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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修仙(6)

蘇可在蘇木身上要把這輩子的氣都生完。

怎麼有這種人?怎麼能有這麼煩人的人?

她以前身邊也不乏有纏人的角色,但他們都是默默地纏著她,默默地跟在她身邊,而蘇木則不同,他不僅纏人,還要像只兔子一樣蹦噠,要讓蘇可看著他,要讓蘇可目不轉移地看著他。

而且嫉妒心強到天外,他似乎很在意自已是被蘇可撿到的這件事——也不知道怎麼就誤解以為蘇可性格善良了,小心警惕著蘇可身邊每一個人,擔心她又去哪兒撿個東西回來,然後取代他的地位…

蘇可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她有次就是幫受傷的師兄包紮,被蘇木撞見了,他應激得,全身的毛都炸了一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把師兄瞪得還沒包紮完就一撅一拐地走了。

蘇可無語,還沒開口罵他,他就跟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含著眼淚望著蘇可,小兔子一樣顫抖。

弄得蘇可罵也罵不出來,想到他歲數比這具身體還小,默默忍下怒火,給了他一拳算了。

蘇木被打了非但不哭不生氣,反而高興地抱著蘇可,抱著她晃來晃去,像兩隻企鵝。

蘇可無語地掙開他,回到自已的住處,蘇木也跟著她進去,十分自然地給她端茶遞水,然後坐在她旁邊望著她,就差親手將水喂進她嘴裡了。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已是全程自願的這點,還捧著臉很自豪一般說道:“小可好會使喚我!我不如當小可的傭人好了。”

蘇可理都不理他,喝完水後盤腿坐在床上,心無雜念地開始修煉。

——蘇木就兩點好處,一是能幫她守著,二是做飯好吃。

修煉完,蘇可就帶著蘇木去森林裡,把他最後一點好處狠狠榨乾後,就冷漠無情地趕他回去。

無情到甚至她嘴裡還咬著蘇木烤的魚,她就向蘇木揮手讓他快點滾。

雖然知道蘇可的性格,但蘇木還是忍不住委屈道:“要是小可能對我再好一點就好了…”

蘇可木著眼望上來,“你別太得意忘形了。”

“你要是不像個鼻涕蟲一樣天天粘著我,我會考慮對你再‘溫柔’一點的。”

“那算了…”蘇木湊上去蹭蹭蘇可,“小可還是再多打我幾拳吧!”

言出法隨。

蘇可給了他一拳,“快滾。”

被打了,蘇木甚至還是笑著離開的。

……

過了一段時間,蘇可察覺到自已修煉到了瓶頸,因為她已經好幾個月都卡在練氣期大圓滿沒有絲毫進展了。

蘇木倒是一路高歌猛進,現在已經是築基中期的修為。

蘇可雖然不爽他,但在修煉問題上還是會很坦誠地請教他。

蘇木想了想,猜測道:“是不是因為小可體修不好?”

“體修?”蘇可沒從老師那裡聽說過。

蘇木和蘇可是坐在森林深處一棵大樹上,樹枝很寬,蘇木卻偏要挨著她,要肩膀抵著肩膀,手臂貼著手臂。

蘇木側著臉看她:“嗯,我們每天卯時起,先扎一個時辰的馬步,然後繞著山跑三圈,跑完再跟著師兄練劍。”

聽見他說的,蘇可想了想,那時候她還在睡覺,而且起床後也沒那些,就悠哉悠哉去上課就行了。

“……”雖然但是,蘇可嘴硬道,“其實差不多。”

蘇木笑了,眼睛彎彎地湊過去:“小可在說謊。”

“我沒說謊。”蘇可將蘇木的臉推開,“我也每天早上起床,然後走路去學堂,然後跟著師兄師姐上課。”

“那小可要不要試試我們的方法?”蘇木側身抱著蘇可的腰,“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

“不要。”蘇可一秒都沒猶豫就放棄,將蘇木扒拉開,“那是你們劍修的辦法,我們御獸門應該有自已的方法。”

蘇木知道她就不會答應,笑了笑:“那要去藏書閣嗎?”

每個門派都有自已的藏書閣,裡面存放著各種書籍,從體術到仙法,包羅永珍,而且對內門弟子完全開放。

到了藏書閣,蘇木雖然不是御獸門的弟子,但因為他的師父是凌霄宗宗主,也沒人敢攔他。

兩人在藏書閣找了找,基本都是說借用外力(丹藥、符咒)一類協助突破。

沒什麼收穫。

兩人出了藏書閣,蘇木想了想,喚來紙鶴,他騎上紙鶴讓蘇可等他一會兒,沒多久,他又坐著紙鶴回來。

他走到蘇可面前,將手中的丹藥給她。

“這是什麼?”蘇可拿著那個黑漆漆的丹藥,有點嫌棄。

“這是築基丹,我問師父借的。”蘇木低頭嗅了嗅,“聞上去不像是毒藥,師父也應該不會騙我。”

“小可你試試吧?”他看著她,“我在這裡守著你。”

不是不相信他的意思,只是覺得有點難以下嚥。

蘇可皺著眉頭將丹藥塞進嘴裡,那丹藥竟瞬間化作清流順著喉口滑下去,緊接著就是一陣清爽,像是夏天喝了口冰汽水一樣。

但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蘇木擔憂地望著她,見她睜開眼,連忙詢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事?”

蘇可比他更茫然,搖搖腦袋:“不知道,好像沒有效果?”

“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蘇可眨了眨眼,“像喝了口水?”

兩人相顧無言。

蘇木還想再詢問蘇可,甚至想把她帶去劍仙門讓師父親自看看,但被蘇可果斷拒絕後趕了回去。

這件事只好作罷。

應該…沒什麼事吧?

蘇木坐在回去的紙鶴上莫名心神不安,但師父不會害他,而且他還特意要了兩顆,自已提前吃了一顆沒事才給小可的…

所以應該不會有事…

……

蘇可是被熱醒的。

半夜熱得在床上打滾,而且那種熱是從丹田升起的,像是腹部抱著一團火,無論穿再薄的衣服,吹再冷的風也沒有絲毫改善。

她坐起身,連衣服都沒攏就出去了。

夜晚的森林湖,粼粼的水面微微盪漾,在黑暗的森林裡彷彿是唯一的光源。

螢火蟲也偏愛它,胃部微閃的光像星星,更襯得如仙境一般。

而仙境中最夢幻,總是最抓人眼球的角色,也是如夢般,虛幻地存在。

半身浸在水中,半身趴伏在石堆上,朦朧迷霧般襯托的角色,薄薄紗衣包裹著。她映日紅的臉半貼在石頭上,感知到來人,眼睛遙遙地望上去,露出冷淡警惕的神色。

男人從暗處走出來,興味地半蹲在她面前。

蘇可大腦遲鈍,分不清來人是敵是友,她放開手想遁入水流中,卻被他抓住手腕硬生生從湖裡整個拽了上來。

而隨後,他卻是抱著她共同跌入湖中,蘇可被他抱著,只能模糊地看見懷抱著她的男人的半張臉,以及他身後泛著熒光的遙遠的水面。

之後的記憶就沒有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蘇可感覺自已就像是被人抽光了一樣,全身虛脫得差點爬不起來。

還好旁邊有一雙手扶住她,讓她靠在身上。

“你怎麼來這麼早?”蘇可下意識以為是蘇木。

然而話音剛落,她才看見自已躺的床不是自已的床,而昨晚的記憶也恰好在這時候回籠。

“我來得早嗎?”身後的人緩緩開口。

蘇可的身體猛地僵住,她回頭看,身後人不是蘇木,而是一個面容俊逸的男人,他烏黑的長髮披散著,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似勾似引,調笑地看著蘇可。

蘇可震驚地看著他,連忙挪身想從他身邊逃開。

然而男人卻十分親密地貼上來,扶住她防止她跌倒,說道:“別怕,性子怎麼這麼膽小?”

膽小??

蘇可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咬牙道:“要是你醒來發現床上睡著個男人,你怕比我還驚慌!”

男人想了想,笑道:“好像是那樣…”

“不過你不用怕我。”男人說道,“是我幫了你。”

“你幫了我什麼??”蘇可別了彆嘴,更想逃了。

男人連忙拉住她,挑了挑眉頭:“你沒發現你身體的變化嗎?”

什麼變化?蘇可有些驚疑,但看他不似玩笑,於是內視自已的身體,發現丹田處原本如濃霧般的靈力竟然已經化作了水——她成功晉級築基期了。

“這是怎麼回事?”蘇可有些驚訝。

男人看著她小獸一般的眼,解釋道:“你身體裡的靈力聚集過多卻無法發洩,導致修為堵塞停滯,我只是幫你疏通了而已。”

他笑了笑,“所以也沒你想的那種事,本道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雖然他說得這麼篤定,但其實他是有些心虛的。昨晚他閉關回來剛好撞見趴在河邊的蘇可,腦袋一熱分不清是神仙還是吸人精血的精怪,想著先掠回去再說,還好是鎮守洞府的靈獸認出了蘇可,他才冷靜下來,看出了蘇可的問題。

不過這些蘇可都不知道,他就厚臉皮地當沒發生過。

蘇可被他真誠的樣子哄了過去,她放下警惕:“謝謝道長。”

“不用這麼生疏。”男人揮揮手,“你是御獸門的弟子吧?我是御獸門長老寧望星。”

寧望星?不就是她正在找的二號碎片嗎?

蘇可連忙拱手拜禮:“拜見池魚道長。”

寧望星將她扶起來,“說了不必如此生疏,你叫我寧望星就行。”

?這是什麼話。

“我怎麼能直呼長老名號?”蘇可幽幽地看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寧望星問她。

“蘇可。”蘇可說道。

寧望星笑了笑,“那我喚你小可,禮尚往來,你喚我望星不就合乎情理了?”

什麼合乎情理?

蘇可有些無語,熟悉的無力感上來,她勉強笑了笑:“這也不合禮法吧?”

但寧望星充耳不聞,直接轉移話題道:“小可,你有道侶嗎?”

聽見他的話,蘇可扯了扯嘴角,已經忍不下去了,無語地推開他:“我要回去了。”

見她真的生氣了,寧望星不再逗她,“本道失語了。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需要再休息片刻。”

寧望星從床上起來,將被子給她蓋好:“等你感覺身體好些了,你再回去也不遲。”

蘇可感覺自已的確如他所說,只好再躺下,但眼睛還幽幽地盯著他,默默表達自已的抗議。

寧望星只覺得好笑又可愛,坐在對著床的椅子上,笑著和她對視。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蘇可漸漸睡了過去,等再醒來,寧望星已經不在了,她感覺到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就起床默默離開。

出門時還碰見了守家的巨獅,蘇可朝它揮揮手,巨獅冷哼一聲,趴在地上不理她。

浮上水面,外面的天已經半黑了,蘇可爬上岸,有些頭疼該怎麼和蘇木解釋。

她慢悠悠地回到住所,從外面看還是黑黑的一片,沒有亮光,她正慶幸時,開啟門卻猛地對上蘇木漆黑的眼。

他就沉默地站在屋子中間,也不知站了多久,見蘇可進來,才有些僵硬地轉過身,緩慢地走向她。

“你去哪兒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有種說不上的怪異,“…還突破了築基期?”

蘇木在她面前總是敏感又脆弱,是被她壓著欺負的弱者姿態,所以即使他現在橫著眼,蘇可也不覺得他會咬她,她只是有些頭疼,不知道蘇木又要怎麼纏著她。

“沒去哪兒…”蘇可移開眼,“你不是給我吃了築基丹嗎?我就找個地方隨便突破了。”

她敷衍他,都還是像小時候一樣。

但會被她簡單忽悠過去的蘇木已經不存在了。

“找個地方隨便突破?”蘇木語氣怪異,“連衣服也不穿?”

“我哪裡沒穿衣服?”蘇可繞過他,坐在椅子上,“我又不是裸著。”

她像每晚出門喝酒到深夜的渣男老公,回到家就只知道欺負她柔弱的妻子,水壺就在手邊也不自已倒,無理取鬧地說道:“我渴了。”

而蘇木也正如那軟弱的妻子一樣,一句怨言也沒有,走過來幫她倒好水,放在她手邊。

只是在蘇可喝水時,她柔軟的嘴唇觸碰到杯口時,蘇木的手指也輕輕地觸上她的肩膀,他的聲音冷冷的:

“那個男人是誰?是我見不得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