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棲晴奈在洗漱完，又看了下手機。
最終，她堅定了當面給予牛島若利回覆的想法。
躺在床上的她本以為因為這個決定而快速睡著。
畢竟，她已經解決了一個問題。
但是出乎她預料的，她並沒有睡著。
即使閉上了眼睛，有棲晴奈也沒有任何睏意。
這就是告白前夜要經歷的感受嗎？
好想睡。
好想讓第二天快點到來。
那樣的話……
牛島若利回到宿舍後，目光會時不時地關注可能會收到有棲晴奈郵件回覆的手機。
不過直到睡覺前，他依舊沒有收到郵件。
這讓他確定有棲晴奈會以當面的形式回覆他。
今天，向有棲晴奈說出喜歡的話，也讓牛島若利有些意外。
可說出後，他就覺得輕鬆。
終於把話說出來了。
有棲晴奈也不會因為這麼直白的話，再解釋出別的意思。
對方會在明天給予自己回應。
牛島若利認為自己能夠收到好的回應。
這份自信並不全然在於自己，更多來自於有棲同學的反應。
路燈帶來的光亮，可以讓牛島若利看清有棲晴奈的臉。
對方雖然很驚訝，但是並沒有露出排斥的表情。
有棲同學好像也想努力在今天給他回覆，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牛島若利可以注意到有棲晴奈的髮帶隨著她抬頭低頭的動作，也隨之表現出的緊張。
就算她今天沒有回應，也沒關係。
牛島若利想要這樣告訴有棲晴奈。
有棲同學已經很努力了。
雖然這麼想有些不禮貌，但是牛島若利當時看到有棲晴奈的表情變化，很高興。
這也讓他更加確定自己對於有棲晴奈的喜歡。
不過，牛島若利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有棲晴奈會認為他是木頭？雖然在之前的聊天中，有棲晴奈做了澄清，但是他並不認為那是她心裡真實的話。
如果在有棲晴奈那裡得不到解答，牛島若利準備之後詢問天童他們。
他們應該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當有棲晴奈視線掃到走進教室的牛島若利時，拿著筆的手握緊。
第二天的確到了，距離回應剩下的時間並不多。
她有些緊張，緊張到聽到牛島若利的落座聲，都忍不住繃直了脊背。
前後座的距離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讓有棲晴奈覺得麻煩。
好熱。
明明是冬天，她卻有種夏日到來，體溫上升的感覺。
“你怎麼了？”
中午，在餐廳一起吃飯時，溫田結問起了有棲晴奈。
因為她覺察出對方魂不守舍，好像再糾結什麼。
“沒、沒什麼.”
有棲晴奈回神後，直接回復。
越說沒什麼，越有什麼吧。
溫田結向木下凜子、小見理央傳遞眼神訊號，問她們是否知道一些有棲晴奈現在的情況。
兩人露出神秘的微笑，然後又很默契地搖了搖頭。
這陣仗搞得溫田結有幾分鬱悶。
怎麼回事？是她跟不上她們的思考速度，從而被排除在外了？
不要拋棄她啊！
溫田結認為自己是積極友善的吃瓜一員。
有棲晴奈在臨近放學的時候，問牛島若利之後有沒有時間。
牛島若利的回答是有。
其實，這句話有點多餘。
因為他們都沒有完成回應告白的事，和接受回應告白的事。
沒有在放學前完成的事，自然會被推到放學後。
有棲晴奈把地點約到了圖書館。
其實，她有想去音樂教室，那裡今天應該沒有人。
但是去往音樂教室的路上，還是會有人關注，比起圖書館，要高調。
畢竟兩人都沒有加入相關的社團，也沒有負責所謂的音樂活動。
去圖書館最適合。
不過，如果能再推一下時間，等夜色籠罩白鳥澤，有棲晴奈也許會把回應告白的地點設定在校園有路燈的地方。
只是不能再等了。
有棲晴奈感覺越等，她的心反而越容易被情緒掌控。
趁自己現在還能穩住情緒，她需要解決這件事。
有棲晴奈和牛島若利去了圖書館。
和之前選擇的樓層不同，這次他們所在的是圖書館的頂樓。
有棲晴奈在圖書室坐了一會兒後，就鼓足勇氣，邀請牛島若利一起去外面。
圖書館靠近天台的區域，是很僻靜的地方。
如果有人經過這裡，一定會聽到動靜。
牛島若利就站在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位置。
有棲晴奈抬頭看著對方的臉，她覺得此時的自己距離牛島若利很近。
“之前說牛島同學是木頭，真的對不起.”
有棲晴奈不知怎麼的，就用了這樣的話做了開場白。
“牛島同學比我更有勇氣.”
牛島若利看著有棲晴奈帶著笑容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有些愣住。
“牛島同學說喜歡我，我很開心.”
“因為……我也喜歡牛島同學.”
淚水順著有棲晴奈的臉頰滴落在她的校服上，那種沒辦法再逃避的感情讓她選擇了正視並接受。
她是喜歡牛島同學的。
明明她有設想過自己會怎麼回應對方，但是那些設想成為了泡影，眼眶發熱，臉上又因為淚水熱了之後，又被樓道的冷空氣吹涼。
有棲晴奈感覺自己有些狼狽，可是眼淚就是流了下來，不受控制的。
她想要伸手將眼淚擦掉，但是這時手帕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
遞手帕的自然是兩人空間內的牛島若利。
有棲晴奈眨了眨眼睛，睫毛傳來的溼意讓她更快清楚這一事實。
她伸出手，從牛島若利的手裡接過手帕，“謝謝.”
她感覺自己是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太丟人了，告白也會掉眼淚。
能一鍵到明天嗎？
有棲晴奈勉強維持淡定的心裡已經被無數個“想逃”刷屏。
牛島若利:“不客氣.”
有棲晴奈擦掉了眼淚，並未將手帕還給對方。
她想在洗乾淨之後，再還給牛島若利。
她這麼說了。
牛島若利則是回應:“就是不還，也沒關係.”
有棲晴奈:“那怎麼可以？”
畢竟這是牛島若利的東西。
她用了，自然是要還的。
牛島若利見有棲晴奈那麼堅持，於是就說知道了，他會收下有棲晴奈改日交還的手帕。
因為哭過的關係，有棲晴奈的聲音裡帶著淺淺的鼻音。
牛島若利聽到有棲晴奈說話，總覺得心被羽毛掃過一樣。
對方薄荷綠的眼睛滿是水潤的光澤，眼眶微紅，手帕擦過的地方又被眼淚劃過，變得溼潤了不少。
有棲同學的眼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