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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算盤珠子都崩到我臉上了

(姐妹們,跪求看完前三章,女主的做法都有緣由滴。)

第二天清早,她是被身下的硬板床硌醒的。

扭一扭脖子,肌肉牽扯額頭異常疼痛,抬手輕輕一摸,額頭一片硬痂。

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土坯房。

牆面坑坑窪窪,麻黃紙糊的窗戶年久老化,破了好幾處大洞,呼呼寒風往屋裡倒灌。

連身下的床,都是薄薄一層木板,鋪著稻草和薄棉絮,散發陣陣黴味。

仰頭看看屋頂,房樑上佈滿蜘蛛網。

相當野生的環境。

沈如花眨眨眼。

昨天穿越初相見,只顧得上與奇葩嫂子唇槍舌劍、鬥智鬥勇,還沒來及細細打量這具身體。

抬起雙手,五指粗糙肥大,手背指旋是圓潤的窩窩,和她原先的纖纖玉指判若兩手。

她勉強撐起身,想下床看看,發覺身子沉甸甸,使不上力氣。

好不容易掀開被子,卻被眼前一雙粗腿給驚呆了。

——一雙擎天柱般壯碩的腿。

內心一萬隻羊駝飄過,她崩潰極了。

別人穿越都是美豔王妃,她拿到的是什麼爛穿地心的牌面?

傷害性很大,侮辱性也很強。

她下床穿上鞋走出屋門,粗麻布鞋久經漿洗,顏色禿敗。

門外,一間小院約莫十幾個平米。

透過水盆裡渾濁的水面,她看到一張天圓地闊的大臉蛋。

兩頰的肉肉垂在左右,胖的將五官都擠變形了,看不出美醜。

臉大的簡直是,能容下千山萬水。

頭上的青絲不說稀稀拉拉吧,也可以說是聰明絕頂。

低頭再瞧這身材,體重保守估計有180斤。

蒼天啊,還有比自己更慘的穿越者嗎。

正在沈如花欲哭無淚時——

“大郎媳婦,你醒了?”一聲蒼老卻平和的聲音喚道。

沈如花抬頭,是徐氏,看起來形容滄桑、面黃肌瘦。

“嗯,我有些頭疼。”沈如花還未緩過神。

“昨兒鬧親,大郎沒忍住,眼睛又不能視物,一時下錯了手,砸著了你。

村裡劉郎中來給你診過,敷了草藥,好些了不?”老婦人細聲解釋。

“不要緊,沒昨天那麼疼了。”

想起昨天的嫁娶名場面就鬧心,她腦袋上的豁口還是新郎官砸的,家庭暴力啊這。

院中又響起腳步聲,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走近,離了四五步,怯生生問:“嫂子可好些了?”

沈如花點點頭。

時值深秋,天漸轉涼。

三人穿著薄薄的衣衫,都打了個哆嗦。

徐氏吩咐:“外頭冷,大郎媳婦進屋說話吧。”

進屋後,椅上還坐著個年輕男子,視線掃到男子臉上,沈如花不由愣住。

男人眉眼冷峭,鬢若刀裁,面部線條幹淨利落,淡淡的薄唇抿著,神色清冷。

只一雙眼睛,漆黑眼眸中夾雜著零星血絲,神色空洞,沉默時像一尊鬼斧神工的精美雕像。和這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

“娘,昨天辦席沒把你給累著吧?”男人輕聲問。

老婦人面色一暖,柔聲細語:“哪能呀?你娘還能下地種田呢!你且放一百個心。”

“大哥,我也能幫忙一塊幹活的,你別憂心了,對眼睛不好。”邊上小姑子暖聲安慰。

男人面帶暖意點點頭,他娘和妹妹都在安慰他。

其實他光聽就知道,自從他眼睛失明後,家裡條件日漸滑坡,他娘為了這樁婚事能辦得體面,苦熬了許多夜,納了不少布鞋換銀子。

聽到屋裡第三人的動靜,男人閉口不言,往邊上挪了挪,氣氛一時冷凝。

屋子不大,沈如花見男人寫滿鄙夷和拒絕的臉,只好裝作看不見。

尷尬的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

咋?昨兒下手再重點,她可要被開了瓢的。這會還給她臉子瞧?

透過短短几個照面和腦海中屬於原主的記憶,沈如花已將眼前的人物關係理順:

那躺在床上的漂亮男人是原主的夫君時大郎,本名時晏。

面前溫和的老婦人是自己的婆婆徐氏。

而一旁的小姑娘,則是小姑子時雲。

徐氏見氣氛不佳,開口解圍:

“如花,娘知道你是個好的,做姑娘時也能幹,給大郎做填房委屈了你。

昨天鬧親那一出,就當紅臉喜事了,既然已經進了門,往後就是一家人,咱好好過日子。”

想起原主這副人神共憤的樣貌風評,自家嫂子還搞得大傢伙互有成見,忙接過話茬,順著臺階下。

“娘說的哪裡話,以前在孃家時不大懂事,現下成了家,我會好好照顧大郎、孝順您和爹的!”

想了想,又補道:“昨兒嫂子那一出,娘也別放在心上,往後咱們是一家人,關起門來過日子。”

嫂子搞事情拖後腿,但日子是她在過,不論時家人對她真心或假意,開局還是要修復下關係的。

腦海中,原主孃家唯一值得牽掛、對她好的人,就是祖母沈黃氏。

至於其他人,確實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沒有感情可言。

聽新媳婦說出如此溫厚敞亮的話,徐氏、時晏和時雲皆是一愣,覺得不可思議。

這傳聞中,不是說沈家姑娘好吃懶做,整日撩貓逗狗,還愛編排閒話,閨譽很差嘛!

徐氏是矮子個裡拔高個,村裡適齡未嫁的姑娘本就不多,他家能付得起彩禮得少。

再加上大郎的眼病,她心裡有數,娶沈如花這兒媳,是不得已,純粹為了給大郎沖喜、留個後。

時晏也覺得狐疑,他雖和這女人沒說過話,但也在村裡碰到過。

每次打個照面,她望著自己那垂涎欲滴的模樣,都令人作嘔,今日這番話,倒令他開眼界了。

老婦人回過神,微笑頷首:

“大郎媳婦能想得開就好,前些年連年打仗,地裡沒什麼收成,只要肯吃苦,往後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沈如花甜甜一笑,用力點頭:“娘,有你指點,我會把家持好的。”

也不知道那甜甜的微笑在自己臉上啥樣組合,但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不介意先表明心跡,口頭向大夥示好。

“如花啊,雖說三日回門,但昨日那事,我也擔心的緊。要是得空,下午回趟家瞧瞧你阿奶,莫要空著手,帶上五斤糙米回去。”

沈家關係錯綜複雜,徐氏擔心老祖母日子不好過,特意貼心叮囑。

沈如花一聽,心裡流過一道暖流。

看老婦人說話的語氣神態,還讓她帶點糧食回去,不似那等心腸狠毒、慣好磋磨媳婦的婆婆,這遞來的善意她記在心裡。

她和徐氏閒話家常幾句,便打了招呼,挎著籃子回孃家去。

剛邁進家門,堂屋裡傳來胡氏大嗓門聲:

“哎喲喲爹,你可不知道,昨日在家跟如花說好了的,改口時擺他時家一道,怎地這臭丫頭反水,倒把我跟二弟妹坑進去了。”

語氣頗為理直氣壯。

陳氏接茬道:“爹不是還欠來福賭坊五兩銀子嘛,瞧瞧,這事要是辦成了,可就不用為銀子著急了。”

沈父沈長順摸著鬍鬚,心頭一喜,臉上還假惺惺:“這···要如花的錢,怕是不好吧。”

沈母趙氏絲毫不覺得有異,語氣涼薄道:“哼,你又不是第一次要她的錢了,這可是個搖錢樹,怎能放過?

何況,如蘭也要議親了,五兩銀子還能給她壓箱底添妝。

說來說去,還是你兩個兒媳沒用。”

胡氏和陳氏面色訕訕,心裡暗罵婆母虛偽,讓自己做惡人,自己躲在幕後,沾不著髒水。

沈如花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昨天送親那一出是全家算計好的。

沈父沈母心知肚明,又怕村裡人說閒話,才讓兩個兒媳代勞的。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這一家人果真陰險!

沈家四妹沈如蘭轉著髮梢,嬌滴滴的偎在她娘邊上:

“娘,這有啥,下回如花回來,你就跟她說,讓她去找婆母要掌家權,往後要銀子還不輕而易舉?”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自私的話。

她一陣惡寒:好傢伙,算盤珠子都崩到她臉上了。

“我回來了。”她臉色淡淡邁進屋,一句稱呼都不想喊。

多餘。

沈如蘭面色一喜,拽她孃的衣袖:“說曹操曹操到,你快跟她說嘛。”

趙氏正正神色:“如花啊,回來帶點什麼好的?”眼睛往籃子裡瞅。

“甭惦記了,啥也沒帶。”她都懶得敷衍。

“呵,你這丫頭,怎麼辦事的?昨日蠢,今日也蠢!回孃家竟空著手來?”她語氣嚴厲。

這丫頭是外頭橫、窩裡慫,以往只要自己兇一點,她一聲都不敢吭。

原主是她家養女,窩裡慫是從小寄人籬下,沒有安全感,怕被沈家趕出去。

外頭橫是因為要用蠻橫的外表武裝自己,才不會被人欺負,再加上沈家人刻意往壞了教,才養成原主的極品性格。

“哦,就是這麼辦的。”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趙氏氣結,擰著眉又道:“算了,這等小事我不跟你計較,既然你成了時家長媳,儘快跟你婆母要來掌家權吧。

沈家養你這麼大,定要多幫襯著你哥哥妹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哦,我覺得婆母管家挺好,不用我操心家裡大小事。”她語氣淡淡。

“呵,看來我們如花嫁人了,翅膀硬了,說你兩句開始頂嘴?”趙氏皮笑肉不笑。

“今日你要是不聽我的,以後永遠莫回孃家!”她深知沈如花的痛點,最怕被趕出沈家。

沒有孃家撐腰,新媳婦往往要在婆家受委屈的,可到了沈如花這裡,恰恰反過來。

孃家人個個往死裡坑她,媽的氣人。

“好啊,別以後了,今日就說到做到吧。我是來看阿奶的,和您半毛錢關係都沒,別給自個貼金了。”

她開啟沈懟懟模式。

“你說什麼?怎麼跟娘說話呢?”沈如蘭也被三姐的反差驚住。

“沒娘養的東西,看我不撕了你的臉。”她立起身要打沈如花的臉。

“啪。”還未近身,沈如花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小臉上頓時顯出五指印。

“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今日我且教教你,怎麼尊重姐姐。”她一句不讓,連帶把趙氏也罵了。

“哇哇哇,娘,她打我。。。”沈如蘭一臉懵,愣半晌向他娘求助。

趙氏一看親閨女捱了養女一巴掌,立時撲上去:“沒良心的東西,我打死你個白眼狼。”

沈如花閃過身,一把抓住趙氏,用力一掀。

大力出奇跡,趙氏接連在地上滾了幾個跟頭,頭昏眼花,嘴角磕破一塊皮。

“你們,你們還愣著做甚,還不給我揍她!”她氣急敗壞,招呼袖手旁觀的兩個兒媳。

“哦哦,娘,我扶你起來。”陳氏心眼子多,瞧著小姑子身強力壯,討不了好,來扶婆婆起身。

胡氏炮仗一般炸了,趁勢把昨天的火氣撒出來:“小畜生,新仇舊賬一起算,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眼看著就要一掌呼上去。

沈如花撈起手邊小凳子,向她砸過去。胡氏躲閃不及,“砰”的被砸中肚腩,發出尖利的哭嚎聲。

沈家大兒沈大山見媳婦受了委屈,揮著拳頭就甩向三妹:“你今日反了天了!”

不想,沈如花把凳子舞的虎虎生風,一記又一記砸在沈大山身上。

最後,沈大山被轟的一下砸飛到牆角,額角霎時淌下血,“哎喲喲”直喊疼。

見親兒子也吃了虧,趙氏心頭惡氣咽不下,招呼著兒媳、閨女和沈父道:“幹愣著幹啥,還不給她點教訓。”

幾個人紛紛撿起手邊的傢伙事,往沈如花身上呼去。

“喲,打群架啊?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前世當醫生要應付醫鬧,為此她特意報了武術班。

什麼泰拳、格鬥、跆拳道,基本上都會一些。

應付潑婦、糙漢足足夠了。

正在她發狠要暴揍這幫渣滓時——

“王八蛋,誰讓你們動手的。”沈阿奶揮著柺杖衝進來。

她嘴裡喊著停手,卻帶著沈如花一道,劈頭蓋臉把繼子和兒媳痛揍了幾棍。

沈如花往沈大山頭上暴擊幾拳,又抽走胡氏手中棒槌,二話不說往腦袋上打,胡氏硬生生捱了幾頭槌,嗷嗷直叫。

沈如蘭怒不可遏:“小婊子,你眼裡還有沒有長輩?”

“她怎沒有?我看目無尊長的是你們吧!”沈黃氏把如花拉到身後,護短道。

“老孃我早就知會你們,彩禮這事見好就收,人家不是不給,你們倒好,開始算計起她來了!”沈黃氏叉著腰怒罵。

“今天你敢打父母,這門,你別想出了。”趙氏惡狠狠的威脅,卻不敢跟沈黃氏造次。

“哦?不出門,你管我吃喝?”氣死你丫的,老虔婆。

“你···”趙氏氣結。

“你給我滾,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話,再逼逼我今天打死你個破爛玩意。”沈黃氏氣的飆髒話。

真是氣得不輕。

“斷親吧娘!”沈大山氣的頭頂冒煙,他兩眼烏青,鼻血直流。

今日這口惡氣,他出定了!

“這···”趙氏猶豫,斷了親,可就斷了銀錢吶。

沈大山嘴硬:“讓她以後失了靠山!看她害不害怕!”

“斷親?我怕死了呢。”鬧成這樣,她巴不得趕緊甩了這一家心眼子王八蛋。

“如蘭,快,去請沈家族長!”沈大山一副當家做主樣。

不一會,沈家族長並族裡幾個長老一同快步走進屋。

“長順吶?又咋回事?”他不耐煩道。

沈長順好賭,好幾次被人堵門催債,他給收拾過若干爛攤子,心裡很是瞧不上這家。

“族長,我這養女沈如花今日回孃家沒帶東西,她娘說了幾句,這丫頭就開始打人,簡直目無尊長,你瞧瞧。”

族長見沈家眾人,個個鼻青臉腫,臉上掛彩。

便問:“如花,真是如此?”

這些年,沈家這個養女是怎麼放養長大的,他也看在眼裡,私下裡悄悄照顧著些。

這丫頭在外蠻橫,在家裡卻不敢胡來的。

不經意間,族長的情感天秤向沈如花傾斜過去。

“沈叔,我可不敢吶,我今日回門,碰巧聽見全家人在算計著我的改口錢,還讓我早點掌管時家,拿銀子回來貼補他們。嗚嗚嗚,您說,我往後可怎麼活。”

她解釋完緣由,開始扮哭博同情。

沈族長蹙著眉,相信了幾分:“好啊你們,昨日我婆娘去喝如花喜酒,她說那場面鬧得實在沒眼看,原來你們是這麼算計的?”

沈大山歇了火,訥訥不敢說話:“你是沒瞧見她打爹孃那架勢。”

沈黃氏瞪了他一眼:“你甭拉偏架,是你爹孃先動的手,當我聾了?”

說罷,又給了他一記柺杖暴擊。

“奶,你就護短吧,你往後還是要跟我們過的。”沈大山惡狠狠道。

“呵,這兔崽子,還威脅我?”沈黃氏看向族長:“您瞧,還有什麼可說的,不是我肚子裡出來的種,竟敢這麼對老婆子,我看不孝的是他們!”

“呸!”趙氏吐了口唾沫,還要罵人。

“行行行,今日把我們喊來,有何打算?”沈族長趕緊制止。

“我家要跟她斷親,把她趕出去!”沈大山挺了挺胸脯,佯裝霸氣。

“長順,你以為呢?”族長又轉頭問家主。

“斷斷斷,別廢話了。”趙氏打斷他話頭。

“有你說話的份兒?”族長聽著婆娘絲毫不尊重自己,訓道。

“那···成吧。”沈長順不情不願,藕斷絲連的話,以後還能上門打秋風。

可婆娘和兒子都這麼堅決,他更不好扯自家人後腿了。

沈族長看著沈如花長大,深知沈家人的德性,他也覺得有這一家拖後腿的親戚,還不如趁早了斷。

因此也有意幫她一把。

“老二,去,拿筆墨紙硯。”他不再廢話,抬頭招呼身後沈家二族長。

不一會,筆墨紙硯都拿到屋裡。

斷親的文書都是制式文案,不甚複雜,他大筆一揮,寫明沈家與沈如花從即日起,自願斷絕親屬關係,不再往來。

並謄抄三份,用族章一蓋,完事兒。

“喏,辦妥了,收著吧。”他把其中兩份分別遞給沈長順和沈如花,另外留一份放在祠堂裡備存。

沈如蘭瞪著眼睛,咋辦的這麼快?

她忽然有些後悔,馬上她也要議親了,家裡沒有銀錢來源,還指望著這肥婆從婆家摳一點呢!

沈如花把斷親書揣進懷裡,攬著阿奶走出屋:“阿奶,今日我是解放了,可你怎麼辦?”

沈大山說的不錯,祖母還是和他們住在一起的,萬一這些人起了歹心。。。

“乖孫莫擔心,沈長順是我養大的,我還不知道他?慫貨一個,他不敢拿我怎麼樣。”沈黃氏安慰她。

“你莫擔心我,回去過好日子,阿奶就放心了。”她囑咐道。

“噯知道了,阿奶保重身體,我改日再回來看你。”

她心頭酸澀,好想把祖母一起救出這火坑,反正阿奶和這家人也沒有血緣關係。

沈家的人物關係複雜,沈老祖父早年娶妻,生了沈父,後來原配荒年餓死,為了操持家務,又娶沈老祖母做填房。

老祖母年輕時懷過一胎,下地幹活不慎流產,荒年缺醫少藥,身體一直沒養好,故而一輩子無所出。

等沈老祖父身故後,名義上沈父還需給她養老送終,但關係不甚親近。

十幾年前,沈家撿到如花時,家裡條件還算好,故而留下養著,但養的十分粗糙,吃食衣服都撿剩下。

後來更丟給沈黃氏撫養,誰養大的就跟誰有感情,雖不是親生的,但老祖母對如花疼愛的緊。

哎,還得想個周全法子,幫祖母也斷乾淨,不然她很不放心祖母跟那群王八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