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剛走上樓梯就看到成堆的人群圍在她教室門口，她疑惑地走過去，人群見了她，自動讓出一條道。

蘇可才看見人群中間的喬亦寒，他靠在牆上玩手機，聽見聲響，喬亦寒抬起頭，冷峻的臉霎時露出溫和的笑，起身迎過來：“蘇可，你回來了。一起去吃午飯嗎？”

聽見他的話，周圍人瞬間朝蘇可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

蘇可扯扯嘴角，忽略掉那些眼神，朝喬亦寒說道：“你現在…真的一點也不隱藏了嗎…”

喬亦寒依舊含笑，歪了歪腦袋，似乎不解道：“我有什麼需要隱藏的嗎？”

蘇可有些驚訝地看他，難道在假期他受了什麼刺激嗎？明明之前還是天真溫和純善的小少爺，怎麼突然有種進化成腹黑反派的感覺？

今天早上也是，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明顯是在外面，還忘了今天是開學，要知道喬亦寒可是和江鑰那種混混不一樣，是個全勤上學的好學生啊！

蘇可有些疑惑加警惕地盯著他。

喬亦寒卻突然滯愣了下，像受不住了一樣捂住自已的胸口，臉紅了大半，忸怩地側過臉，呢喃道：“…這樣的蘇可也好可愛…”

聽覺比常人要敏感些的蘇可：哈？

……

坐在餐廳裡吃飯的時候，喬亦寒順帶說了他的事。

原來是喬白松病發之後，他們兄弟倆好好談了一下，關於這些天以及蘇可的事。

“哥哥說，他會退出…”喬亦寒坐在蘇可對面，手指交疊。

“…哦。”蘇可咬著食物，毫不意外。

在蘇可看來，這是當然的事，她和喬白松才認識幾天？而且又是涉及到兄弟的事，不想鬧得難堪，都會斷開的。

“他想要花更多時間在蘇可和自已身上。”

“哦…”蘇可啃咬著食物，猛地反應過來，“啊？他不是說退出嗎？”

喬亦寒點點頭，“嗯，蘇可也覺得哥哥退出音樂界很可惜吧？但現在更重要的還是哥哥的身體。”

哦…原來是這個退出…

“然後呢？你怎麼想的呢？”蘇可問道。

“我…”喬亦寒交纏著手指，難得露出不自信的表情，“蘇可，你知道嗎？其實一開始，哥哥是我的角色，我才是哥哥的角色…”

“在我沒出生前，哥哥作為家裡唯一的繼承人，一直學習著經商知識。哥哥很厲害，即使不是演奏家，作為商人，他也一定能拿到與現在比肩的聲譽。”

“哥哥是為了我才放棄繼承權的，因為我除了表現出的平平無奇的商業天賦外，什麼才能都沒有。”

喬亦寒沉痛地說完這句話後，正吃著食物的蘇可默默地放下筷子，一臉震驚地盯著他。

他在說什麼呢？平平無奇的商業天賦？——是指12歲借用父親賬號操縱股盤將快要跌停的邊緣公司拉到頂峰，被人稱神的平平無奇的商業天賦嗎？這叫什麼才能都沒有？？

蘇可懷疑他是在凡爾賽。

“我沒自信能贏過哥哥，我唯一能得到哥哥得不到的，也只有媽媽對我不浪費食物的誇讚了。”

啊…所以他每次才吃得那麼幹淨麼？

喬亦寒又說了些自已的事，蘇可聽得汗顏，她以為喬白松算是病得嚴重的，沒想到喬亦寒也一樣。

兩兄弟就像雙層塑膠袋，裡面那層破破爛爛的，就剩外面勉強兜著，不同的是喬白松外面那層也有點破了。

“…但我更不自信的是，我能真的放棄嗎？如果真的有那種未來，我想我在坦然接受之前，我會更先瘋掉。”

喬亦寒抬頭朝蘇可笑了笑。

他說得輕鬆，蘇可的腦袋卻一瞬間懵了，他在說什麼？她還以為喬亦寒是“F4”中最穩定的那個，是她想錯了。

喬亦寒垂下眼，聲音有些飄忽：“無論你最後決定和除了我的誰在一起，我都無法接受。我會一直糾纏在你身邊，就像現在這樣，哪怕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或許還會和他們產生爭執……我都有認真考慮。”

“蘇可，”喬亦寒抬眼直視蘇可，認真地說道，“你或許不相信，但我從有意識起就知道自已在等一個人，我還去問過山上的道人，道人說是我永生永世消不掉的烙印。”

“蘇可，我很確信就是你。我很確信，我生來就是為你存在的。”

喬亦寒是平靜且坦然的，他將自已放在蘇可的低等，仰望的角度看蘇可，甘願為她付出全身心，拋棄自我意識。

蘇可沉默不語，喬亦寒的這番話讓她有些恍惚，不由得想起久遠記憶裡的某個生物，某個絕對忠誠她，父親送她的禮物。

蘇可將碗裡剩下的飯吃完，擦了擦嘴：“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頓飯我付錢。”

喬亦寒愣了愣，無奈笑道：“蘇可，我說這些不是為了飯錢。”

……

之後過了相對平穩的幾天。

江鑰聽蘇可的話，這幾天沒再敢出現在她面前，除了剛好選修在一起的課程。喬亦寒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只會在飯點的時候出現，帶蘇可出去吃飯，有種定點投餵的感覺。

而喬白松和唐晨，自從上次之後，就一直沒怎麼聯絡。蘇可也發過問候的訊息，但得到的都是“我很好”一類的敷衍回答。

總之，就像幾捆緊扭的線突然抽出平行一樣，有種漸行漸遠的感覺。

不過蘇可並不在意，她也無心在意，因為她忙著準備結業舞會。結業舞會是聖休斯學院的傳統，每學年的最後一天將舉辦一場盛大的舞會，整個學院的學生都會參加，他們會在巨大的室外舞廳盡情地遊樂舞蹈，結束這一學年的學習。

蘇可選拔進入了管絃樂隊，除了上課，其餘時間大部分都在樂隊練習上。

就這樣一直到結業舞會的前幾天，一直沒動靜的四人，又像約定好的一樣，開始接二連三地活躍在蘇可身邊，就連唐晨都克服心理障礙出現在她面前。

最開始是江鑰聯絡她，深更半夜賊感很重地給她發了個“1”，蘇可剛好在玩手機，看見了沒回，這條訊息很快就撤回，又發了個“在嗎小可”，蘇可也沒回，翻個身繼續看影片。

過了大概兩分鐘，他又發來條訊息：“過段時間的時間到了嗎？o.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