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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戰

整個西海郡,被一條弱水所貫穿,而因為荒漠原因,弱水一路筆直而下,可當弱水抵達順礫縣時,因為四周荒漠減少,山脈地勢突起的原因,弱水在這改道,自西而流,因此順礫縣以及軍營,都建在弱水以南,得以藉助弱水之便為天險,抵禦白狄。

而因為順利坡地勢影響,此段的弱水河道較淺,最深處一米左右,是白狄渡水的最佳之地,因此軍營才設在此處,以抵禦白狄南下。

而弱水邊離軍營不過三百步,這個距離可以有效避免白狄弓箭的有效傷害,但是面對車弩,白狄處於河中無法避讓,只能賭運氣過河。

車弩很快準備好了,不過被盾牌遮掩了起來。

“噢嚯~”

一陣陣刺耳的鬼叫聲從北面傳了過來。

視野中出現了一支頭戴獸皮帽,腦後垂長辮,身穿半長短袍,窄袖,束腰,下穿長靴的遊牧騎兵。

雖然記憶中有過白狄的模樣,但是此刻才算是親眼見到白狄的樣子。

相比於漢人,北狄的膚色是白色的,他們從更北的大草原而來,而白狄是北狄三部中的一支, 只不過因為部落之爭,損失慘重之下,只能被迫遷徙至北漠。

可北漠荒涼,不是戈壁就是沙漠,遊牧民族所需的牧草之地太少,根本滿足不了白狄,也是如此,自大魏走下坡開始,原本龜縮在北漠的白狄有了南下之意,企圖控制整個西海郡。

這之後的數十年間,白狄屢屢叩關,頭幾次甚至發動大規模戰役,並且攻破了龍夷城,也是涼州是天下精兵良將輩出之地,幾番交戰,這才沒有讓白狄得逞。

不過白狄除了人員有所損失,每年叩關收穫豐盈,透過劫掠而來的物資,使得部族實力大增,讓他們吞併了周圍許多小部族,而大魏一直在走下坡路,此消彼長,大魏面對白狄的優勢會越來越小。

“老鄭,白狄在河對面不動了!該不會知道我們有準備了吧!”

看著弱水對岸,白狄停滯不前,陳柱器有些沉不住氣。

“不應該啊!”鄭景人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畢竟往年聽那些軍營老兵說,白狄每次南下,根本沒有正眼瞧過營寨,而是快速透過弱水,前往各村劫掠,如今這模樣和以往有些不一樣。

“不好!老鄭,他們分兵過河了,奶奶的,這群兵油子敢欺騙我們!等打完這一仗,老子活剝了他們的皮。”

陳柱器一臉憤然,只見河對岸,白狄兵分五路,同時越河而來,並且隊形非常散亂。

“二牛,去南門請都統大人!車弩準備,聽我命令!”

相比於陳柱器的暴怒,鄭景人很冷靜,第一時間就連下了兩道命令。

“是!”

二牛領命後,快速衝下寨樓,另一邊陳峰的得到命令後,第一時間就支起車弩瞄準三百步開外的最右側的一支白狄隊伍,另外兩架則分別由熊二和江大控制,兩人都打過獵,使過弓,因此由他們操作最合適。

看著白狄散亂的隊形,陳峰心底一沉,從往年白狄的情況來看,今年的白狄似是提前知道了什麼,因為散亂隊形,可以避免車弩的連殺。

“放!”

就在這時,白狄行到河中央時,鄭景人大喝道。

“咻咻咻~”

隨著陳峰三人觸發機關,三杆長三尺、箭鏃長七寸的鐵翎大箭,各自攜帶著六支小箭矢,如怒龍一般,呼嘯著衝向白狄軍中。

“噗嗤~”

“啊~”

河中央,白狄陣營裡,數十名白狄騎兵被弩箭射落馬下,突逢變故,白狄陣營出現一陣慌亂,有想要救同伴的,有緊張防禦的。

不過在一名頭領模樣的白狄軍官喝斥下,四百多名白狄騎兵不管不顧,只朝弱水對岸衝來。

“快!上弩箭!”

鄭景人也沒有想到白狄這麼果斷,居然放棄同伴不顧。

在射完第一箭的時候,陳峰他們就沒有看結果,而是三人一組,拉動絞索上弦,等鄭景人命令的時候,已經上好了鐵翎大箭,並且擺好了六支小箭矢。

直到做完這一步,陳峰才有時間檢視白狄騎兵的情況,剛才那一擊帶走了二十三條性命,看著沉浮在水中的屍體,陳峰表情略微發白,可戰爭就是如此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白了,就是努力從中活下來。

鄭景人道:“看到後面那個鹿角帽了嗎?他是白狄五百主,給我照著他射!”

此話一出,三架車弩同時對準那人。

“放!”

“咻咻咻!”

弩箭同時射出。

白狄陣營中,那位五百主看到寨樓上的三架車弩同時指向他,面色大變。

不過在箭鏃射出的時候,身邊冒死駕馬救援。

“噗~”

箭矢無情的貫穿了幾名親衛的身體,而那三杆鐵翎大箭穿透三名親衛的屍體,朝五百主激射來。

那五百主並沒有坐以待斃,他能成為五百帳之主,可不是浪得虛名,飛快翻身下馬,整個人躲入水中,避開了三道鐵翎大箭,隨後緊抓馬背,手腕一發力,整個人穩妥妥地落座在馬背上。

“該死!”

鄭景人拳頭砸在寨牆上,因為兩次時間緩衝,白狄已經衝到岸邊,此時已經錯過了最佳攻擊手段,因為馬在水中和在陸地上的速度是不一樣的,一接觸地面,白狄騎兵就如魚得水一般,飛快四散開來。

而那五百主也學乖了,躲在騎兵之後,被親衛緊緊護衛著。

“車弩隨意攻擊,阻止白狄騎兵接近營寨,其他刀盾手掩護車弩手!”

“注意白狄箭矢!”

就在這個時候,秦山及時趕到,快速發出命令。

聽到這道命令,陳峰等人開始阻擊白狄騎兵。

陳峰的目標是右側散開的白狄騎兵,有著數十騎,此刻正朝著寨樓衝過來,若是不阻攔的話,與左側騎兵形成崎角之勢,那就麻煩了。

北方遊牧民族自小就練習箭術,幾乎個個都是神射手,一旦讓他們接近射程範圍,那營寨上眾人的命可就捏人手裡了。

而且白狄騎兵可以邊騎邊彎弓搭箭,放完箭後,立馬可以脫離戰場,然後後面的騎兵立馬跟上放箭,再撤離,一旦節奏被白狄騎兵掌控,那陳峰他們就只能被壓著打。

所以,秦山才會讓陳峰他們自由阻擊白狄騎兵,阻止他們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