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他主動的哦。

直播久了，頭腦難免會有些不清醒，身體疲憊、思思混沌的時候很容易煩躁。

浴室裡。

頭髮被隨意夾在後腦勺上，有些凌亂，古詩抹了一下臉，把碎髮掛在耳後，靜靜看著嘩嘩往下流的水柱，伸手關掉水龍頭，水流戛然止住。

擰開瓶蓋，兩瓶冰水隨之倒進水裡，時不時濺一滴到她面板上，冰冰涼涼的。

手探進水裡，旋轉攪拌，伴著旋渦的慢慢轉動，古詩把臉壓進水裡，讓自己在這冰冷的水裡，逐漸清醒。

……

“生命中引誘自己下沉、遊說自己放棄的另一個自己，日漸強大，

青春歲月裡從未有過的身的疲憊和心的厭倦，也不時會襲來，

而私慾也準備好它的理由，笑眯眯來到我們身邊。”

——

古詩擦乾臉，倒進沙發裡，纖細的手臂和長髮垂吊在沙發外。有些溼意的髮絲貼在她白皙修長的脖子上，隨著呼吸，連同秀頸、胸口一起一伏，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欲色。

抬手拿過手機，複製好微訊號，再切換到微信頁面，搜尋他微信。

入目的微信頭像是一張黑底，白色字型英文字母y的照片。

看起來挺，正經的。

那邊很快透過了申請。

古詩點進他朋友圈看，很少私人資訊。正準備退出時，看到一張是合照，照片的背景的球場，裡面的人都穿著籃球服，每個都高高瘦瘦還挺帥的。

古詩直覺，中間那個戴著黑色髮帶，上身白色籃球服，下身黑色球褲，右手抱著籃球，容貌過分出色的人，是他。

看著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和被汗水浸溼的肌膚，古詩心癢癢的。

退出朋友圈，給他發資訊。

【咕咕】：[布穀探頭.jpg]

【不息】：咕咕。

【咕咕】：不息。

【不息】：在。

【咕咕】：你在幹嘛

【不息】：在看檔案。

【咕咕】：你為什麼叫不息呀？

【不息】：生生不息。

【咕咕】：因為你叫shengsheng，還是你希望自己有旺盛的生命力，或者兩者都有？

【不息】：嗯

原來是都有呀。

【咕咕】：那我猜對了有什麼獎勵嗎？

【不息】：你想要要什麼獎勵呢？

【咕咕】：我想要你陪我久一點？

於臺笙看著螢幕上的字，遊刃有餘的態度隨即崩裂，他不知道對方是低落時寫下這句話的，還是玩鬧時隨意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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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不見她的聲音，看不清她的神態。

唯有珍重對待，唯恐有一絲意外一分不妥而傷她的心，令她難受。

【不息】：能。

【不息】：我會的，不要怕。

【咕咕】：看我直播會不會影響你生活？

【不息】：有好的影響，沒有不好的影響。

【咕咕】：方便打電話嗎？

【不息】：方便。

於臺笙聚精會神地看著螢幕，生怕錯過。

聲音還沒響起，看到來電的那一刻，便立刻接起。

“笙哥。”

一道有些哀愁清婉的聲音灌進他耳朵。

讓他短暫耳鳴，只環繞著那道聲音的尾音。

“我在。怎麼了？”

男人的聲音磁性、清冷，一字句啟語，偏偏他的語氣又溫柔，勾起的尾音帶著哄意，讓她霎時想到：溫暖的冰。是的，就是一塊溫暖的冰，它本身是冷的，摸起來卻溫暖。

聲音也好聽，叫起來肯定好聽。

古詩慢慢捋過自己的頭髮，從上到下，動作從容不迫，臉上風輕雲淡，聲音卻帶著一絲哽咽。

“我很擔心，擔心自己是你生命中引誘你下沉的那個偶然和意外，擔心成為你厭惡的存在，畢竟你是如此的喜歡生命力。”

你是這樣的喜歡生命力、創造力，你是如此的生生不息。

而她，有些隨心所欲。

女人手指一圈一圈繞著髮尾。

男人堅定地否認：

“不會的。如果我日漸下沉，那隻能是我自己的原因，無關他人。相反，你讓我很快樂。”

她嘴角揚起，請問：“我這麼重要嗎？”

“重要。”

你是無可替代的。

“你喜歡我，聲音嗎？”

“喜歡，很喜歡。”

很喜歡就好。

女人語調有些上揚：“那我就不擔心了。”

男人：“乖哦，你不用擔心。”

嗯，她不擔心，也不負責。

“我想給你送個小禮物？”

男人眉眼帶笑：“什麼禮物？”

“秘密，不能說。”

“不能說啊，我很期待。”

“那，拜拜～”女人接著又低聲補充，“等我的禮物吧。”

悄悄話小聲在男人耳邊響起，男人笑得輕咳了聲，對著掛了的電話說：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