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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上門逮人

戰承鋒進去餐廳,看到地上摔碎的碗,和灑了一地的湯,知道這裡剛發生過一場不小的爭吵。

鍾國輝是不會跟少爺吵的。

少爺又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信,按理來說不會跟他發生這麼大的衝突。

在戰承鋒想少爺會因為什麼事,跟這位年過半百的老管家吵架時。

莫晚回到主位上,並不歡迎的講:“鍾伯,給這位先生盛碗湯,剛好我不喜歡,讓他多喝點。”

她這居高臨下的神態與傲慢,彷彿是讓管家把她喝剩的湯餵狗。

現在的少爺,和在紅門的時候如出一轍。

戰承鋒看高高在上,彷彿世界在她腳下的莫晚,和聽從她指令去廚房盛湯的鐘國輝,再看周圍熟悉的佈置,還真有點恍惚。

莫晚對打量房間的戰承鋒講:“戰先生,這段時間感謝你的照顧,我現在有了自己的別墅和新的保鏢,是時候從你那搬出來了。”

她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典型的利用完就扔,不帶一點猶豫。

戰承鋒收回視線,看主位上運籌帷幄,冷酷而漠然的女孩,在長桌的最尾端坐下。

他不說話。

莫晚無所謂的講:“這裡你也看到了?什麼都不缺,所以你那的東西我都不要了,麻煩戰先生你幫我處理下。”

她說著,對端湯上來的鐘國輝講:“鍾伯,拿支票薄來。”

鍾國輝先把湯給她,再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就聽到她這毫無感情的話,一時有點遲疑。

鍾國輝看急著想與戰承鋒撇清關係的女孩,來到她身邊小聲講:“少爺,你還沒有辦理支票業務。”

想裝把大的,沒裝成。

莫晚臉色微慍,把兩張卡甩桌上,瞧著桌對面的男人講:“這一張是你的工資卡,一張是我在你那裡的房租與花銷,多的就當給你的辛苦費了。”

鍾國輝看桌上的兩張卡,再看無情的女孩,以及自進來後沒有說過話的戰承鋒。

少爺這麼做,是不是翻臉翻得太快了?

戰承鋒找來這裡,是有點突然和冒犯,但也應該是擔心她才會這麼做的。

不至於一進屋就這麼生份吧。

可想歸想,鍾國輝卻沒有說什麼。

他剛和這少爺吵完架,現在要還插嘴替戰承鋒說話,估計下個被趕出莫家的就是他。

鍾國輝暗自嘆息,想這少爺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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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莫晚畫清界線的話。

戰承鋒望著睥睨一切的人,沒有接她剛才的話,而是問:“你要跟馬崇英訂婚了?”

跟馬崇英訂婚?

這訊息昨天就傳得滿城風雨,他知道也不奇怪。

可他來問她,就挺奇怪的。

莫晚以為他是為太攀蛇來的,沒想到他找到自己,第一個問題竟然是訂婚的事。

莫晚錯愕半秒,也沒回答,反問:“戰先生是來恭喜我的嗎?”

戰承鋒沒說話。

莫晚對視著他深邃的眸子,微揚起唇角。“我只吃了兩年的苦,就從紅門嫁入豪門,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不是嗎?”紅門的少爺談戀愛,結婚,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意味著,她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們的保護也到了一段落。

這原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不管是他還是十四分部,都可以迴歸正常的生活,不必再圍著她轉。

可——

為什麼沒有想像中的高興和輕鬆?

戰承鋒看逆著光,坐在主位上,如同第一次見面的女孩。

那時的莫扶光,真是萬人之上,紅門裡裡外外,包括她的父親,都要聽她的話。

她尊貴而據傲的坐在莫爺的位置,打量著她新的保鏢成員,那情形,彷彿她就是皇帝,在挑選屬於她的死士團。

而她挑選死士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讓他們相互廝殺,最後贏的留下。

即便這些人是莫爺親自挑選,即便她可以留下所有人,她也還是樂忠於這麼做,就像是在告訴世人,只有最強的人才夠格留在她身邊。

戰承鋒現看著有了新的保鏢,和即將組建新的家庭,羽翼漸滿的莫晚,開口道:“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戰承鋒說著,拿起勺子喝了口湯,對站在一旁的鐘國輝講:“鍾伯,這湯的味道還是沒變,跟我在紅門時喝的一樣,非常好喝。”

紅門時喝的一樣?

他什麼人?竟然能喝到鍾管家親手煲的湯!

莫晚轉頭看鐘國輝。

面對少爺無聲的質問。

鍾國輝有些尷尬的講:“我只會這種簡單的,戰先生你喜歡就多喝些。”

戰承鋒講:“談不上喜歡。”他說著,對明顯不爽的女孩講:“但對下不來床,還沒人送食物的人來講,這碗湯足夠救命。”

鍾國輝聽到這話,無奈的苦笑。

那次挑選保鏢,戰承鋒打敗了其他六個候選人,正式成為少爺保鏢團的一員。

但他開口一句扶光小姐,就被少爺的保鏢團圍毆了。

紅門少爺的保鏢,分三個等級。

第一等級有兩個人,第二等級有四個人,第三等級則有七個人,一共十三人。

當然,這十三人是貼身保護她的,不包括紅門的其他成員。

而這十三個人,只有外出的時候才會同時出現,在家裡一般是第一等級和第二等級的輪班,來進行貼身的保護。

但那一次,少爺直接把十三人都喊進來,那架勢,說不清是要給戰承鋒點深刻的教訓,還是要活活打死他,總之場面十分慘烈。

鍾國輝記得,當時少爺是想跟莫爺一起出去,然後莫爺去談生意沒帶她,她正因為自己不能替父親分憂而生氣呢,這新保鏢就好死不死的戳她逆鱗。

莫扶光那時是真想殺了他的。

可……

戰承鋒硬是沒死,他打敗了莫爺精心挑選的十三個保鏢,活下來了。

莫扶光很不開心,卻同時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是個不錯的保鏢。

比她更明白這個道理的,還有鍾國輝。

鍾國輝給戰承鋒送湯,說是好心,更多是不想少爺失去一個好的保鏢。

而且也是從那之後,紅門少爺的保鏢便只有他一個,直到他一年後辭職,保鏢團才重新恢復以往的人數。

鍾國輝看著沉默簡言,不透露一絲一毫情緒的戰承鋒,清楚不管少爺有多不開心,他都不能由著她性子來,更不能跟他起正面衝突。

以前是在紅門,她踩著他頭罵都行。

現在,她再厲害,再有錢,在這戰承鋒面前,也毫無作用。

和平解決,才是正確的選擇。

鍾國輝解釋的講:“戰先生,當時少爺也是想看看你的實力,不是存心想害你。”

她就是存心的。

這一點,他們兩個當事人都心知肚明。

莫晚黑著臉,不喜歡鐘伯的解釋。

戰承鋒不計較的講:“當時承蒙鍾伯你的照顧,也承蒙少爺的賞識,讓我得到那份薪水高昂的工作。”

他說著,放下勺子,拿餐巾擦嘴的時候,望著對面的女孩講:“少爺,這次為了得到想要的人,你花了多少錢?一百萬?一千萬?還是一個億?”

果然是為太攀蛇來的!

莫晚瞳孔微縮。

鍾國輝疑惑的看戰承鋒,以及警惕戒備的少爺。

花了多少錢,得到了誰?

少爺在找人嗎?

這人又是誰,值得戰承鋒親自來找她要?

戰承鋒對沉默的女孩講:“少爺,我能找到這裡,自然是掌握了足夠多的證據,不是在跟你玩戰術。”

莫晚反問:“是嗎?既然戰先生你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為什麼不直接抓我,反而在這裡跟我敘舊?”

她很敏銳,一下就抓住了漏洞。

戰承鋒面不改色的講:“你還小,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莫晚嘲諷的笑。“小不是犯罪的理由,你該抓就抓。哦對了,你們有抓人的權力嗎?要有的話,我得給我的未婚夫打電話,讓他給我請位好點的律師。”

給未婚夫打電話請律師?

這話怎麼又刺耳又好笑呢?

她犯的事,哪件是律師有辯護空間的?

說得好像她活在多法制社會似的。

鍾國輝見戰承鋒蹙眉,好言的出聲問:“戰先生,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昨天我全程和少爺在一起,她是因為心情不好,我才帶她來的這裡,不是要逃避什麼。”

心情不好?

她怎麼會心情不好?

要跟馬家的少爺訂婚,還把太攀蛇從他這裡弄走,她怎麼會心情不好?應該是高興得睡不著才對。

鍾國輝見戰承鋒不信,走到他身前小聲講:“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戰承鋒聽到管家的話,看對他充滿敵意的女孩,想外邊梁成建他們還在,她跑也跑不到哪去,就跟鍾國輝出去。

莫晚看走去後花園的兩人,不屑的切了聲,便給時勤回了條資訊,說晚點到。

她回完資訊,就把聊天記錄刪了。

雖然戰承鋒不太會強行抓人和審問她,但誰知道呢。

現在可是太攀蛇不見了,他不動手,不代表他下面的人不會動手。

莫晚做完這些,便低頭喝溫度剛剛好的湯。

而來到外面的鐘國輝,給戰承鋒遞了根菸。

戰承鋒沒防他,接了煙。

鍾國輝給他點著煙,便看著遠處太陽照著的學校講:“看那。如果沒出意外的話,少爺大機率會在那裡上學。”

是扶南最好的大學。

莫扶光的成績不好,可她爸爸有錢,只要她想,捐兩棟學校樓,還是可以讀的。

戰承鋒看著學校樓,抽了口煙。“我查了,這是莫爺在她十歲那年,以一個女人的名字買下的這裡。”

鍾國輝點頭。“你剛進來也看到了,這裡的佈置和主宅一模一樣。莫爺原本是想讓她更快的適應這裡和適應學校,但沒想到,最後成了觸景傷情的地方。”

鍾國輝講:“她昨晚進來後,挨個房間找,想在這裡的某一處找到她最熟悉的人,期待莫爺也會像這裡的老物件一樣,在某個地方等著她。”

可是這裡沒有。

這裡裡外外,只有這些她熟悉卻沒有生命力的東西,沒有她心心念唸的人。

鍾國輝也抽了口煙,看著書房的陽臺講:“當她坐在那裡抱著自己哭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如果不去做那些事,她這輩子都不會開心。”

戰承鋒咬著煙,也看著那擺著精美雕花椅桌的陽臺。“——復仇之後,就一定會開心嗎?”

鍾國輝講:“好過她一直活在過去和自責裡。”

“她快要結婚了。”戰承鋒收回視線,對鍾國輝講:“她會有新的家人,甚至是孩子,怎麼會不開心?”

鍾國輝看著說這話的戰承鋒,沒有回答。

戰承鋒對鍾國輝講:“如果復仇是她的唯一信念,那復仇成功的那刻,就是她真正獨孤的開始。鍾伯,你是最不應該支援她這麼做的人。”

即便她完成了復仇,那死的那些人的孩子呢,他們是不是也要復仇?

仇恨是無止鏡的,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鍾國輝聽到戰承鋒的話,心裡上認同他的話,感情上不認同。“她總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戰承鋒講:“你告訴她,她不就知道了?”

他一句話,讓陽臺徹底的安靜下來。

戰承鋒看了下時間,彈了彈菸灰講:“她這次惹到我了,你說什麼都沒用。”

鍾國輝對要走的人講:“如果我說,她跟馬崇英訂婚,是為了毀掉馬家呢?”

要走的人頓住。

鍾國輝講:“我知道,即便她知道真相也不會停止。但如果這是唯一讓她開心的辦法,那不管她做什麼,我都會支援她,即便是與你們十四分部為敵。”

戰承鋒轉頭看他。“你是在威脅我嗎?”

鍾國輝講:“我是在提醒你。”

提醒你,紅門即便不復存在,他們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

戰承鋒望著鍾國輝半會。

將菸頭扔地上。

一腳踩滅。

莫晚喝完湯,靠在椅背上想怎麼脫身,就看到戰承鋒進來。

他進來了。

穿過大廳看了她眼。

又出去了。

就這麼走了?

走了?!

以為要打一架的莫晚,疑惑的看走出大門的戰承鋒,又看晚一步進來的鐘國輝。

鍾國輝恭敬的笑著講:“少爺,戰先生說還有事,就先走了。”他說著,打量若大的房間,和窗戶外的花園。“這挺大的,看著有些空曠,我等會聯絡安保公司,給你挑選些專業的保鏢。”

既然是要重振紅門,那這氣勢與作派也得跟上,不能什麼事都是由她來出手解決。

莫晚聽到鍾國輝的話,揚起唇角來。“好。你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