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踏實,當你口中喊我名字。” ——《關鍵詞》
譚嘉沐這一頓相親的飯吃的很舒心。
回到家,她告訴爸媽跟對方有談下去的可能。老譚和趙女士會心一笑,女兒臉上的喜悅之色他們不曾遺漏。
只不過兩人並不知道,譚嘉沐口中的那位相親物件他們也認識。
南城市東邊的趙家,趙太太看著一臉平靜的兒子問:“真有談下去的可能?”
“嗯。”
“等著,媽媽要去白竹寺還願。”
還願之後再貪心的請一願,願這事早成。
趙太太當即就吩咐下來,叫阿姨幫忙準備好香火,她明早上要去白竹寺還願。另外趙父也要跟著去,六點就動身出門。
“我也要跟你去還願?”
“心誠則靈,上回請願就是咱倆一起去的,這次也不能少。”
趙青樹起身回房,趙太太立馬回應,並囑咐兒子最近可以把重心轉移到生活上來,工作的事情暫且放一放。
媽媽的意思很直白了,趙青樹笑著答應。
譚嘉沐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滾啊滾,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寶寶。一不小心玩過了頭,連人帶被從床上滾下地。
房間裡一陣低沉的響聲,不大。
譚嘉沐挪啊挪,把自己從被子裡挪出來。她蹲下身抱起被子丟回床上,隨意的拍打了下被子。臥室裡的地毯阿姨昨天剛換過,不髒,也沒什麼灰藏在裡頭。
她指尖滑過床旁的小書架,來回找了又找,還是拿出最常看的那本來打發時間。
二十分鐘,她依舊停留在最初的頁面。
其實她今晚上莫名的興奮,也不單單是跟相親物件去杏雨酒樓吃了個飯。主要是那人是青樹,這次相親跟他們日常閒暇時一起吃飯沒什麼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他們這次是相親。
她告訴爸媽有相處的可能,但不知道他那邊是什麼答案。
枕頭上的手機響了。
譚嘉沐隨手給撈過來,一句 “朽木” 瞬間把她剛才美好的情緒全給打碎。
榕樹精又管她喊朽木!
只是接下來的話,她不確定的起身把眼鏡拿過來戴上再看。
榕樹精說他告訴爸媽,和今天相親的姑娘聊的很開心。
他說我對她挺有有眼緣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意思。
不知道她的意思?
譚嘉沐再看,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意思嗎?還是他故意這麼說的,這一年的相處,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點開了視訊通話,榕樹精是故意的。對,他就是故意的!
影片傳送過去,很快青樹就接受了。鏡頭切換到他的時候,譚嘉沐一肚子的話又沒了。
她問:“你跟我裝蒜是不是?”
他回:“也不是。”
青樹:“你好像對誰都很好,性子隨和,也包括我。”
譚嘉沐:“不是的!我性子是隨和,是對朋友都好,......但我這人窩裡橫。”
她看著他,網路延遲了,影片卡在了前一秒。
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告訴他,但是關鍵時刻肚子裡沒多少墨水,總是說出口就詞不達意了。
譚嘉沐托腮,他有沒有聽見,她窩裡橫呀。
也不知道是哪裡得來的勇氣,從一開始就跟青樹對著幹,大抵是怨他兩次把她逮了出去吧。
稍微學了點本事就飄了,更是沒再把青樹放眼裡。碰上不高興了,是真的會藉著心靈感應跟他互損。
他氣的喚她朽木,她也敢叫他榕樹精。
在他面前,她敢愛、敢恨,不再是平日裡什麼都不在乎的譚嘉沐,她也有了貪心,有了願望。
看見他對楊清兮處處關心,在歷史畫卷中看見他和胡潔的種種,她也有過介意和傷感。
以前不曾留意,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大概就有喜歡了吧。
網路卡頓了很久,久到她理清了他們所有的時間脈絡。
時間剛好跳到晚上十點整,鏡頭再次流暢,青樹和嘉沐再次出現在彼此的視野。
還好,他們都默契的沒結束通話影片。
“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隨後便笑了。
譚嘉沐:“你不是問我的意思嗎?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也是對你挺有眼緣的。”
青樹:“那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相處看看?”
譚嘉沐:“可以。”
隔天一早,譚嘉沐就跟爸媽更新資訊,她告訴爸爸媽媽:自己和趙青樹估摸著成了。
趙女士上一秒還在高興,下一秒就反應過來,她記起來了趙青樹這個名字。
“嘉沐,你是說這次相親物件叫趙青樹?”
“嗯。”
她又問:“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趙青樹嗎?”
譚嘉沐:“是的,媽媽。”
老譚:“那你們可真有緣分。”
因為胡潔轉生的靈結下了緣分,而今,譚嘉沐和青樹認識快兩年了。
平安夜這天,難得天氣放晴,她約青樹去逐清池公園看候鳥。
身旁的椅子突然坐下了人,她餘光瞥了眼,直接側過身去,笑著調侃:“趙老闆大忙人,可算來了啊。”
青樹和她背對而坐,兩人各朝著一方。她面向和風廣場,他面向逐清池。
他說:“可不是,每天忙著掃尾,公司裡摸魚的員工都快恨死我了。”
這話一出,譚嘉沐很快就代入了自己,她也是公司裡那群摸魚的員工之一。
她問:“你給他們開的工資高嗎?”
青樹:“不高,我這人比較摳。”
譚嘉沐氣憤,她眼下身在曹營心在漢,說:“那你活該被他們背地裡罵!”
“過來過來。”
“幹嘛?”
譚嘉沐湊過身去,青樹說:“你要是將來當了老闆娘,說不定比我還摳門。”
“......”
她不摳!
天空湛藍,沒有一片雲彩,像是劇院的幕布。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鳥叫。
他說:“挺快的,沒幾天又到了跨年。”
譚嘉沐靠在他背上,她也感嘆時光流逝,說:“我們不老不死,在一起真不會膩嗎?”
青樹:“要真膩了,我先下手為強,把你踹了。”
她接他的話回懟道:“好說,我這人不貪心的,也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既然人沒了,我就要撬走你鉅額的財產。”
“你啊,真是個貪心的姑娘。”
青樹反手去摸她頭頂的發窩,譚嘉沐順勢靠他肩膀處,她仰頭看他,“胡說!我一點都不貪心。”
這一片遊客很少,候鳥也聚集在對面的碼頭。
有一對戀人在逐清池畔接吻。
她答應他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細細思量後的決定,因為在他的眉目間看見了安穩。
“有一種踏實,是你心中有我名字。”
“時間在消逝,我們的故事開始。”
——《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