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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暗流

天邊,晨曦初破,一縷陽光悄然灑落,將前方洛京城的輪廓勾勒得愈發雄偉壯麗。

“快了,就快到了!”那潑皮在心中默唸,眼中閃爍著決絕與瘋狂。

洛京城,此刻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暗自發誓,一旦踏入那扇城門,定要讓那些“丘八”們,血債血償!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在城牆上戍守的兵丁,他大聲呼喊著,朝著他們招手。

噗嗤一聲!

他只覺得胸間一痛。

“隊正神射!”

隨後他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歡呼,他視線下移動,不可思議地看向胸前。

尖銳的槊鋒透體而出,他又抬了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洛京城牆,最終無力地癱倒在地。

。。。。。。

洛京城,天子腳下,首善之地。

然而,就在這皇城根下,不及五里之遙的山神廟,竟悄然發生了一樁駭人聽聞之事——出現了十幾具屍體!

這事情已經超過了巡檢司能處理的範圍,巡檢司的司正立刻上報了京兆府。

當京兆府的衙役和巡城尉們封鎖了山神廟時,沈雲早就已經帶領著眾人返回到位於外郭的製糖作坊。

將染血的衣服與兵刃換後,完事後的沈雲就像沒事人一樣返回到了建陽裡的家中。

沿途,沈雲步履悠然,不時有幾隊風塵滿面的驛卒匆匆掠過,沈雲甚至還攔下一人,裝著糊塗打聽起來:“這位兄臺,敢問發生了何事?讓諸位如此匆忙?”

那驛卒聞言,上下打量了沈雲一番,見沈雲英姿勃發氣宇不凡,還以為是大人物,便恭敬答道:

“哎呦,小郎君有所不知,也不知從哪來了一波狂徒,在城外的老山神廟犯下了滔天血案,一夜之間連殺了十好幾個人。”

沈雲聞言,嘴角不自覺地輕輕咂了咂,嘆息道:“竟有此事?如此行徑,當真是膽大包天!”

“誰說不是呢,府尹大人此刻怕是怒火中燒,嚴令吾等務必於三日內查出那幕後兇徒……”

又閒聊了幾句,那驛卒見同僚呼喚自己,忙不迭地抱拳作別,臨走還抱怨了一句:“這差,還不如不當呢。”

回到家中,沈雲交代沈瑤這幾天安穩的待在家裡亂跑,隨後換了身衣服打著哈欠向著執勤的宮門走去。

來到宮門時,除了受傷的曹豹以及返回十里鋪的莫侯景外,任權兒、劉大郎、曹虎等人都已在此了。

他們的目光在沈雲踏入這片區域的瞬間交匯,彼此間無需多言。有甚者眼中依舊閃爍著未熄的戰意與難以掩飾的激動。

沈雲不著痕跡的朝著每個人都點了點頭,隨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自韓奉死在招福寺佛塔後,沈雲就被提拔為了本隊的隊正,一來是因為沈雲護衛有功,二一個也是因為沈雲在軍中底層子弟中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在日常值戍中時間過得飛快,沈雲依舊在基層禁軍中收買人心,又讓妹妹沈瑤和街坊四鄰搞好關係,隔三差五的給還給坊正送一些食物布料的。

老山神廟的案子讓建陽裡的出入盤查也嚴格了很多,不過沈雲卻依舊錶現得很淡定,該執勤就執勤,沒事的時候還去製糖作坊溜達一圈安定一下人心。

一連幾日京兆府那邊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平日裡沉穩如山的府尹崔町為此發了好幾次火,幾次三番的震怒之下,連他最喜愛的白玉筆洗都被砸了。

最終,此案也只能被被京兆府定性為兩股地痞無賴間的私鬥,不了了之了。

今日,沈雲下值,提了些糕點來到了同樣位於建陽坊的曹家兄弟家中。

一進門就看見了蹲在地上守著藥爐的曹虎。

“雲哥兒!”曹虎聞聲,臉上綻放出由衷的笑容,連忙起身。

沈雲遞過手中的糕點,問道:“阿豹好些了嗎?”

曹虎感激地接過沈雲手中的糕點,他側身一讓,引著沈雲步入內室,邊走邊道:

“多虧是雲哥兒給請的藥師,阿豹的病情已是大為好轉,只是身子骨還需時日調養,待養上個幾天那又是一條好漢子!”

說著他又朝著屋裡大喊:“阿豹,雲哥兒來看你了!”

步入那略顯昏暗的裡屋,目之所及,屋內陳設簡陋至極,只有幾件殘舊的傢俱孤零零地擺放著。

唯一像樣子的傢俱莫過於那木床,其上,一位青年靜靜地躺著,周身纏繞著布條正是曹豹。

“雲哥兒!”曹豹的聲音雖微弱,卻飽含著激動與喜悅,他試圖掙扎著坐起。

沈雲見狀,連忙加快腳步,輕輕按住他的肩膀:“阿豹,切勿動彈,安心養傷就是。”

寒暄了幾句,沈雲寬慰曹豹安心靜養,又吩咐曹虎晚些時候去外郭的製糖作坊一趟。

。。。

與此同時。

在那與建陽坊僅一隅之隔的法華寺深處,一座僧院隱匿於蔥鬱之中,顯得格外超脫塵囂。

然而,此刻院內卻聚集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十數位面容猙獰、氣勢洶洶的僧人圍坐一堂,氣氛凝重而壓抑。

其中一位僧人,面龐如同刀刻般粗獷,橫肉遍佈,眼中怒火中燒,憤然言道:

“豈有此理!青蓮社那幫潑皮雖然不堪大用,卻也終歸是我白蓮教麾下,何人膽敢如此放肆,行此殺孽!”

另一僧人,聲若洪鐘,怒不可遏地接道:“賊鳥廝!洛京城內,誰人不知青蓮社乃我教羽翼?此等行徑,分明是將矛頭直指我白蓮教,視我教威嚴如無物!”

言罷,眾僧皆面露憤慨之色,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因這股怒意而震顫。

為首的僧人高宣一聲佛號,道:“京兆府那邊可有什麼訊息?”

一旁的僧人聞言,連忙躬身答道:“回稟師兄,京兆府對外宣稱,此乃兩幫無賴之徒私下鬥毆所致。”

“放他孃的屁。“那領頭僧人聞言,不禁怒從心,惱怒道:

“佛爺我親自去查探過,那些潑皮身上大多是槊槍捅穿的,更有數人頸項間留有強弓勁弩一擊斃命的痕跡,此等精準狠辣的手段,豈是潑皮無賴所能為?分明是軍中高手所為!”

“那師兄的意思是?”

領頭僧人拍了拍桌子:“指望那些庸碌無能的狗官是沒用了,我們自己查,佛爺我非要揪出那幫天殺的,佛爺要扒了他們的皮!”

這時,又一僧人怯生生地插話:“師兄,只是……法真師兄傳話來,提及雍王選鋒將至,勸我等暫且隱忍,以免節外生枝。”

領頭的僧人聞言,眼神瞬間如寒冰般銳利,直勾勾地射向那說話之人,一字一頓道:“到底老子是大師兄,還是他是?”

那僧人被盯得渾身發冷,連忙把腦袋縮在脖子裡,不敢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