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媽呀!”
看到天空中飛出的一位老者一刀斬斷通天河,又輕輕揮手用無盡的河水將掉下去的船隻當頭掩埋,幾天前還是個落魄書生的顧城差點嚇尿了褲子,只能緊緊閉上眼睛,抱著腦袋蜷縮在小船裡。
可下一刻,預想之中被河水淹沒的情況卻沒有出現,顧城畏畏縮縮的抬起頭,就看到那位一言不發似乎是叫郎天詐的師兄,單手舉過頭頂,撐起了一面彷彿透明白骨製成的盾牌,竟然將那萬鈞的通天河水阻攔在了小船外側,不但如此,旁邊那些掉進河底淤泥的船隻同樣被一層屏障穩穩的保護在內,就連船帆都沒有弄溼一滴水。
“神……神仙?你們都是神仙?老師……老師他果然是天上的文聖!顧城也要一朝得道,雞犬升天了嗎?”
嘴巴里咬著根狗尾巴草的蔡堯提著顧城的衣領,將他從甲板上拽起,好笑道:“你怎麼嚇成這個樣子?要知道,你的老師王野王兄弟,最欣賞的就是有骨氣的人,你如果這般不濟,小心剛剛拜入神仙門下就被逐出師門。”
“你……你胡說!我才沒有害怕!想我顧城身為讀書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身正氣,妖邪不侵,飽讀半世聖賢書,胸中自有浩然氣!剛剛只是被那場景所震懾,我一定不會給恩師丟臉,下次……下次一定不會了!”
顧城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顫抖的雙腿還是出賣了他,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畢竟剛剛拜入王野門下,一招半式還沒學會呢,就遇到魏家家主這種層次的修士,又如何能不害怕?不被震懾?他沒有當場失禁暈厥過去已經算是體質超於常人了。
卻說河面之上,面對著從天而降的魏家家主,王野已經先一步躍上空中,右手握緊了烏鐵金箍棒,自下而上掄圓了砸在魏破的殘月彎刀之上,竟然將這大乘境的魏家家主直接砸的向後倒飛出去。
“嗯?小雜種,你是何方神聖?為何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王野雙腳交替在空中踩踏,使他的身體可以一直漂浮於空中。
面對著魏家家主魏破的質問,他冷笑道:“老雜種,聽好了,小爺雲山王野,今日第一次見你們魏家行事作風,果然不要臉面,真不知你們是如何混到東洲四大家族的。”
“什麼?雲山?難道就是那個地域偏僻的末流門派雲山?哈哈哈~~老夫還當是誰,竟然是雲山冒出的小雜種!好好好~今日老夫便颳了你,再打上雲山,將你們門內弟子殺的一個不留!”
王野的表情漸漸冷了下去,看著對面老者道:“原本只當你們霸道,卻沒成想張口閉口就要把人殺的一個不留,那麼我今天更加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
“好小子!大言不慚!我看看雲山究竟出了個怎樣了不得的後生,區區元嬰境修為也敢在老夫面前造次,去死吧!”
魏家家主魏破手中殘月刀高舉頭頂,豎直劈下,這一刻,彷彿連無形的空氣都被他一刀劈開,凡是被那刀鋒劃過之處盡皆分成兩半。
“哼!”
此刻,王野眼眸裡閃爍著六輪散發著金光的太陽,對方的動作在他眼裡被分解成了無數個招式,這魏家家主魏破恐怕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僅出了一刀,就被對面將他的精髓全部看了去。
“這就是霸刀術的精髓嗎?利用秘法將體內的靈氣、血液、骨髓全部燃燒沸騰,就像一臺全速奔跑的蒸汽列車,怪不得他們那麼喜歡泡澡,利用這種秘法打鬥,一場下來如果不盡快補充水分,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具乾屍吧。”
無錯書吧王野冷笑一聲道:“如此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功法,實屬下等,給我開!”
他右臂肌肉猛的暴漲,手握成年人大腿粗的金箍棒,迎著對方的殘月刀就掄了過去。
卻說那魏家家主未破一式霸刀,既能分生死,分陰陽,也能分肉體與靈體之間的連線,甚至一刀破開天門,可今天在這根烏黑帶鎏金的棒子麵前卻失靈了。
“鏘”的一聲巨響,殘月刀與金箍棒撞在一起,激發出了無窮的震盪波,魏破只覺手臂一麻,整個人向後倒翻出去幾個圈,他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先前因為暴怒而有些滯澀的思維也重新恢復了清明。
“這小子有古怪呀,那根棒子看起來像是神器級別的寶物,如能拿在老夫手裡,威力一定比現在大上十倍不止,真想得到它呀……”
這魏破盯著王野手中的如意金箍棒,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越是想要,他將對方自己霸刀的原因都歸結在了那根等級為神器的鐵棒上。
“雲山的小雜種,你以未及弱冠的年紀能接下老夫兩刀,以後都可以在東洲橫著走,現如今老夫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留下你手中的那根鐵棒,老夫便饒你不死!”
“老雜種,今天就憑你這張嘴,你的命小爺我便收下了,到了地府裡記著告訴閻王,你是因為嘴巴不乾淨被人活活打死的。”
“哇呀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要闖!好,既然你一心求死老夫便成全你,但你別忘了,你旁邊還有同伴,你今日不但要死,你身邊所有的人也全都要死,通海,琳琳,殺了他們!”
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孫女,以及魏家子弟都已趕到,魏破大手一揮,讓魏家子弟們一擁而上,將那十幾艘從河底緩緩升上來的船上的人全部殺光。
“是!爹,這些不長眼的廢物就交給我了!”
“敢在我們魏家撒野?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
“要說墨家也就算了,你們這些臭魚爛蝦也敢跟著起鬨,難道是我們魏家最近殺戮太少讓你們忘了自己惹到的是什麼人?”
“殺殺殺~!哈哈哈~好久沒有殺的這麼痛快了!”
魏家的子弟們絕大多數人都祭起了自己的長短不一,造型各異的霸刀,少數人唸誦法決,為其他子弟披上一層又一層戰甲,並且給那霸刀覆蓋上了或炙熱,或冰寒,或劇毒,或雷電的不同加持,看來這魏家非常擅長戰鬥,相互配合起來各司其職,毫無滯澀。
“魏家?什麼魏家,聽都沒聽說過。”
一身白骨戰甲已經浮現於體表的郎天詐伸手握著白骨戰斧,一步步走向魏家子弟,一斧劃出,哀嚎遍野,霸刀或斷,或裂,或折,或直接融化,竟然一招便取了魏家子弟百餘人的性命。
“孩子啊!呀~~何方妖魔?竟敢傷我魏家子弟?去死吧!”
魏通海看到這一幕心疼的都要滴血,當即繞過所有人,直奔郎天詐而去。
可就在這時,他靈感忽有觸動,側頭一看,一堆密密麻麻的小飛劍在一道人影的駕馭下,正極速從側面向他射來,卻正是蔡堯。
“郎兄,這魏通海就交給在下了,勞煩您去對付那個娘們兒,我從不與女人動手~”
郎天詐看著半路截胡的蔡堯,冷冷哼了一聲,望向身材健美高挑,手上握著柄大關刀的魏家女將魏琳琳。
“邪魔外道!我魏家霸刀上斬天,下斬地,斬斷閻羅殿,斬碎修羅場!”
魏琳琳揮舞著與她體型極不相襯的關刀,以雷霆之勢向郎天詐頭頂劈來。
可誰知郎天詐這次連他的白骨戰斧用都沒用,直接抬手捏住了對方全力一擊的關刀,冷冷道:“就憑你還想斬斷閻羅殿,斬碎修羅場?不自量力,黃泉路上配有你的名字。”
魏琳琳心頭大駭,不曾想自己的全力一擊竟被對方輕而易舉拿捏在手裡,而且不管她使出多大的力氣,被捏住的關刀都難以挪動分毫,此人……此人難道已是合體境修士嗎?
沒人回答她的這個問題,此刻,在郎天詐的注視之下,魏琳琳只覺周圍空氣越來越冷,彷彿有無數條無形的手臂將她向地底拖拽。
當她低頭望去之時這才驚駭發現,她原先站立的地面已然不見,化作了濃郁的黑暗和無數只白骨手掌,那下方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透徹靈魂的寒冷,以及讓她無法行動的恐懼。
“這是什麼地方?你放開我!快放開我!父親~~爺爺~~救我~~!”
這一刻,一向囂張跋扈的魏琳琳再也無法保持大小姐的派頭,她涕淚橫流。向魏通海和魏破求救,但奈何越來越多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身體,將她一寸寸的拖入了深沉黑暗中,根本不容她反抗。
“去吧,你不是想斬碎閻羅殿,斬碎修羅場麼?那你就去真正的閻羅殿修羅場走上一遭,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郎天詐左手在虛空中一握,那深沉的黑暗驟然間消失,跟著一起消失的還有魏家的天才女子魏琳琳,地面上只剩一柄大關刀孤零零躺在那兒,卻沒有了使用它的主人。
天空中,駕馭著一百把飛劍的蔡堯像一隻靈巧的蜂鳥,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與魏通海斗的昏天黑地,難分勝負。
但魏通海心中有所察覺,低頭望去,只見自己的女兒魏琳琳被一股恐怖的黑暗所吞噬,心中一急,便被蔡堯抓住破綻,一十三把奪命小劍瞬間扎進他一十三處竅穴,並將連線一身靈氣的關隘絞了個稀爛。
當下,魏通海空有一身本領,卻被封印了個嚴嚴實實,連浮空的法術都無法駕馭,直直從天空墜落下去。
“啊——女兒!”
“啪!”
無法使用浮空術的魏通海平平拍在了地面上,剛想起身,卻見天空中那些細小如筷子的木劍瘋狂的向一起聚攏,組合成了一把起碼有三人高的巨劍,轟隆一聲向下刺來,刺穿了他的腹部,並不斷向下,將衛通海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上。
“該死……你們全都該死……放開我……家主……”
其他的魏家子弟此刻也與周圍的小門派以及墨家眾人打作一團,原先他們仗著配合無間和強大的衝勁兒還佔據上風,可等他們看到魏琳琳和魏通海相繼落敗之後,內心就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而墨家以及其他門派的修士見狀奮起反抗,一舉擊殺了不少魏家子弟,局勢瞬間又倒向了他們這邊。
然而牽著小黑狗的顧城卻在這混戰之中來回穿梭逃命,畢竟滿天的神仙打架,他一個讀書人哪裡能插得上手?還是保護好師尊的看門狗比較重要。
“廢物別跑,吃我一刀!”
可在這混亂的場面下,又哪裡有安全的地方?左閃右躲的顧城終於被一名魏家子弟發現,舉刀就向他劈了過來。
顧城抱著腦袋剛想要躲,但卻想起了剛剛蔡堯說過的話,是啊,他尊師可是文聖,自己飽讀詩書天生帶著一股浩然正氣,怎會怕這些不講理的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