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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獎學金

第77章獎學金

到九點多,縣委的車子過來,卸下嶄新的被子床單熱水瓶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

依舊是曾和沈紅蓮打過交道的領導帶隊,說縣委幾個負責的已被停職審查,並且已經上報市委。

沈紅蓮不想聽這些,上面怎麼處理和我沒關係,使用損壞我的東西,就得賠償,給錢就放人。

領導問,你要多少?

沈紅蓮笑道,衣物用品加上這麼長時間的租金,給三十萬吧。

三十——萬?

沈紅蓮點頭,你沒聽錯。誰住的誰出,快去申報吧。這幫人全蹲在外面院子裡,挺可憐的。我這人心軟,見不得那些人渣雜碎遭罪。

三丫頭,咱們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談談啊?

你見我現在很激動麼?

不是,這賠償金縣委只給了我兩千,三十萬,是不是太多了點?

兩千,你覺得我是在乎兩千的人麼?

也是,兩千對你來說毛都算不上。可三十萬,你就不怕上面判你敲詐勒索麼?

霸佔我財產,傷我家人,這是人乾的事麼。我還就敲詐勒索了,你讓上面來抓我呀。

不是,我和上面說說,能不能少點?

是你們毀約在先,總得罰點違約金吧。再說,你當我這是菜市場麼?老實說,你我還算認識,才和你說說,換別人,看我會不會理會。沒必要多說,沒錢就僵著吧。

縣委幹部出去和政委爭吵,院子裡又開始沸騰。趙大虎冷聲道,小聲點,別影響三丫他們休息。

政委發狠,算了,我們走,看誰敢阻攔。

縣委幹部說,你報告市委沒有?鬧僵了,出了事可別怨我們。

政委說,市委讓我找縣委解決,這事你們得管。

哼。遇到麻煩就推到我們縣委頭上了。既然這樣,我也不管了,我們縣委也沒那麼多錢給你們賠償,自己看著辦吧。

縣委幹部說完,轉身帶人離開。

政委和院子裡的人想跟著走,被趙大虎推倒一片,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又被小懲一番才噤聲。

照理電話都不給打,三丫不和你們這群強盜流氓一般見識,趕緊讓人送錢來,不然一個都走不掉。

你們這是綁架。

那就叫市委派人來抓我們就是啊。

然後,市委的電話又被接通,然後,兩級政府繼續踢皮球。

僵持到十二點,市委和縣委的電話都打不通了。趙大虎不由好笑,原來政府根本沒拿你們當回事啊。你們除了欺負老百姓,狗屁不值。那就都待著吧。

折騰了一夜,一群人又冷又餓,想去食堂找吃的,立即被扔了出去。到早晨八點才打通了電話,依然互相踢皮球。

那女人支援不住已經暈倒,政委真急眼了,鼓動幾個人想衝出去,結果瞬間被撂倒。有人抓東西要拼命,孫修平馬上拔槍警告。

沈紅蓮一群人滿不在乎地吃早飯,繼續整理,清掃被用過的房子,完全不將院子裡這群人的死活放在眼裡。

有人開始哭著威脅,這樣搞會出人命啊。

柳成蹊咯咯直笑,這麼舒適的房子,享受了這麼久,想白吃白住麼,真拿這裡當救濟院啊。咋不拉一群人住到你們自己家裡去呢。侵佔三姐的錢財,打傷三姐的家人,你們的囂張勁哪兒去了,沒聽說過三姐有仇必報麼?

九點左右,昨天去木器廠的縣委幹部過來,說已經抓了三十多人,正在審問,木材款和存款已經追繳了四分之一。還有一大半,縣委負責儘快追回。

沈紅蓮表示滿意,看來還是跟你們這些老熟人合作比較愉快。

縣委幹部說,縣委的意思,不要搞得大家都下不了臺,主要是,縣委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三十萬賠償款能不能寫打個欠條,分期支付。

沈紅蓮搖頭,縣委沒有,市委有啊。幾個廠的錢,還有這農場的錢,縣委按時歸還過麼?前面的幾乎沒還,又要欠賬,讓我怎麼相信你們?我也借了一屁股債呢,都像你們不講信譽,我早就被債主逼死了。

縣委幹部說,三丫頭,這事確實怪不得你。他媽的,一個個腦子進了水,以為吃定你了呢。不瞞你說,他們昨天就上報了省委,可省委命令必須儘快歸還,否則會問責。

沈紅蓮笑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什麼好說的。

縣委幹部剛走沒一刻鐘,市委帶著三車荷槍實彈的軍隊趕到,迅速散開將療養區包圍了起來。

有人用喇叭喊了幾句,無非是綁架人質,敲詐勒索,身犯重罪,繳槍不殺啥的。

沒喊完,孫修平就開啟了院門舉起證件,帶隊的,出列。

一個連級軍官下了車,健步走到門口,孫修平行禮,遞上證件。軍官看了,回了個軍禮。兩人小聲交流了幾句,軍官行禮,轉身去市委官員的小車前,交代了兩句,然後一聲令下,帶隊離去。

院裡被看押的人從開始的欣喜很快變成了絕望,不用問也清楚,他們遇上連市委和地方軍隊都不敢惹的人了。

一個市委幹部從車上下來,臉色很不好,走到院門前,提出要單獨和沈紅蓮談,孫修平指了指辦公室,讓他去那裡等。

沈紅蓮到時,市委幹部正打電話彙報。

耐心地聽他講完,耐心地坐在對面靜靜看著,看的市委幹部不敢對視。三十萬帶來了麼?

你這是在犯罪。

沈紅蓮好脾氣地說,你說啥就是啥唄,我只要錢。

這事市委確實有欠妥的地方,但不能成為你敲詐的理由。

你們最欠妥的地方是那年抓到我就應該弄死我。

那件事完全是市公安局的錯誤,不是已經糾正了麼。

嗯。明白了,市公安局和你們市政府沒有半毛錢關係。市工作組幾次侵佔我的廠子,將我掃地出門。這也和市委沒有半毛錢關係。

那是政策使然,市委並沒有錯。

不管有錯沒錯,那些仇我已經報了。你們也知道,我這人特別記仇,睚眥必報。這次霸佔我錢財,禍害我親人,真以為我好欺負麼。

木器廠的事,是縣委和鎮上亂搞的,和市委無關。

嗯。明白了,原來縣鎮不屬於市委。農場合約是我和縣委籤的,和你們無關。那你算老幾,有什麼資格和我談?

你別逼人太甚,真鬧出人命,高層也未必保得了你。

沈紅蓮淡淡一笑,懶得再說,起身離去。

市委幹部急得跳起來,又深呼吸幾次,猶豫了幾分鐘,繼續掛電話。

出去見沈紅蓮一群人正在吃飯,談笑風生。

院裡的人全都癱倒在地,政委坐在院牆邊靠著那個女人,有氣無力地問,沈瘋子到底什麼來路?

市委幹部苦笑,省委都惹得起的女人,除了高層,沒有人清楚她的身份。

怎麼可能,他不就是辦了幾家廠麼。

她身邊的警衛都是高層直接派遣的,我們這次踩到釘子了。估計不少人會被追責。

我不信她敢逼死我們這麼多人。

這女人出了名的瘋癲,做事不按常理,昨天在木器廠,打傷了好幾個,差點把人打死。你說她敢不敢。

那市委怎麼說?

要不是你住在這裡是市委開的介紹信,市委根本不會理會。你兩個手下正在湊錢,這筆賬肯定得算在你們頭上,等著被問責吧。

哼。等我們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她如此有恃無恐,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不整我們就萬幸了,你還想招惹她?

女人小聲懇求,先請他們弄點飯給我們吃吧,都快餓死了。

哼。喝點水就不錯了,還有心思吃飯。市委都被你們給害了,瘋女人揚言要報復市委呢。

她竟敢和市委作對?

你不都看到了麼,餓昏頭了?

臨近中午,個個都沒了脾氣,又開始哭叫。好看又粗魯的柳成蹊用樹條子一陣抽,讓他們安靜。不少騎腳踏車來的,看來離著不遠,是不是都和這老流氓一個地方的?

看眾人不敢理會,柳成蹊繼續笑道,你們不說我也能查出來,農場裡其他地方肯定還有你們的人,沒關係,我們會一個一個收拾,保證收拾得服服帖帖。

市委幹部問,這裡也有縣委的人吧?

老政委指了指那群有腳踏車的人,其中就有四個民兵,他們是縣裡派來的,和我沒啥關係。

市委幹部又去和沈紅蓮商議,說有一半是縣委和鎮上派來的人,賠償金能不能少點?

柳成蹊笑道,縣委不屬於你們地委麼?這麼多人住在這裡,誰在做主?你想侮辱我們的智商和見識,不用這麼耍無賴,可以換個更無恥的理由。

抱著孩子的沈紅蓮冷笑,和這種無恥無賴沒必要講道理。他們要分開算也沒關係,那就各賠償三十萬得了。

眼看著越鬧越僵,市委幹部只好再次打了電話。

下午三點,市委終於派人送來了三十萬現金。

沈紅蓮立即兩眼放光,和柳成蹊一起慢條斯理地清點。哎呀,和政府做生意就是好,都不用討價還價,這錢也太好掙了。

柳成蹊大笑,不愧是市委,就是爽快,還可以繼續合作。姐,這筆錢你準備怎麼花掉?

沈紅蓮,你比我好看,你說了算。

柳成蹊說,可以作為獎學金,獎勵三個縣成績好的學生。

沈紅蓮打了響指,行。這事交給誰辦好呢。

柳成蹊笑道,還是交給市政府吧,政府裡也不全是畜生人渣的,我們一定要相信政府啊。

沈紅蓮乖巧地點點頭,我很相信政府的啊,我要三十萬,政府就送來三十萬,多講信用啊。

在邊上的市委幹部差點氣得吐血。

沈紅蓮寫了張收據,並在後面附上說明。說明這筆錢將作為三個縣的獎學金,從明年上半年開始,只獎勵文化考試成績好的學生,思想政治體育不計在內。由市政府安排發放,並通報發放名單和金額,保留名單存根備查。

市委幹部收了收據,帶上原封未動的賠償金,五味俱呈的帶人離開。

另一群人想跟著,卻被截住,柳成蹊笑道,你們的三十萬還沒給呢。

幾個人只好有氣無力地再去掛電話。

吃午飯時,一個民兵過來說縣委讓沈三丫接電話。

柳成蹊邊踢邊罵,他算老幾,敢使喚三姐。讓他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再說。

沈紅蓮笑道,看樣子這群人渣成喪家之犬了。

柳成蹊搖頭嘆息,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生,可憐啊。這要是餓死了,會不會有人來收屍啊?

沈紅蓮說,你們都好好看著,看誰要斷氣的話,立馬扔出去,別弄髒了我的院子。

柳成蹊再嘆,我看這些狗仗人勢的畜生都窮得一逼,別說三十萬,三千都拿不出來,逼死他們也沒啥意思。

沈紅蓮笑道,還是你這丫頭心地善良,可是落水狗不打死,上了岸還會咬人的。

柳成蹊裝無奈,我覺得還是饒他們一條狗命算了。

聽到這話,一群又冷又餓的趕緊爭著求饒。

沈紅蓮暗罵,這細騷狗果然深知統治者的精髓。嘴上笑道,那你看著辦吧,這些毛毛蟲也不值得我計較。

柳成蹊讚道,三姐就是大仁大義,等會我畫個獎狀給你。

轉身對餓癱的十幾個人說,要放過你們也容易,都跪下給我三姐磕幾個頭。

見眾人跪正,沈紅蓮說句受用不起,轉身回了屋裡。

柳成蹊笑道,看來三姐的氣還沒消啊,那就都扇自己二十下得了。三姐不開心,我怎麼放人啊。

猶豫了三四秒,終於有人帶了頭,一時間噼裡啪啦響起,樂得老中醫和三個知青轉身偷笑。

看眾人相繼停住,柳成蹊很為難地說,三千你們拿不出來,一千塊應該不是難事。這樣吧,每人寫張一千塊的欠條,簽上名字按上手印,就放你們走。

眾人愣住,看著柳成蹊好看得不行的笑臉,終於有人咬牙說,好,我寫。

林廣志和朱家姐妹馬上找來紙筆印泥,分發到眾人手裡。

柳成蹊叫上趙大虎,很認真地一一對照,拿過一張,再向別人核實名字住址,發現不符,趙大虎直接一巴掌打得吐血。

還想作弊的見狀,哪敢再動歪腦筋,趕忙重新寫好。不會寫字的找身邊的人代勞,半個小時才搞好。

柳成蹊仔細檢查完疊起來,一個星期內,把錢送過來換欠條。不然,我們會上門討債的哦,到時候,還要算利息的。

折騰了一夜加半天的這場鬧劇終於降下了帷幕。

院子裡的人其實都沒休息好,等他們一走,一個個打著哈欠,爭著去自己的房間。

只有周麗麗說這階段養傷,習慣了不受干擾就能睡,主動留下來守門。

當天院子裡的人也都睡得很早,半夜時,周麗麗醒來,卻怎麼也睡不著,乾脆起來去找趙大虎和孫修平。

白天睡足的兩個男人同樣失眠,一起聚到後面一套無人住的房間,互相看了幾眼,孫修平先開口,我現在完全可以確定,沈三丫就是冒充中央領導救了整個唐城的那個人。

趙大虎說,是的。光憑她辦廠捐款還不足以讓最高層如此重視。全國通緝時,這三個縣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受刁難的都是她的親人。這裡人很篤定三丫犯了重罪,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周麗麗附議,聽說是兩個年輕女人提了鉅款去找唐城市委說要搞軍事演習,讓所有人全部撤離的,我早就懷疑了。

孫修平分析,聽說先前有人寄信給有關部門,預報了地震的事,可上面認為是有人故意搗亂,根本沒引起重視。

趙大虎說,如果地震沒有發生,三丫會犯什麼罪。

周麗麗一愣,那罪就大了,夠得上槍斃。

孫修平點頭,這就說明三丫知道地震絕對會發生,沒有萬一。可她並不懂地質學,只能說明她有預知災難的能力,而且,她自己很清楚這種預測很準確,不會有差錯。

趙大虎說,這也是上級派我們保護和監視他們的原因。

周麗麗說,只是有一點我不理解。三丫真有這種能力,一定知道有人要害她,怎麼會參加演出的。

孫修平說,可能她只是能預知大的災難,卻不能預知自己的命運。就像算命的都算不準自己的命一樣。

趙大虎說,有這種可能。她要真的什麼都預知到,早就回來澄清了。在魯省,她悠哉悠哉無憂無慮,說明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孫修平點頭,到了塑膠廠也不急,直到打了那個孩子回來,我就跟不上她的節奏了。

周麗麗說,那小屁孩跟三丫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老是無緣無故去打呢,而且聽說打一次給兩千,好奇怪。這事恐怕只有瘋子才幹得出來。

孫修平說,還有,打了孩子後,她特別開心。路上還說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周麗麗說,記得她問我,百年之後的人怎麼評價我們這一代,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認為我們是愚蠢罪惡的一代,我當時嚇得都不知說什麼好。

趙大虎說,看來她一定知道未來的很多事,而且,肯定和那個小屁孩有關係。

孫修平說,我們再捋一下,打小孩回來就去吃江鮮,到前天早上都沒有什麼不對勁。然後去了鋼鐵廠,和那個廠長開了幾句玩笑就走,一點都不想耽誤的樣子。

趙大虎說,是啊。換別人,肯定迫不及待回家。她倒好,直接去了看守所撈人,路上一點口風都沒給我們透露,根本沒給我們和上級半點考慮時間,她肯定算定我們會照辦,算定上級會讓她如願。

孫修平說,這個柳姑娘也不是一般的奇怪,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突然堵在路上上了車,路上嘻嘻哈哈沒半句說正事,到了看守所,又各種嬉鬧,沒個正經,根本不擔心救不出人。

趙大虎說,那三個被關的幹部也不正常,見面就開玩笑,怎麼被抓的,怎麼被放出來的,有什麼問題,前前後後半句都沒提,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柳姑娘也是,沒一句正經話,三丫下一步幹什麼,去哪裡,她也不問,又好像都清楚。

孫修平說,因為我們幾個對他們來說很陌生,都防著我們呢。

趙大虎點點頭,他們這些人互相之間一定都特別瞭解,看到三丫嘻嘻哈哈故意演戲,馬上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立即就形成了某種默契。

孫修平說,這些人都太聰明瞭。尤其這個柳姑娘,絕不是一般人。在服裝廠那麼危險,她大大咧咧一個人跑去解救三丫的哥嫂,這是普通人幹得出來的麼。

趙大虎,她算準我們會出手,不會讓她受欺負,簡直聰明得過分。和三丫一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簡單清純,其實深不可測。

孫修平點頭,那麼緊張,她竟然能認清局勢,冷靜分析時態,下手又準又狠。還能開心地玩笑,真他媽的不像人。嗯,麗麗在想什麼?

周麗麗陡然回過神來,我在想那天遇刺的場景。那個顧鴻遠和我幾乎同時發現了兇手,而且同時出手。四丫和小強也是同時衝出去抓人的。他們根本沒受過專業訓練,對危險事件的反應和判斷卻一點不差於我們。而且,我平時都不敢和顧鴻遠對視,總覺得他能看到我心裡。

孫修平點頭,三丫這麼厲害,她身邊的人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我聽說四丫成績特別好,沒畢業就在教大學生了。

周麗麗說,三丫四丫和顧鴻遠,槍法和拳腳功夫比我們都不差,可見他們一直在訓練。除了地震這事,以前肯定也幹了不少大事。

趙大虎說,小強說四丫在京都買了許多房子和老物件,還在大量收購,不知道要幹嘛。對了,通說困難時期,三丫預先藏了一千多斤糧食,偷偷救了上百人。還有,運動開始前,她就預備了幾千套青少年軍裝。運動一開始,三丫姐妹就成了造反派頭目,統領全鎮紅小兵紅衛兵,但他們從來沒有破四舊打砸搶。上面已經確定三丫有預知能力。

周麗麗說,你們有沒有發現,三丫經常說一些奇怪話,不少都是反動言論,她會不會是外國的特務,想要搞破壞。

孫修平笑道,你要是特務,會冒死救那麼多人麼。

趙大虎附議,在魯省,還將許多下放的壞分子轉移到廠裡,好吃好喝伺候著,這老中醫夫婦就是其中兩個。在她老家,也救過不少反動分子。尤其地震這一出,上百萬的生命啊,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別說是這個她自己建立的農場,把一個縣給她都不為過。

周麗麗撓撓頭,如果真是她救了整個唐城,我們為她赴死都光榮。

孫修平說。唐市這事絕對是她做的。昨天下午她失態時就說她救了那麼多人,卻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

趙大虎嘆息,這事換誰都會憤怒,三丫已經忍到了極限。唉,不知上面怎麼想的,咋不早點給她澄清呢。

孫修平苦笑,聽說上面亂得很,不知誰能上臺呢。誰有心思留意這些細節啊。何況報道說預知地震這事是國家地震局的功勞,全部撤離是中央下達的命令,給三丫澄清不是欲蓋彌彰麼,這種機密透露出去,對國家名譽損失巨大,只能讓三丫受罪了。

周麗麗揉揉眼睛,天大的功勞,自己卻受了這麼多委屈,換我也得崩潰。

孫修平說,你們有沒有覺得反常。三丫對她親生父母的委屈很是平淡,沒看出半點悲傷。卻對這個十幾歲後才認的乾親特別看重,不僅安排了工作,還建了比她老家更多更大的廠。而且,她不在老家待,特地在這裡建了農場,顯然想長期生活在這裡,你們說奇不奇怪。

周麗麗說,在老家還能談笑風生,看到乾親,突然就撐不住了。對她的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

趙大虎說,當時我們都很憤怒。昨天趕到這裡把人堵住,開口就要三十萬,我以為是三丫怒火攻心,故意刁難政府呢。

孫修平嘆息,誰想到她要三十萬是要做獎學金啊,當時我以為在做夢呢。費了那麼大勁,這麼大一筆鉅款,就過了下手。

周麗麗哼了一聲,三丫頭壓根就沒想要這筆錢,不過想給政府一個教訓。

趙大虎贊同,關鍵是,柳姑娘開始也並不瞭解,三丫讓她拿主意時,我發現她還楞了一下,然後才提出做獎學金的。

周麗麗說,是啊,當時我也覺得奇怪呢。還在猜想要是我,該怎麼回答才好。沒想到柳姑娘要全部捐出去,三丫頭還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孫修平說,你們發覺沒有。柳姑娘和三丫頭就像雙胞胎,心意相通,開起玩笑,像說相聲似的。這個柳姑娘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功夫不在三丫頭之下,表面上嬌氣可愛,可辦起事來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看她玩槍的熟練程度,槍法肯定不差。主要是,長得咋就那麼好看呢。

周麗麗笑道,修平你啥意思,可不能犯錯誤啊。

趙大虎也笑,柳姑娘確實是人見人愛,絕不是普通人,豈是我們這些粗人覬覦得了的。

孫修平說,這柳姑娘單獨出來,家裡怎麼放心的。

周麗麗說,嗨,因為她跟的是三丫頭,換誰不放心啊。

趙大虎打了個哈欠,今天先到這裡,休息吧。明天我要把這些彙報給上級。尤其這個柳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人才,最好也派警衛保護起來。這些人要是出事,是國家的巨大損失。

孫修平附議,他們要是出事,我們都是歷史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