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曦光初升。
“你把修煉的劍訣演練一番。”
張玄明坐在一旁石桌,對著亭亭玉立在院中的青衣少女說道。
“好的前輩,這是我修煉的攬月劍訣。”
江曦月乖巧應道,自江遠舟對張玄明表現的頗為恭敬之後,她面對這位少年便多了一絲敬畏。
話音剛落,江曦月便持劍而立,劍光如流水般鋪展開來。
隨著江曦月一套劍招行雲流水般施展下來,張玄明陷入了深思。
此刻,江曦月執劍而立,滿懷期待地等待張玄明作出指點,卻不料其皺眉毫無動作,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是她的天資太出眾,就連這位前輩也無法指點麼?
哈,我果然是個練劍的奇才呀!
她心裡美滋滋地想著,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不過江曦月並沒打擾張玄明,靜靜地等待著這位前輩要作何解釋。
不多時,張玄明便輕輕呼了一口氣,看著江曦月演練這套劍法,讓他生出了些許感悟。
不管是明月劍訣還是攬月劍訣,其中皆有共同之處。
那便是關於明月的種種變化,這不單只是一種劍意,月圓月缺月明月暗,皆可以衍生劍意,也正所謂月有陰晴圓缺。
這便是他未來要參悟的方向。
‘我果然是天縱之才,雖然說【劍心通明】命格給了我難以想象的劍道資質,但終歸還是要憑藉吾自身堅持與努力。’
回過神來,張玄明看向一襲青衣,明麗勝雪的少女,說道:“你再練一遍。”
江曦月微微一怔,再練一遍?
她沒有反駁,旋即施展攬月劍訣第一招。
然而她剛出招,便見張玄明叫停了她,走近道:“這一招練得不對,手臂再彎一點,膝蓋再低一些,攬月攬月,要有攬月之意。”
江曦月依照張玄明的指示去做,果然劍招更加流暢,絲滑,劍光鋪開,若攬月而起,明月照人。
從第一式至最後一式,張玄明皆有指點,江曦月只覺獲益良多,再出劍,有了攬月的劍韻,並且悟到了其中一絲靈性。
不知不覺便已到了晚上,張玄明見狀叫停了下來,並且坐在一旁的石桌旁,指了指其上切好的靈果道:“歇息片刻,明日再繼續練劍。”
江曦月杏目晶亮,坐在一旁拿起靈果享用。
這靈果皆是對修為頗有助益之物,什麼赤金果、百香梨果等等,入口甘甜,潤而不膩。
在張玄明的教導之下,江曦月發現,這位前輩好似性格頗為平和,於是不免少了幾分拘謹。
她啃著百香梨果,好奇問道:“前輩,您剛看我練劍時,想到了什麼呀?”
張玄明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眨著眼睛頗為好奇,於是指了指天上明月,說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有變化,月也如此。”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江曦月微微一怔,雖然不知道張玄明在說什麼,但是感覺這位前輩真的好厲害啊!
‘看來這位前輩,也是大有經歷之人啊。’
江曦月心中正感慨著,便見張玄明站起身來,淡淡開口說道:“既然來都來了,何不現身?”
有人?
她正疑惑之間,忽然便見院中出現了三人。
而且這三人,她竟然都認識,皆是陳家年輕一輩。
正中間那人氣質凌然,飛揚跋扈,面容英俊,名為陳飛宇,實力強橫,練氣九層修為,乃是陳家第一人。
左手邊一人眼眶深陷,鷹鉤鼻,臉很長,背頸連著,好像是梟鳥,亦是練氣九層高手。
至於最右側那人,是陳家少主,體態頎長,眼神頗為陰鷙,他正疑惑地注視著江曦月。
“想不到江家竟然和這等邪修有所牽連。”
陳家少主神情戒備,目光銳利地看向江曦月。
“你們想要做什麼?”
江曦月秀眉微蹙,接著道:“這位可是築基前輩!”
“呵呵,不過是跌落築基境界的邪修罷了。
我等來此,便是要斬殺這等邪修,你若是阻攔,莫要怪那位大人將江家連根拔起。”
陳家少主冷笑道。
江曦月聞言,頓時有些發怔,什麼邪修?還有那位大人?
“飛宇,莫執,動手吧,老祖說了,只要我三人能將此人擊殺,他身上的儲物袋便歸我三人所有,並記大功。”
陳家少主緩緩說道,他們三人聯手,對付這名跌落境界的築基修士,也是一種試煉。
聽陳家少主所言,前輩是跌落了境界?
江曦月猶豫了片刻,旋即拔劍而起,二爺說他與這位前輩兩年前頗有交情,而且從其言談舉止,倒不像是邪修的樣子。
“看好了。”
張玄明瞥了江曦月一眼,從容不迫地走至三人身前。
他抽出長劍的手掌極其沉穩,沒有半分抖動,似乎重複了千萬遍一般,每一個剎那的截影都是一模一樣,令人震驚。
天上的月光好似沁入劍中,由暗到明,由明到盛,最終好似一輪明月升起,絢麗的無以復加!
璀璨的劍光剛剛綻放,便爆發了無盡的殺機。
怎麼可能?
陳家少主灌注在法器上的靈力還沒爆發,便看到了那美輪美奐的月光浮現,
待他反應過來,心中已是一片驚懼,他瞳孔猛然擴張。
只見跟隨自已而來的那兩人頭顱已然拋飛,空氣之中,有千百氣化的細碎血滴飄灑。
江曦月一時看的有些發怔,只見月光傾瀉,鋪灑在張玄明身上,好似披上了一件月華紗衣,將他襯托的飄逸如雲。
尤為吸引人的是,他眼眸宛如繁星閃爍,深邃而明亮,好似當中藏著一輪明月。
張玄明對這一劍很滿意,他沒有動用築基體魄,而是純粹的練氣層次法力。
這一劍當中蘊含了明月變化的奧妙劍意,故而一招便斬殺了三名練氣九層修士。
“好膽!!!”
一聲厲喝驟然響徹雲霄,氣浪驟然排開,一道身穿黑色衣袍的老者立於空中,眼中滿是凌厲的殺意。
這個人氣勢張揚,衣衫獵獵,好似凌空而下的一隻大鵬鳥,
夜風很小,但是他的衣服,卻是振振有聲,如風中一面大旗。
這黑袍老者雙眉倒豎,眼中怒意蓬勃,殺意猶如潮水一般傾瀉。
屬於築基期的威壓鋪天蓋地狂湧而來,江曦月只覺口鼻不能呼吸,彷彿整片天地都在鎮壓自身一般。
“老東西,你急什麼?這麼著急上路?”
張玄明輕彈劍身,法劍之上光華流轉,丹田的靈液洶湧而出,銳利到極點的劍芒陡然迸發!
這一剎那之間,天空好似驟然明亮了百倍,一道璀璨的明月剎那間升起,照亮了無數被這般動靜吸引而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