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寵溺的點了一下鼻尖,元彤兒微微恍惚了一瞬。
若不是帳外伏擊的人還在,元彤兒怕是又要淪陷在這男人的溫柔窟裡。
她暗暗腹誹,臭男人,竟然對自己使美人計!不禁想要冷笑,美人計……誰不會?!
她踮起腳尖,柔軟的唇輕輕碰了一下曲白魚的唇,聲音夾的更酥軟了。
“狼、狽……哪裡就有姦情了……”
……
時至深秋,夜晚的風已然帶了寒氣。
江堯帶著軍士守在帥帳外,越發聽著裡面不對勁兒起來。
他偷摸順著門簾的縫隙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將也要伸頭,下一秒腦袋就被江堯按了下去。
“叔你幹嘛……”
“噓……小孩不能看!”
江堯強壓著要向上揚的嘴角,擺了擺手。
“都、都回去吧。”
小將道:“回去幹嘛?咱們殿下若是應付不了咋辦?我聽說那瑞安公主就是個妖孽,咱殿下在她那兒可吃了不少虧,要是又被她騙了……”
“他願意!”
江堯笑道:“這會兒這虧咱殿下指不定有多願意呢!
放心吧,他應付不了,就讓他自己受著唄。反正聽我的,回去!”
夜風裹挾著去歲未盡的落葉,飄飄然落於地面,昏黃的火光被風吹的亂顫兒,一抹薄煙似的身影一閃而來。
“什麼人?!”
巡營計程車兵立馬警覺起來,舉著長槍對準薄霧中緩緩而來的人。
火光透著霧氣堪堪將那身影拉長,夜風拂過身影,薄紗輕舞,美輪美奐。
“顯而易見……是個美人兒。”
女子的聲音響起,已然來到巡營士兵面前。
士兵微頓,略有疑惑,“美人兒?”
今日來軍營的,好像就三個男的吧?
那女子便不高興了,妙手一揮,瞬間幻化出一團紅霧飄過,幾個士兵立時倒地。
“真是野豬品不了細糠!”
女子如入無人之境,不一會兒便到了帥帳之外,手指輕點,一隻幻螢立時出現在她的指尖,輕輕盈動著翅膀鑽進了帥帳。
等了片刻,門簾內走出了另一個曼妙女子,正是元彤兒。
阮紅燭看了看天色,推測時無期大概已經搞定了守衛營門的,便催促道:“抓緊些吧,我那紅霧撐不了太久!”
元彤兒回頭又看了帥帳一眼,此去之後,他們便算徹底分道揚鑣了!
漆黑的天幕上炸開了一朵金燦燦的花,頓時角號、鼓聲大作,烏壓壓的人群衝上了漆黑的關隘,不過須臾,城關便破。
直到南涼、東壺的聯軍衝進軍營,水月關將士還以為元彤兒依舊在自己軍營。
此一戰,大勝水月關。
曲白魚大敗,退至南臨城。
於此同時,元若帶著收復的驪洲軍主要軍力已經揮師南下,直逼上京城。
南臨城。
曲白魚披甲立於城樓之上,看著城門之下,元彤兒和陸行舟並駕齊驅,臉色鐵青。
他冷笑一聲道:“六殿下真乃神人,前腳還在和本王耳鬢廝磨,後腳就能將情郎棄之不顧、大打出手。
偷襲?誰教你的?”
若是尋常女子,在眾人面前聽到這種話,怕是要羞怯些。偏偏元彤兒不以為意。
自己夜襲水月關,差點就下了死手,要是自己是對方,怕是會能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一遍!便笑道:“這叫兵不厭詐,瑜郡王難道不知嗎?
至於那晚的事……王爺若是還想,本殿下倒也不介意!”
“你……”
這下換到曲白魚氣了,本就鐵青的臉,瞬間憋成了豬肝色,罵又不敢罵,打又打不著。
他笑著點點頭,“本王真是沒有想到,六殿下不止氣人的能耐大呢!”
元彤兒莞爾一笑,“就當你在誇我了!確實能耐大著呢!”
曲白魚不想再跟她打口水戰,轉身就要離開。
南臨城地勢極好,易守難攻,只要自己不再輕信元彤兒,讓她鑽了空子,就算南涼東壺聯軍勢大,也怕要攻些時日。
加之他們長途跋涉,糧草供給是個大問題。
只要自己守住城門,慌的是他們!
“慢著!”
元彤兒突然叫住了他。
“那日我說的那一事,郡王考慮的怎麼樣了?我可是誠心的。”
曲白魚回過了頭,“哪一事?”
元彤兒微滯,思考著那事能公開說嗎?
曲白魚像是這才記起,道:“哦……那事啊。本王胃口大的很,區區一個攝政王可不行!”
元彤兒驚道:“你莫不是還想做皇帝?你家陛下知道嗎?你手下忠肝義膽的將士又知道嗎?”
曲白魚徹底笑了,扶著城樓圍欄,探身向她看。
“怎麼?美人計用完,又用上離間計了?”
早就料到她在城下讓人叫嚷不會這麼簡單!
他直起身子,並不在意這個幼稚的挑撥,淡然道:“六殿下企圖策反本王,只答應一個攝政王的條件怎麼能行?”
元彤兒問:“你還想要什麼?”
曲白魚回:“你,本王還想要你!本王要做你枕邊唯一一人。”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互相對視一眼,猜不透雙方主帥到底要幹嘛?兵臨城下還打情罵俏?
要說狼狽為奸的不得偷偷摸摸的嗎?還是第一次見公開談條件要不要一起謀朝篡位的呢!都不禁替他們緊張起來。
四周寂靜無聲,聞者皆噤若寒蟬。
元彤兒沉默片刻,道:“可以。”
曲白魚笑,十分隨意的指了指元彤兒身旁的陸行舟,道:“那你把他殺了,我立馬開啟城門,讓你帶兵入城!”
“呵,曲白魚,枉你還是一軍主帥。吃醋吃成這樣,也不怕你的兵笑話!”
陸行舟冷笑道。
他知道,曲白魚自從上次因為他而與元彤兒分開後,就算是記恨上他了。
曲白魚並不搭理他,一雙眼睛只停留在元彤兒的身上。
元彤兒沒有說話,曲白魚轉身便走。
“帶上陸行舟的人頭,南臨城門便可為你開啟!”
南臨城下第一次會晤就這樣不歡而散。
元彤兒等人回到中軍大帳,與南涼王、東壺王商討如何破城。
之前是投機取巧,趁曲白魚不備才攻破水月關。如今曲白魚怕是一點都不會輕信他們了。
今日的情景,想是連見都不會想見她。
夜色朦朧,元彤兒回到了自己營帳。卸下冰冷的鎧甲,散了頭髮,方才有些從前女孩的模樣。
其實她剛開始時,也不過是個嚮往自由、會為了某些曖昧悸動的普通姑娘。
權利,是後來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