多年了,二哥依舊盡職盡責。
“哥,我睡不著了,你快點把我撞暈吧!”莫小梨不想讓家人擔心,想馬上入睡。
她和二哥約定,一旦再遇到這種情況,就使用暴力催眠法。
莫志強點頭的同時,拿起床上的毛絨兔子放到莫小梨的額頭上。
“準備好了嗎?”
“嗯。”莫小梨閉上了眼睛。
這種方式他們曾經做過實驗,莫志強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力度,於是用自己的額頭用力撞了過去。
莫小梨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一絲眩暈過後,還是沒睡。
“哥,直接來吧!”她把毛絨兔子扔到了一邊。
“這......”
“放心,我的頭很硬的。”
“好!”
只聽“咚”的一聲,兩人同時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莫志強在疼痛中醒來,一摸額頭,腫了!
再一看莫小梨,一點事也沒有。
“死丫頭,頭可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