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曹太醫的眉頭是越把脈越緊,兩隻手都把完脈後,三十多歲的曹太醫眉頭皺得已經能夾死蚊子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蔣太后和承明帝的腳下,把頭深深地埋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倒是把兩人給嚇了一大跳,尤其是蔣太后,還以為鎮北王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急忙說道:“曹卿,你這是何意?快快請起!”
曹太醫還是沒有起身,只是聲音帶著些惶恐地說道:“微臣該死,請太后和陛下恕罪!”
聽到這話,蔣太后更急了,忙道:“曹卿,你快起來說話!快說鎮北王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是否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以至於你如此為難?快說,我與皇上不會怪罪於你,只要你盡心診治便是了。”
看到蔣太后如此急切的表情,曹太醫心中不禁嘆息,覺得有些不值。先帝和太后都是頗有賢名之人,而皇上也是一代明君。可為何長公主會做出強搶他人夫婿之事呢?如今這鎮北王更是混賬,竟然吸食起了早已被禁十多年的“福壽膏”來。
嘆息歸嘆息,自已還不想把小命留在這裡。於是壯著膽子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還請陛下寬恕微臣的死罪,微臣才敢開口。”
聽他這麼說,承明帝和蔣太后心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被提起了好奇心,“你說吧,朕恕你無罪!”
“謝陛下天恩浩蕩!”拍完了“馬”,哦,不,是“龍”屁。曹太醫這才咬著牙,心一橫,就說出了他的把脈結果。
“微臣結合剛才把脈的結果,還有王爺的表現,得出了王爺的症狀應是染上了‘福壽膏’所致。”
“什麼?你再說一遍?”蔣太后不可置信的問道。
“回太后娘娘的話,微臣診斷出王爺可能染上了福壽膏。”曹太醫雖然心裡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
“不可能,本宮的兒子怎麼會染上這種東西?一定是你誤診了!”蔣太后反駁道。
“回太后的話,微臣斷定王爺這是染了“福壽膏”所致。微臣幼時隨家父長住南方,見到過寨子裡的人因為常年溼氣侵體,苦不堪言,於是提取罌粟以減緩疼痛。但是這種法子漸漸地會使人上癮,所以用的人就漸漸的少了。再加上後來聖上您登基之後下令剷除這些毒物,想來這些髒東西現在應該是禁絕了的。微臣也實不知王爺為何會如此!”
“混賬!”蔣太后氣的一拍桌子。
“太后娘娘息怒,微臣不敢妄言。福壽膏一旦染上,就很難戒除,而且對身體損害極大。如果不盡早治療,恐怕……”曹太醫的聲音越來越低,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承明帝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沉默片刻後,冷冷地問曹太醫:“可有法子醫治?”
“回皇上,目前尚無特效之法,但可嘗試逐步減少福壽膏的攝入量,再配以針灸和藥浴還有喝藥,或能緩解病情,直至徹底根除。但需注意,此毒極難戒除,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曹太醫戰戰兢兢地回答。
“還有別的法子沒?”承明帝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冷冷地問道。
曹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跪伏在地,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回陛下,微臣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了。不過,您可以讓微臣的師傅秦院使前來一同會診,或許能夠找到更有效的治療方法。”
承明帝微微頷首,表示同意。曹太醫接著說道:“此毒能夠控制人的意志,發作時使其喪失理智,甚至六親不認,且會有自戕之舉。為避免驚擾到其他人,並顧及中毒者的顏面,戒除此毒需尋找一處偏僻空曠的地方。”
承明帝的目光如刀般鋒利,他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低聲咆哮道:“好啊,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有人膽敢給朕的皇弟下毒!下次是不是就要給朕下毒了?查,若不徹查,朕絕不罷休!”
承明帝把門外的人都喊了進來,羽林衛統領進來,等候承明帝吩咐完畢:“陛下放心,臣一定會將此事徹查到底,揪出幕後黑手!”承明帝點了點頭,揮手示意羽林衛統領前去調查。
隨後,他下令道:“來人,速速傳秦院使入宮!”身旁的常輝領命後,急忙退下安排。
吩咐完這些之後,承明帝終於想起了坐在一旁的大皇子和楚瑾寧。他意識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不適合他倆聽到,於是開口讓兩人先到旁邊的偏殿與其他皇子皇女一同用午膳。而承明帝、蔣太后以及錢皇后則繼續留在大殿等待秦院使前來會診,並共同商議解決辦法。
當兩人即將踏出門口時,承明帝忽然叫住了楚瑾寧,語氣嚴肅地叮囑道:“瑾寧,最近一段時間你不要四處亂走,就在宮中好好養傷。等你傷勢恢復了,便去‘石鼓書院’就讀吧。這件事朕會跟禮部打招呼,讓他們去處理好一切。此外,今日之事,你們倆務必守口如瓶。”
最後這句話,承明帝則是同時對兩人說道。
沒過多久,秦院使匆匆趕來,向上首的三人行禮後,承明帝直接讓他給鎮北王切脈。果不其然,得出的結論與曹御醫完全一致。至此,三人算是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
接下來就是就鎮北王的情況該如何治療以及在哪裡治療展開了討論,都是蔣太后和承明帝在問,秦院使和曹御醫回答。錢皇后作為嫂子,是不太好去管小叔子的事情,所以多數都是緘口不言,只有說到哪裡需要宮裡出什麼她才說上幾句。
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以曹御醫所說的治療方案為框架,再加以細化。給鎮北王成立了一個小的治療團隊,以曹御醫為首,在抽調兩個醫士,其中一位擅長針灸,另一位則擅長推拿,還有兩位藥童,負責熬藥以及諸般雜事。曹御醫每隔三天便需回宮向皇上和太后彙報鎮北王的病情進展,並及時補充所需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