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動想要去了解雲詩音。
但云詩音卻有些不悅,“你從哪兒看出我在不安?”
“或者說不安分?”
“呵,我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初見時,你的琴音中有悲愴,那是山河破碎的悲愴.”
“沈靈,你是不是覺得本宮稍微對你態度好一些,就能讓你肆意揣測?”
雲詩音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
眼見這話聊不下去,沈靈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咱們就算不做夫妻,也別做仇人,儘量,能做個朋友吧?”
“咱們不是一路人.”
“你覺得不是,但我覺得是.”
沈靈直勾勾盯著雲詩音。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答應王兄隨你修行嗎?”
雲詩音也直勾勾盯著沈靈。
四目相對,鋒芒畢露。
“你應該是在懷疑我和神策營之間有什麼聯絡吧?”
“有或者沒有都不重要,但我覺得王叔留下的不僅僅是那些親兵這麼簡單.”
“如果真的和你猜得一樣,神威王殿下確實留下了什麼東西,你又待如何?”
雲詩音的眼神變得深邃,“王叔所託,該是正確的人,而這個人也該做正確的事.”
沈靈微微一笑,原來這丫頭是猜到了神策營。
也猜到了自己和神策營關係密切。
她或許猜到了更多,但不敢確信,所以要一點點來求證。
之前太子說得沒錯,她要是知道神策營的存在,那一定會像當年求著皇帝陛下讓她節制虎嘯營一般,將神策營拿在手中。
雲詩音這個人,高傲,清冷,若說智慧和能力,或許都不會太差。
她欠缺的是經驗。
沈靈從不覺得自己是最適合擔任神策營主帥的人選。
因為這世上除了能力之外,還有很多能左右結果的東西。
如果陛下忌憚自己,或者話說當有一天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或許真的會想辦法制約自己。
雲詩音其實還不錯,但現在還太嫩了,想要接手神策營,她可拿不住。
無錯書吧當然,七星靈武將已經沒剩下幾人了,除了自己以外,就是連自己都不一定能掌控的蔣寒。
另外姬紅雪和楊玄痴至今下落不明。
就算真的將那些神策營暗衛和神策營暗探都交到雲詩音手中,她也盤不活這殘局。
“殿下,不,阿音,你如果不介意,就留在玄天司幫我,興許你能找到更多感興趣的資訊呢?”
沈靈突然沒來由說道。
和之前的想法一樣,不管是葉靈謠,還是蔣寒,亦或者是現在的雲詩音。
他們都在某種程度上會給自己帶來威脅,這樣的人不如放在身邊最為妥當。
雲詩音感到意外,但很快又猜到沈靈的想法,“你想把我牽制在身邊,就像那位刀疤臉的壯漢一樣?”
“他叫蔣寒,是個危險的人物.”
“倒是不錯,更多的是想利用我公主的身份吧?”
雲詩音輕捋髮梢,莞爾笑道。
“為什麼不呢?你會答應的,你這樣的人應該最喜歡危險和難以掌控的東西.”
“別以為你很瞭解本宮,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自以為是的神情,你是不是覺得,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雲詩音把甚至往前湊了湊,突然神色一變。
隨即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又下意識往後躲了躲,似乎想和沈靈保持距離。
這突然的神情變化逃不過沈靈的眼睛,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這女人怎麼如此喜怒無常?這又是怎麼了?明明剛才對自己的態度稍微好了些,這怎麼又一副厭惡的神情?沒等沈靈想明白,雲詩音突然說道:“好重的脂粉香.”
“脂粉香?”
沈靈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昨夜葉靈謠蹭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這樣的胭脂是宮中某些花枝招展的落寞嬪妃最喜歡用的,香味重,留香久,因為她們想用這樣的手段去吸引男人的注意,卻不知這樣的胭脂香是最庸俗.”
沈靈仔細一想,葉靈謠本質上其實也只是較為單純的小姑娘。
儘管很聰明,也喜歡扮演風情萬種,所以用這樣的脂粉,應該是為了快速吸引男人的注意。
“你好像很懂胭脂.”
沈靈輕聲問道。
不過雲詩音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沈靈,你果真是個登徒子,這樣的脂粉除了宮中那些不得寵的嬪妃在用,貌似就只有京都那些昂貴風月場所裡有人用.”
“你怎麼知道風月場所裡有人用?”
沈靈反問道。
“哼!我執掌虎嘯營多年,難道這點常識都沒有?”
雲詩音眉頭越皺越緊。
此時在她心裡,沈靈就是一個放浪形骸之人。
聯想起之前種種,大婚之夜和別的女子不清不楚。
加上今日這很可能來自於風塵女子的脂粉香。
頓時就讓雲詩音在心裡對他有了定性。
沈靈始終還是沒有察覺到什麼,畢竟卻是不在意雲詩音怎麼看,反正她也從來都瞧不上自己,所以破罐破摔說道:“風塵女子怎麼了?對於一個正當年少的男人而言,女子的柔弱是最好的良藥,咱們可有言在先,你我只是掛一個夫妻之名而已,所以不管我做什麼,都與你無關.”
“哼!果真是登徒子,放心,本宮不會在意,只是提醒你一句,葉靈謠給你留下的傷……”沒等她話說完,沈靈突然猛地一個起身,捂住了她的嘴。
雲詩音驚慌失措,下意識抬手一掌打去,剛好打在之前的舊傷之上。
而沈靈只是想要制止她暴露自己身上有傷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雲詩音好歹也是靈虛境七重的修行者,情急之下全力一掌,對於毫無防備的沈靈而言算得上下死手了。
沈靈一口鮮血吐出,隨即盯著雲詩音的眼睛,搖了搖頭。
沈靈害怕蔣寒知道自己的傷勢。
不管蔣寒怎麼說,就算他一再向沈靈表明自己的忠心。
可蔣寒是什麼人,那是悍匪,檔案給他的評語是陰狠狡詐,如果他知道沈靈重傷,沒辦法制約他。
就算一直表現得順從,可若是知道沈靈暫時構不成威脅,難免不會生出一些別的心思。
不過馬車的動靜還是惹來了蔣寒的注意。
“沈老大,怎麼了?”
此時沈靈伸手襲向雲詩音的腰部,怕癢的她突然笑出了聲,隨後又很是憤怒的給了沈靈一巴掌。
沈靈立刻說道:“問這麼多幹什麼?我和自家娘子的畫眉之樂你也要聽聽不成?帶著你的人先回玄天司去!”
沈靈知道,蔣寒這樣謹慎的性格,如果不是確定沈靈沒法留住他,他是斷然不會冒險的。
所以聽到雲詩音的笑聲之後,並不會懷疑什麼。
果然,蔣寒只是感嘆了一聲,“年輕真好啊,馬車上就開始了,動靜還真猛……”說罷蔣寒還不忘喊了一句,“沈老大,注意身體啊,新婚之喜可以理解,但得節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