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只是愣了一會兒，隨即又恢復了熱情的模樣，面帶笑容，就像剛才的一切並沒有改變。

“霜霜啊，阿姨給你倒杯熱牛奶，看看你臉都被凍紅了。”

她的語氣中滿是關切，摟著顧清霜的手臂，輕柔而親暱，往客廳帶去。

葉塵在一旁默默觀察，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覺。

他注意到，老媽的稱呼變得格外親暱，輕鬆自然，把顧清霜當成家裡的一員。

這種轉變讓他一時有些愣神，忍不住晃了晃腦袋，嘀咕道：“霜霜還挺好聽的。”

葉塵畢竟是老媽的兒子，老媽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葉塵就瞭然，她是早就看出來了，不然不可能進門的時候，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是有種意料之中感覺。

所以他也就沒有藏著掖著，也不跟老媽客氣，他還真不知道把花放哪，家裡沒有養花養草的習慣。

家裡並沒有養花的習慣，甚至連一個花瓶都找不到。

沙發上隨意擺放著一些雜物，幾個空飲料瓶和零碎的書籍，讓整潔的房間顯得有些冷清，略顯單調。

窗簾輕輕垂下，光線透過縫隙灑落在地面，留下斑駁的影子，整個空間雖然整潔，但卻透著一股淡淡的寂寥。

養花是個細緻的活，而家裡顯然沒有人打理過這些，老爸老媽各自忙於自已的愛好，老媽愛打麻將，老爸則沉迷於釣魚。

如此一來，若真養了花草，恐怕也難逃枯萎的命運。

“可以啊，兒子，有品位，跟你老爸當年一樣。”老爸從電視機前轉過身，目光落在葉塵懷裡的滿天星上，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的神情，似乎被這淡雅的花朵勾起了往昔的回憶。

“我就喜歡這種淡雅的花，不喜歡玫瑰。”老爸繼續說道，聲音中透出一股懷舊的情懷，微微靠在沙發上，手中把玩著遙控器，思緒已飛到了大學那些美好的時光。

老媽則捧著一杯熱牛奶，沒好氣地白了老爸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調侃的意味，“你那是喜歡淡雅？明明就是因為那個時候窮，只能從路邊採一捧野花。”

將牛奶放到顧清霜面前後，老媽又特意補充道：“就那小野菊，學校草坪上一大堆。”

“來，霜霜，趁熱喝，外面那麼冷，葉塵也真是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都不知道給你學姐披個外套。”老媽一邊指責著葉塵，語氣中透著幾分告誡，目光卻溫柔地落在顧清霜身上，顯得關切又親切。

“你爸大學的時候都會把自已的外套脫下來，給我穿，學學。”老媽再次轉頭，朝葉塵投去一個略帶責備的眼神，提醒他那些應該學會的細節。

剛被點明的老爸心中鬱悶瞬間煙消雲散，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是啊，兒子，多跟你老爸我學學，別整天像一根木頭一樣。”

他被老媽誇獎後的心情格外美好，這種機會可謂稀有，自從老爸和老媽結婚以來，老爸的讚美總是伴隨著無盡的調侃。

顧清霜全程沒有插話，雙手捧著熱牛奶，輕輕小口抿著，臉上的微笑柔和而恬靜，目光中透出一絲理解，靜靜看著葉塵窘迫的模樣。

葉塵則一臉無奈，心裡暗自嘆息。

老爸老媽就是這樣的性格，有啥說啥，他這些年早已習慣。

無奈地聳了聳肩，他決定去找插花的器具，想著如果實在找不到，只能把花放到書桌上。

只是，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很容易枯萎，畢竟連水都沒有。

與此同時，客廳裡，老媽和顧清霜正熱火朝天地聊著各種八卦，聲音時高時低，充滿歡快的氣息，宛如清晨的鳥鳴。

“霜霜你知道嗎，十三樓的女人出軌，被捉姦在床！”老媽一臉神秘。

顧清霜小嘴微張，露出驚訝的神情，對此事格外感興趣。

“對門的宋阿姨跟我打麻將耍賴，居然不給錢！以後我可不跟她打麻將了，不過她人還是可以的，有事可以找她幫忙。”老媽一邊說，一邊用手勢誇張地比劃，臉上的表情愈發生動。

“樓下王嬸這個人特別小心眼，以後看到她我就躲得遠遠的。”老媽毫不留情地吐槽，聲音中夾雜著幾分厭惡。

隨著話題的深入，老媽甚至提起了葉塵小時候的尷尬事，毫不顧忌地爆料他上小學時尿床的往事。

這個爆料頓時引起了顧清霜的陣陣笑聲，整個客廳充滿了歡聲笑語。

在雜物間尋找花瓶的葉塵，卻滿臉黑線。

他的腦海中不斷迴盪著老媽的聲音，幾乎佔據了整個空間。

房子不大，老媽的嗓門如同洪水般洶湧而來，根本無處可逃。

即便他拼命想躲避，也難以逃離這場喧囂。

不過，看到老媽和顧清霜聊得那麼開心，葉塵心裡略微放鬆了一些。

他站在雜物間，四周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舊書、破爛的玩具，還有一些他已經忘記用途的雜物，給整個空間增添了一種略顯凌亂的氣息。

牆壁上掛著幾幅模糊的照片，記載著家庭的點滴，卻在此時顯得有些靜默。

老媽的熱情與顧清霜的笑聲在客廳中交織。

老媽在學校裡曾經也是個高冷女神，而顧清霜的性格似乎與她有幾分相投，難怪她們能夠聊得如此投機。

然而，他心中卻隱隱感到困惑。

如果老爸和老媽沒有騙他，那麼，老媽是如何從那個高冷的女神蛻變成如今這個嘴碎的老媽的？

這轉變是不是有些太大了，還有些恐怖，這一切讓葉塵感到些許惶恐。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顧清霜結婚生子的模樣，竟與老媽現在的樣子重疊在一起，令他心中一陣寒意。

“我去，嚇人。”他趕緊搖頭，試圖驅散這個可怕的想法，心中不斷自我安慰：“怎麼可能，學姐絕對不會變成那樣！”

“絕對不可能！”他低聲重複著。

這時，客廳裡，老媽和顧清霜的話題逐漸轉向了葉塵。

“我們家小葉啊，平時可喜歡宅在家裡，門都不出。”老媽一邊抱怨，一邊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眉頭緊皺，顯得十分無奈。

她雙手叉在腰間，在訴說著一個老生常談的故事，表情誇張得讓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