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這些事不怪你。”不等司馬灼清把話說完，楚熠已一臉心疼的上前，牽上了她的手。
“當初是我罪有應得，若不是我，你根本不用受那麼多的苦，不用假死逃走，也不會得燥症。”
“你不要把那些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錯的是我！是你仁慈才給了我機會，直到現在，我依然心懷感恩。”
輕輕將司馬灼清攬在懷裡，楚熠真情流露。
他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楚滄，無奈的嘆了口氣：“楚滄，既然你清楚是你做錯了事，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你就應該贖罪，去乞求公主原諒你。”
“她若原諒你，是你的幸運，但她若不原諒你，也是她的選擇！”
“你不該埋怨她不給你機會，你應該想的是，你到底傷她傷的多深？”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楚熠在說話時，有意無意的朝我的方向看。
我急忙將身體又往後縮了一點，而楚熠也繼續語重心長的說著：
“她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絕望，才會在身懷六甲時，不顧自身安危，拼死也要逃離你的身邊。”
“楚滄，你長大了，不是三歲小孩，是一國之君！可這萬人之上的位子，不是讓你用來傷害別人的。”
“你有你的尊嚴，有你的驕傲，可公主就該被你踩在腳下，肆意凌辱嗎？”
“她也曾無憂無慮，天真活潑，卻因為嫁給你，承受了許多她本不該承受的。”
“雖說你是皇帝，在外人眼中，皇后與後宮的所有女子都是你的附屬品，是討好你的玩物。但你心中該明白，你們其實是平等的。”
“她並不是沒有你優秀，也不是隻能困在後宮中。”
“男人能做的事，其實女人也可以做，或許她們會做的比男人更好。”
吐出一口濁氣，楚熠上前，輕輕拍了拍楚滄的肩膀：
“楚滄，放下你的驕傲，你的自大，你問問自己的心，你到底把公主看成什麼？是你的所有物？還是真正需要關心與愛護的娘子？”
這話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期待著楚滄給的答案，卻也害怕他給的答案。
抬起頭，我看著蔚藍天空上的朵朵白雲，手指緊緊的絞在了一起。
“皇兄，我愛她！我愛司徒靈妍。我承認，我對她，有佔有慾，但我更想關心她、愛護她！我想與她好好的，我也願意尊重她。可……可我明白的太遲了，我把她……弄丟了！”
聲音已哽咽的不成樣子，楚滄低著頭，淚如雨下。
他肩膀抖動著，儘管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我還是聽到了他壓抑的抽泣聲。
這一刻，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只覺得鼻子發酸。
忍了許久，可淚水最終還是不受控制的滑落。
心是痛的，卻也是輕鬆的。
即使往後我們不能在一起，做不成夫妻，至少我清楚，我司徒靈妍當初沒有看錯人，我愛的少年，他也愛我！
“那若是讓你在皇位與她之間選一個，你選哪個？”
楚熠的聲音將我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我擦乾眼淚，雙目緊緊盯著楚滄。
楚滄抬起頭，他雙眼通紅，眼窩深陷，臉上掛著兩個巴掌印，鬍子拉碴，狼狽至極。
但他回答的卻毫不猶豫，他一字一頓，滿是堅定：“我選妍兒！”
“轟！”腦子轟然炸開，我張大嘴，卻在即將發出聲時，急忙用力將我的嘴捂住。
眼前一片模糊，氤氳的視線中，我看到楚滄的腦袋用力砸在地上，他哽咽著，滿是愧疚的說：
“皇兄，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我知道，我已經不配做這個皇帝了，我辜負了您多年的教導，可讓我放棄妍兒，我……做不到！”
“起來吧！”
半晌，耳邊傳來楚熠無奈的聲音。
他將楚滄從地上拉起來，在他忐忑的目光中，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於公，我不該認可你的選擇，但於私，你的選擇是我樂於聽到的。”
“可你畢竟是一國皇帝，當初我將你扔到難民區後，你更是親口求下了皇位。”
“既然你當初接下了這皇位，我就不允許你再次逃避。”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繼續回去做你的皇帝，去實現你的承諾，為百姓謀福祉，為萬世開太平！”
“二，你待在這兒，但你私自離京，任性妄為，需每日受鞭刑五十，直到你同意回京。”
“我選第二種！”楚滄根本沒做思考，就已做出選擇。
我心中一顫，就聽楚熠繼續說：
“可以，不過，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待在這兒，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只給你一個月時間，若一個月後，公主依然不願跟你離開，那你必須乖乖回京。”
“楚滄，你需明白，愛是放手！若公主對你只有恨，你的死皮賴臉，只會讓公主越來越反感你、厭惡你！”
“那皇兄當初怎麼非得死皮賴臉的跑到魏國上趕著給清姐姐當奴隸，我記得當時清姐姐可是恨透你了呢！”
楚熠：“……”
“混小子，你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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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終於不再壓抑，直到楚滄他們從書房門口離開，我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來到飯廳，司馬灼清已坐在飯桌前，看到我，她朝我招了招手，熱情的招呼我：“靈妍，坐這兒。”
“好！”
我莞爾一笑，整理好心情，看著司馬灼清，卻是問道：“清姐姐知道我剛才就在暗處吧？或許該說，你是故意讓我聽到楚滄的回答的。”
“……是！”
我原本以為，司馬灼清會否認，沒想到，她卻是坦然承認。
“靈妍，剛才確實是我與楚熠引導楚滄說出答案的，我們也知道你在暗中，但我們做這些，不是逼你，也不是讓你原諒楚滄。”
“我只是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心，讓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你對楚滄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那我會讓楚熠現在就把他趕走，從此不會讓他踏進府門一步；但如果，你對他還有感覺，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看是否能再給他一次機會，看看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