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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初次進宮

此時,在座之人皆齊聲應道:“是!”,然後緩緩起身,有序的離開了房間,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神情愉悅,低聲交談著什麼。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了“桂苑”的大門外。這裡早已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每一輛都裝飾華美,就連駕車的馬兒都有著精美的當盧和絡飾,無一不彰顯出各家的富貴與氣派。眾人都找到了自家的馬車,並快步走上前去,在登上馬車之前,大家還不忘相互打個招呼,寒暄幾句。

而柳若安則面帶微笑,也和裴知妤和李妙雲打了招呼,表示說姐妹之間可以透過書信保持聯絡,如果時機合適,大家還能夠聚一聚。當看到她們兩人紛紛點頭表示應承下來時,柳若安也心滿意足地向著她倆揮揮手,然後登上自家馬車。隨著車伕們手中馬鞭在空中畫出優美的弧度,清脆的鞭聲也隨之在路口迴盪開來,所有的馬車都開始緩緩前行。車輪滾動,平穩前進,秩序井然地朝著京城的方向不斷行去。

…………

時光如同潺潺流水,轉瞬流逝,很快便來到了八月二十九這個非凡的日子。這天的京師,天空湛藍如洗,陽光明媚,柳若安辰時一刻在西角門登上了馬車,向著宮城的北門-元武門緩緩而去。

車內的柳若安身穿湘妃色繡纏枝寶相花紋褙子,月白滾邊交領上襦並銀紅暗花紋百褶裙,頭髮簡單梳著雙平髻,只在左右各簪了一朵絨花,其餘頭髮攏到腦後,編了一個三股辮。

她閉目養神,手上無意識的把玩著蜜合色雲緞素面荷包,腦海中還回蕩著她剛才在裴氏院裡,用完大半碗七寶五味粥和一塊松仁栗子糕和茯苓雲片糕後,裴氏出聲叫停了她,“好了,安兒別在進食了,讓蘭香給你分別把雲片糕和栗子糕分別包一塊,放在你的荷包裡,進宮以後,萬一餓了悄悄吃上一塊也不礙事。”

裴氏看著柳若安把包好的兩塊小小的糕點放進荷包以後,輕輕拍拍她的手,“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才得了這般造化,可以進宮領宴,去書院讀書在明年開春尚且不論。就是進宮以後要行禮如儀,進退得體。宮裡貴人多,不要亂走,以免衝撞了哪位貴人,我在宮外也鞭長莫及。好在你是個有慧根的孩子,且還有你院內管事的姜嬤嬤跟著,我也放心了。”

馬車在柳若安的思考間很快到了元武門,在元武門外,柳若安看見了鄭家的馬車。等了片刻,吳家的馬車也來了,三人從馬車上下來後,互相問好,然後在值房處核驗了各自身份,由等候在值房裡的一位嬤嬤帶著她們往後宮走去。

“三位姑娘們,老身是太后身邊負責司制的嬤嬤,大家可以喊我花嬤嬤。諸位請跟在我身後走快些,莫要東張西望,太后可還在長樂宮正殿等著諸位呢。還有皇后娘娘和諸位妃嬪給太后請安過後,也在長樂宮呢。”

柳若安她們身後的嬤嬤們在得到主子的眼神示意後,紛紛拿出荷包,遞給花嬤嬤。花嬤嬤把收到的荷包裝在袖袋裡,腳步不停,壓低聲音和她們幾人說道,“今日貴人雖多,可是正經主子只有兩位,還望大家把握好分寸,不要失儀。”

眾人聽了花嬤嬤的話,亦是腳步不停向長樂宮走去,語帶感謝的低聲對花嬤嬤說,“多謝嬤嬤教誨。”

“跟上了,別掉隊。”

自此時起,一路上再無一人言語,氣氛顯得格外凝重。不多時,眾人便在花嬤嬤的引領之下,來到了巍峨壯麗的長樂宮正殿—長信殿,此刻,柳若安等人皆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懈怠,紛紛整理好自已的服飾,以最為誠懇的姿態,恭恭敬敬地垂首立於正殿臺階下方,靜靜地等待著花嬤嬤入殿內通傳。

時間悄然流逝,彷彿過去了許久。終於,一名內侍從殿內走出,站立於廊下之上。他微微抬起頭,然後用那尖銳而細長的嗓音高聲呼喊道:“太后有旨,宣,吳閣老孫女、平陽侯之女、尚書左僕射之女入殿覲見!”

三人拾階而上,由吳笑笑打頭,進入殿內,在珠光寶氣,花團錦簇中,向端坐主位,整個帝國最尊貴的女人,當今聖上的母親——太后娘娘太后跪下,口稱,“太后娘娘長樂未央,福壽綿延。”然後行稽首大禮。看到三人進來,行大禮後,蔣太后先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讓她們都起來,“你們快快起來,莫要客氣才是。”三人聽到蔣太后的話,起身謝恩。

又向坐在蔣太后左側下首半個位置,穿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並月牙鳳尾羅裙,梳凌雲髻,戴九尾點翠燒藍鳳釵的錢皇后行禮。只是才跪下,錢皇后已示意身後的嬤嬤上前扶住了她們。“母后都說了你們莫要客氣,本宮怎好讓三位女諸生對我行此大禮。”言罷,自已先用手帕捂著嘴笑了起來。

想來蔣太后和錢皇后的婆媳關係是極為融洽的,看到錢皇后如此笑鬧,蔣太后也並未動怒,僅僅是佯作嗔怪地用手虛點著錢皇后,笑道,“你這妮子,到拿我做起筏子來了。”

錢皇后也不怵,反而笑嘻嘻的接話,“臣妾就是博母后一笑,就如同古人說的‘綵衣娛親’罷了。”

經過這一打岔,原本略顯緊張嚴肅的氣氛瞬間變得輕鬆愉快起來。底下的眾妃嬪見此情景,也紛紛免了她們三人的禮,並開始恭維起了皇后來,“果然還是皇后娘娘有孝心吶,相比之下,我等真是自愧不如。”一時間,讚美之聲此起彼伏,充斥著長信殿。

而身穿絳紫雲錦宮裝,頭戴金鑲翡翠碧璽蝙蝠雲紋釵,面目慈祥和氣的太后和眾妃嬪說笑了一會,就開始趕人,“好了好了,人你們也看了,皇后留下,其餘人等暫且先退下,回去好生梳妝打扮。今年領‘丹桂宴’的規矩也改了,午膳時分你們帶著各自的皇子皇女在流雲殿集合,皇上也會帶著獲勝的三位男賓出席。”

聽到皇上中午也要去,眾妃嬪都坐不住了,紛紛朝著太后和皇后行禮告退。

只見大殿內不到一會功夫,人都走的乾淨,只有太后婆媳倆和柳若安三人並伺候太后婆媳倆的嬤嬤和宮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