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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針鋒相對

第27章針鋒相對

看著新鎮長几個遠去,老鎮長迷糊了。

孤零零在街上游蕩了好一會,看到一戶家裡有人,就去討碗水喝。

這家的女人正好在服裝廠上班,回來吃午飯,很客氣地邀請他一起吃。

老鎮長也不推辭。

女人說,你像是當官的,又像剛放出來的。

老鎮長簡單說了自己的事。

女人說,難怪昨天鎮上那麼熱鬧。

猶豫再三,老鎮長還是旁敲側擊打聽學校裡駐紮了什麼組織。

女人說,沒什麼組織,就是一幫沒事做的小屁孩,成天在街上唱 歌演講,開會訓練。

老鎮長一愣,這裡就沒被破四jiu打zaqiang麼?

有啊。鎮外流氓過來鬧了一天,第二天就被學校裡的一群孩子打走了,還抓了幾個,遊行批鬥了好幾天。那群孩子一直打到那些組織的門上,把領頭的一頓收拾,就再也不敢來了。

這群孩子就沒pidou老師領導,還有鎮上各個機關的幹部麼?

沒有。政府和各機關剛成立造反組織,就被這群孩子打上門,抓了zaofan派頭頭,chao家,砸東西,ya著遊街示眾,逼著寫檢查,寫保證書。

老鎮長大驚,竟然有這種事。這些孩子膽子這麼大,什麼來頭?

領頭的是沈家那幾個丫頭。我們廠就是沈家三丫頭出錢建立的。

就是那個救過好多人的命,捐了十幾萬給縣委沈三丫麼?

對呀。這事你也知道啊。學校那群孩子,領頭的就是她。別看外面鬧得一塌糊塗,我們這裡啥事沒有,該幹嘛幹嘛。

老鎮長恍然大悟,流淚道,原來我也是沈三丫救出來的。

聽到事情經過,女人道,這算什麼呀,她救的人多了去了。去年過年,她被地委工作組掃地出門,結果上千的人給她送禮。家裡堆不下,大都分送給了大隊困難戶。

那丫頭這樣和zaofan派對抗,就不怕上面來抓她。

沈三丫就是zaofan派呀,天天都在喊造反有理呢。她是正宗的造反派,是正規兵。其他都是冒牌貨,雜牌軍,都是土匪強盜流氓團伙,是想顛覆偉大zheng權的壞分子,當然要打擊。

老鎮長又開始迷茫了。她——她在zao誰的反?

zao帝國主義資本主義的反,zao舊社會的反,zao壞分子的反,你沒看見牆上路邊到處都是他們寫的口號biao語呀,虧你還是個幹部呢,這都看不懂。

老鎮長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這是什麼神操作?

女人見他發呆,不理解地搖搖頭。心道,還幹部呢,牆上標語寫得明明白白都看不懂,難怪被pi鬥。

不和你說了,我要上班了。

老鎮長吃完出來,四顧茫然,心一橫,又返回學校。門衛說,沈三丫還沒過來。

老鎮長就耐心站在門口等著。

門衛說,要等坐到傳達室來等,有熱水瓶,自己泡茶喝。

這種簡單又親切的接待,老鎮長心裡陡然就安定下來。

兩杯茶喝完,就見接待他的那個小丫頭蹦蹦跳跳進了門,叫了聲門衛大爺,走向校園。

老鎮長趕緊跑出來,看著小丫頭的背影,張張嘴,卻不知怎麼叫。

她大名不會真就叫沈三丫吧。

一直跟到辦公室,才勉強叫了聲,小同志——

小丫頭轉身一看,笑道,伯伯怎麼還沒回家,吃飯了麼?沒吃的話,跟我去學校食堂。

老鎮長連說吃了,跟進辦公室,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小丫頭遞上茶缸,伯伯有事請直說。

你——大名就叫沈三丫麼?

不。我是四丫,大名沈紅茹,茹誌鵑的茹。三姐廠裡忙,今天沒空過來。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我——我想在你們這裡過幾天。

四丫小手一揮,這事簡單,走,跟我去見校長,請校長安排一下就是。

老鎮長一愣,你——你就不問問為啥?

四丫已經起身,幹嘛要問,又不是你一個,收留好幾個了。

路上,老鎮長問,學校還上課麼?

上呀。上課全憑自願,想學的都有老師教,就是沒以前課程多,有緊急行動隨時停課。

學校就不搞批判麼?

搞呀,天天批啊。

我的意思是,批判本地的人,學校裡的人。

昨天不是批判了三個叛徒麼。

老鎮長感嘆,這小丫頭看起來傻乎乎的,其實聰明絕頂,說話滴水不漏。

看到校長,互相一愣,然後大笑。

校長抱住老鎮長搖晃,老同學,別來無恙。

老鎮長罵道,你倒是逍遙自在,我差點被整死。

四丫看他們原是一起玩過音樂的同學,就懶得多說,直接招呼一聲走人。

老鎮長說,這小丫頭不簡單。

校長說,那是肯定的。有那麼牛叉沖天的姐姐,怎麼可能簡單。

老鎮長說,你這裡可真太平。

校長說,是沈三丫的功勞,不然,早垮了。

老鎮長說,給我好好說說沈三丫,我總覺得那丫頭不是正常人。

校長點頭,她確實不是正常人,她就是個呆子。

呆子此刻正在鎮長辦公室和幾個鎮首腦提要求。

要求人武部長兼任副鎮長,接管鎮政府和鎮上各機關治安,維持正常秩序。

學校裡的正規兵 也要歸於人武部 名下。

照文友小說裡說,未來幾年,各地人武部將統管一切。

因為人民武裝部手裡有槍有彈藥,有龐大的民兵陣營,經常實彈訓練,造反奪權很簡單。

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嘛。

東鎮的新任鎮長就是原先的人武部長。

本鎮的人武部之所以沒造反奪權,是因為部長是鎮長的表妹婿。

不幸中的萬幸。

不然,哪有沈紅蓮囂張的餘地。

怎麼可能讓沈紅蓮到處打擊各單位的zao反組織。

沈紅蓮的要求當即得到允許。

人武部長做了現成的zao 反派首腦,雖說實權還在沈紅蓮手裡,明面上可是能耀武揚威橫著走的存在。

是能直接越過鎮政府和上級接洽的。

飛昇指日可待。

立即派人進駐學校,門衛有民兵輪流值班。校裡騰出幾個房間,有民兵荷槍實彈巡邏守衛。

應聘去學校值班的民兵每人一套軍服鞋帽當場發放,弄得個個爭搶這個崗位。

在崗民兵和教師一起在食堂用餐。

夜班還有額外補貼。

人武部所有領導人手一套軍官服飾。

人武部也要吃飯啊。

雖然沈紅蓮在廠裡沒有職務,可確是實權派。

只要她手一鬆,人武部吃的穿的就不愁。

想想那捐出去的十幾萬,一個零頭就夠人武部一年開支了。

只要把她伺候好,哪天呆勁一上頭,扔出個三萬五萬,人武部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何況,沈紅蓮的廠子是軍工企業,他父母是軍方聘請的技工,得罪她軍方不可能袖手旁觀。惹惱了軍方,小小的人武部會吃不了兜著走。

能和諧相處,簡直求之不得。

造反無非奪權,奪權無非利益,既然利益唾手可得,起碼不用為溫飽發愁,何必要做造反得罪人的危險事。

除非腦子被驢踢了。

至此,鎮上的形勢暫時穩定下來,沈紅蓮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東鎮又有了麻煩。

東鎮鎮長很快打聽到沈紅蓮的外婆家在東鎮屬下靠南的一個公社,這口氣怎麼可能忍得下去,馬上讓兒子縱容公社紅衛兵組織去po四舊。

礙於沈紅蓮的霸道和後臺,鎮長父子不敢親自動手,忽悠鼓動一群熱血紅wei兵還是可以的。

於是,沈紅蓮兩個舅舅家及兄弟姐妹家都遭了殃,即便早被當地的紅wei兵po過舊,再抄一次家又何妨,家裡都被打砸得一塌糊塗。

接到訊息的沈紅蓮怒火攻心,哪怕一向對外婆和舅舅不待見,時不時來要接濟,讓沈紅蓮又惱又恨,但不能抹殺至親之間的血緣關係,何況,這事本就因沈紅蓮而起,無論從哪一方面,都不能袖手旁觀。

正好碰到軍隊的兩輛軍用卡車來提貨,那就借用一下,帶著在廠裡和學校值班的十幾個民兵,外加二十個紅wei兵,荷槍實彈,清一色的正規軍裝,還有一直住在學校的老zhen 長,扛著hong旗,一起殺向東鎮。

東鎮鎮長其實早有準備,但看到清一色的正規軍開著軍用卡車殺到,借他個膽子也不敢抗衡。

沈紅蓮一聲令下,將他家裡砸得稀巴爛,卻一件老物件都沒搜到。

沒關係,在老鎮長的引導下,繼續抄他兄弟姐妹的家,邊搜邊砸,終於在鎮長妹妹家裡搜出了十幾件古玩字畫。

鎮長妹夫家也是貧農,分明是鎮長兒子抄的別人家的,明擺的貪汙罪和窩藏罪。

回頭再去抓人,鎮長一家早就躲起來了。

沈紅蓮只好抓了鎮長妹夫押去縣公安局報案。

回來照例給參與行動的min兵和紅wei兵各發了兩塊錢,給了軍車司機各兩百塊。

沒想到第二天下午就有人遞來訊息,說是鎮長妹夫在解放前撿到並私藏的老物件,和其他人無關。既然老物件已經悉數上繳,人也就沒理由關著。

再怎麼說,po四jiu在於破,不在於抓人。

沈紅蓮懊悔沒當場審問並錄下口供,這麼好的一個收拾鎮長的機會白白浪費了。

老鎮長也是後悔莫及,早就應該想到新鎮長在縣委有後臺的,咋就疏忽了沒落下鐵證呢。

沈紅蓮只得再接再厲,當即向軍方代表提出再借用一次軍車。

對沈紅蓮這種特別上路又知理的明白人,軍方代表自然滿口答應。

在第二天一早就率領原班人馬殺到外婆家的公社,先去舅舅家核實chao家的紅wei兵身份,都是土生土長的,起碼有三四個認識,那就好辦了,帶上舅舅挨個chao家打za一通後,抓住兩個帶頭的,錄下口供,再sha到公社。

同樣勒令公社政府和人武部監管紅wei兵組織,不允許再有打za搶的事件出現,否則,直接抓去jun事法庭審判。

然後,押上兩個紅wei兵頭頭再次sha到鎮長家。

沒料到沈紅蓮會殺回馬槍的鎮長父子被阻了個正著。

沈紅蓮將口供甩在鎮長臉上,鎮長看了下,強硬地說,破四jiu是最高zhi示,是偉大光榮正確的。

沈紅蓮笑笑,說得好。那就繼續破四jiu吧。

鎮長家又被砸了一遍,連大門都拆了。再輕車熟路趕去鎮長兄弟姐妹家,繼續抄家打砸。

臨走同樣撂下狠話,再敢動我的親人試試,有本事就別讓我抓到證據。

有人說,權力導致的冤魂比死在侵略者手下的更悲哀,後者大都是英雄,前者大都是罪犯。

沈紅蓮有點後悔,期初就不該抓鎮長的兒子,弄得現在雙方的仇恨越築越深,說不怕是騙人的。畢竟,鎮長兒子執行最高指示並沒有錯,各地都在抄家批鬥,形勢使然,不滿憤怒又能咋的,顧得過來麼。

幾十年後,沈紅蓮見過不少這個年代的退休官員,開口必是演講報告,十足的宣傳機器,坦然自若,信心滿滿,沈紅蓮開始很鄙視,見多了,就成了理解,甚至相信那些人都是出自內心的讚頌。

永遠投贊成票才會穩如泰山長命百歲啊。

嗯。以後可不能再衝動了,得三思而後言,六思而後行。

好在自那以後,雙方都似乎有了忌憚,至少表面上都沒再起衝突。

可這卻是最不好的現象。

不在沉默種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這一年,也終於在焦慮惶恐中度過。

年底,沈紅書正式訂婚。彩禮是十塊錢,四斤糖。

大丫二丫和沈紅菊也持續有人上門說親。

沈世海起初想讓大丫招上門女婿的,被沈紅蓮徹底否決。

好男不招婿。

文友小說裡說,大丫就是因為招了上門女婿,最後搞得家不成家。

沈紅蓮絕對不允許有這種情況發生。

沈世海也就說說,一點也沒堅持。

有沈紅蓮,還怕沒人養老。

就算沈紅蓮也嫁出去,被沈紅蓮扶持出息了的侄子侄媳婦們會不管。

那還不被人罵死。

不帶這麼搞笑的好吧。

大丫還沒找到看上眼的,沈紅菊卻有了不反感的物件。

不反感不代表真正喜歡,但可以嘗試繼續交往。

得知這個物件居然是自己的班主任,沈紅蓮真不知說什麼好。

看媒人將班主任誇得人間少有天下無雙,沈紅蓮忍不住說,他是我的老師。

媒人愣了三秒,隨即欣喜地笑道,那就更好了,都是熟人,話好說。

沈紅蓮搖頭,不。難說。

四丫說,三姐不喜歡,這事就免談。

沈紅蓮說,印象不深。還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看皮相可配不上紅菊姐,等我調查了他的底細再說。

媒人笑道,他的底細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麼?

四丫搶白道,你說的不算,我們要自己調查。紅菊姐沒有一眼看上,這就有問題。

媒人笑了,好事多磨,磨磨就好了。小屁孩懂什麼。

四丫也笑,不需要懂。關鍵在於,紅菊姐的事,只有我和三姐能做主,你不服又能把我怎麼的。

媒人又好氣又好笑,這也太兒戲了,人生大事,還是大人拿個主意吧。

大伯點頭,四丫的意見就是我們的意見。

沈世海附議,我們都聽四丫的。

特地趕來鎮上的二伯只好說,四丫說啥就是啥,我最喜歡四丫。

四丫眼一瞪,可我最不喜歡二伯。

二伯被當場打臉,想揪四丫的小辮子,剛伸手又強行收了回去。

媒人哭笑不得,沒見過你們這種家庭,這麼大的事,竟然讓小屁孩做主。

四丫說,現在見到又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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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春節,沈家一起在廠裡過,包括二伯和二伯母都來了。

還有沈紅葉夫婦帶著一子一女。

那次沈紅葉將腳踏車騎走,沈紅蓮沒有追回。

這也使得沈紅葉很長時間不敢面對孃家人。

後來知道沈紅葉丈夫在挖溝時,沉重的擔子將他壓得滾下河岸,斷了四根肋骨,勞動能力折扣了不少。

分家後,兩人光景過得不怎麼好。

沈紅葉很是要強,努力支撐著那個小家。

從這點上看,沈紅蓮覺得這個堂姐也不算壞,屬於和普通人啥區別的那種。

年初沈紅葉夫婦去專門生產軍服的新廠應聘時,明知道新廠招聘人員會看她的面子接受,沈紅蓮也沒有干預。

這一年,沈紅葉夫婦很自覺,幾乎沒來老廠打擾過。

聽說兩人表現也不錯,還受到過表揚。

沈紅蓮很滿意。

有事互相幫忙,沒事兩不相干。

血脈親情需要維繫,最好的狀態是相處不累。

只要不用親情作道德綁架,都可以原諒。

在沈紅蓮的努力下,廠裡效益一直很好,這個春節便過得很開心。

作為春情萌動的少女,沈紅蓮是不可能讓這個春節平平淡淡過去的。

早在一個月前就有了打算,大年初一將在學校操場舉辦軍民聯歡大會。

還有現場抽獎,獎勵熱水瓶,茶杯,手套,鞋襪,圍巾等各種生活用小物品。

獎票是手寫的,同一張紙條上分主票和副票。

憑票入場,將副票撕下來放進抽獎箱子。抽到了,只要和主票對上斷縫,就能領取獎品。

照統計上來的人數,進場票一千六百張,大小五六百個獎品,只對校內師生,服裝廠職工,機場駐守官兵和鎮政府工作人員發行。

各單位都有文藝表演。

這個時代,在農村,這種活動聞所未聞。

何況還有那麼好的獎品呢。

嗯。獎品才重要。

雪後初晴,陽光燦爛。八點不到,各方人員都已到齊,分別在大操場就坐。

只有開大會用的麥克風,聲音沙啞渾濁,沈紅蓮乾脆沒用,唱歌只能憑嗓音傳送。

樂器有二胡嗩吶鑼鼓等,東鎮老鎮長和校長搞音樂出生,加上校內玩音樂的師生,勉強可以應付。

能應付的也只有當代紅歌,我的祖國,ling袖著作閃金光,紅梅贊,湖水浪打浪,學習榜樣等。

對於沈紅蓮這種資深文賊,還是跨界偷盜來的未來歌曲,又沒歌譜,就只能以小鼓銅鑼敲打相應了。

節目開始前,先是四丫率領的幾十個紅xiao兵進行抽獎熱身,兩百多個獎品發完,由軍人開場,一邊唱訓練歌,一邊表演步法。

國家的軍人真不是蓋的,氣場十足,鏗鏘有力,自然贏得掌聲一片。

然後是穿著小碎花極地長裙的大丫唱煙花三月,王書雯,二丫,沈紅菊,沈紅蓮,沈紅書的未婚妻,同樣穿著長裙伴舞,舞蹈動作簡單,跨度不大,但很合拍。

是王書雯、沈紅蓮和四丫一起設計的動作。

為了營造神秘效果,突出舞臺主角,伴舞的幾個年輕女人都帶了用硬紙畫的面具,用橡皮筋別在腦後,除了沈紅蓮,季小蓮和四丫個子小點,其他很難分得清是誰。

長裙自然都出自沈紅蓮的手筆,為了避免挨凍,裡面都穿了緊身的毛衣毛褲。

拉著你的手相別在小村口

小河悠悠向東流送你去沙洲

月亮伴你走,白雲來挽留

大漠萬里炊煙渺深情在沙洲

沙洲裡有幾多守衛的好戰友

沙洲裡有幾多和你分擔憂和愁

沙洲裡有沒有我這樣的知心人

沙洲裡有幾多和你風雨同舟

千里煙波是割不盡的柳

夢裡故鄉是捨不得的情

遙望那北雁南飛西風起

才知道思念總比那黃花瘦

你沒看錯,這個詞變了味,可以說面目全非。這是沈紅蓮故意為之,畢竟她是個良心未泯的文賊。

為了不辱沒經典,洩露出去砸大師的飯碗,平時哼唱的時候,就把曲調儘量改了下,詞也是。

教幾個姑娘唱的時候更是再三強調,不可以教別人唱。只此一次,以後也要儘量不在人前唱。

理由很簡單,歌詞曲調不合時宜,和主流有衝突,免得惹火上身。

這首歌很是輕柔,符合大丫的個性。

這個時代哪成有過如此佳音,開始絕大部分人沒聽清楚,到後半段,所有人都看呆了,聽呆了。

大丫感情飽滿,唱得很是投入,可以說是深情款款。很快就引發了在外軍人的共鳴。

看到好多當兵的抹眼淚,沈紅蓮一驚,這要壞事啊。

果然,大丫鞠躬正準備下臺,猛聽一聲大吼,起立!

所有軍人齊刷刷站起。跟著又是一聲命令:敬禮。

大丫哪成經歷過此等場面,一時楞在臺上,不知該怎麼回禮。

當官的走到臺前,重又給臺上幾個女子敬禮。並鞠躬懇求再表演一次。

大丫扭頭看看沈紅蓮。沈紅蓮見臺下官兵敬禮的手一直沒放下,暗歎一聲,唱吧。

第二次幾乎將所有官兵的眼淚都唱了下來。

認真唱完,幾個女人鞠躬下臺。軍官才命令收禮鼓掌。

掌聲劇烈地響起。

這是大丫吧,太漂亮了。

唱得實在太好了。

誰編的歌,怎麼這麼好聽。鼻子都酸了。

沒見當兵的都哭了啊。

三丫頭的徒弟都是頭號筆桿子,誰編的還用問麼。

不知誰家能有福氣娶到這樣的好姑娘了。

沈世海夫婦臉上放光,好像在誇他倆似的。

沒毛病,就是在誇他倆。

接著是幾個教師合唱的讓我們蕩起雙槳,大丫自然也帶了面具跟著伴舞。

掌聲過後,二丫一襲紅裙登場,一下子亮瞎了所有人的雙眼。

唱的是節奏明快的瀟灑走一回。

白雪消融時光匆匆一秋又一秋

人情冷暖糾纏不休哪個能勘破

物是啊人非你爭啊我奪命運有誰知

三分的靈性用七分笨才是人生至誠至信。

我用權力為難人,你用錢財敬鬼神

到頭都是黃粱美夢啊一場

何不開心唱一回。

顯然詞同樣被改得南轅北轍,曲調被改得不多,還是那麼明快。

邊唱邊舞,熱情奔放,活力四射,一個個被迷得流下了哈喇子。

這是什麼神仙家庭,二丫比大丫還好看。

仙女下凡了。

大丫溫柔,二丫大氣。都是難得好姑娘啊。

要說兒媳婦先照照自己配不配啊。

下來是軍隊唱我的祖國,又把人帶入了戰火紛飛的年代。

聲音渾厚,穿人心脈。

掌聲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