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蓮的身體情況非常不好，聊了一小會兒就沒什麼精神了。
等封蓮睡著後，席瑤就離開醫院去了舒晴所在的醫院。
今天舒晴出院，席瑤來到舒晴所在的病房門口時，第一句就聽到了不得了的訊息。
“你不應該殺她的。”這是舒晴的聲音，光是聽語氣就知道有多不贊成這件事。
席瑤腳步一頓，扭頭看了看周圍。
還好，周圍沒什麼人，只有她一個人聽到了。
“如果不是秦先生，你就真的被她殺了，她死得一點也不冤。”舒朗一向溫潤的聲音帶著一股執拗。
“她是該死，但不應該由你來。你雙手是用來救人而不是殺人。我不希望你摻和進這些事件裡，我希望你像普通人一樣，手上乾乾淨淨的，活得問心無愧。”舒晴還算準冷靜的聲音從門縫處傳來。
她是裡森·戴維斯培養的最好的殺手之一，手上沾了不少人血。
她一直都把弟弟保護得很好，希望他能過普通人的生活，沒想到，他手上還是沾了人命。
“姐，你錯了，殺了她，我只覺得痛快。我以為你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她，又多麼想替你報仇，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以前，是我沒那個機會，如果有，她根本活不到今天。現在，我總算如願了。”
病房裡安靜了一小會兒，才聽到舒晴開口。
“確實是我錯了，我應該早些告訴你我的情況，對不起。”舒晴的態度顯然是軟下來了。
“姐，你不用覺得愧疚，就算早知道你的情況，我也是要弄死林里美的。”
“這次，也是秦先生的意思吧。”舒晴肯定地問道。
舒朗沒有反駁：“更應該說是他給了我殺林里美的機會，他最清楚我有多痛恨這個女人。”
門外的席瑤面露驚訝。
居然是秦銘洲讓舒朗乾的嗎？
為什麼？
很快，病房裡的姐弟倆就解答了席瑤的疑問。
“林里美綁架阿瑤，像當年對待我們那樣把阿瑤綁石沉海，秦先生也就是江先生，他不會放過任何想加害阿瑤的人，更別想林里美差點真殺了阿瑤，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舒晴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最後還嘆息了一聲，又繼續說：
“小苟，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還有，以後這種取人性命的事讓我去幹，你知道的，以前我在裡森·戴維斯手底下就是專門幹這個的。”
席瑤震驚。
裡森·戴維斯？
那不是封子曜的大哥嗎？
阿晴居然在裡森·戴維斯手底下幹過活？聽她的意思，好像是個殺手？
“姐，我知道你在裡森·戴維斯手底下活得有多痛苦，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可現在我們已經不是當年在國外沒父沒母沒身份、流浪在街頭的小乞丐了，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再幹這些你最嫌惡的事。我已經長大，也能保護你了，我不會……”
這時有人在席瑤後背說話：“席小姐？”
原來是負責舒晴這間病房的女護士。
女護士的聲音有些大，裡面的姐弟倆肯定聽到了，因為舒朗已經住嘴。
席瑤回頭，因為除了舒朗外，就席瑤來看過舒晴最多，所以和女護士也算認識。
她衝女護士笑笑：“是我。”
女護士：“席小姐，舒教授在嗎？”
席瑤正想回答，病房的門被開啟。
舒朗從裡面出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舒教授，現在可以替舒小姐辦理出醫手續了。”年輕的女護士對著舒朗這張帥臉，聲音都溫柔了些，眼睛更是明亮了不少。
舒朗：“好的。”隨之朝席瑤道，“席小姐，那就麻煩你暫時陪一下我姐了。”
席瑤點頭：“好，你先去忙吧。”
舒朗跟著女護士去辦理出院手術，席瑤則是進了病房。
舒晴靠坐在床上，臉色已經比之前紅潤了一些。
“阿晴，你出院是醫生建議的嗎？真的不用再多住幾天？”
“不用了，只要暫時不動武是沒問題的。而且，立馬就是除夕了，我可不想過年還在醫院躺著。”
席瑤點頭：“那行吧，等回去後，我和林嬸天天給你熬些補湯喝，儘快把你身體補回來……哦，我忘了，你和舒醫生這個弟弟相認，過年應該得和他一起過吧。”
舒晴：“這麼多年沒見，其實我覺得我們姐弟倆有一點陌生，我還想住在你家，可以嗎？”
其實是為了保護席瑤。
“當然可以了，我哪有一間房就是留給你的。”
舒晴難得有了一絲笑意：“阿朗其實內裡的性子挺冷的，也沒什麼朋友，過年的時候可以讓他過來和我們一起過年嗎？”
席瑤也笑笑道：“我也是這樣打算的，就是不知道舒醫生到時肯不肯賞臉了。”
“他沒問題的。阿瑤，剛才我和阿朗的談話，你都聽到了吧。”
席瑤不好意思地點頭：“嗯。”
舒晴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明明太陽高照，風卻特別大，樹葉被吹得不停搖晃著。
冰冷的寒氣從窗縫裡滲進來，哪怕室內有暖氣，走近視窗都能感覺到這股寒意。
“我繼父和我媽就是在這樣有著太陽但依然冷得讓人發抖的冬天被車撞死的。那時我十一歲，我弟還不到十歲。撞死他們的車子違章撞死人，按照國的法律，我們本應該得到一大筆賠款，可因為我們一家是走線去的國，不是這個國家的公民，所以人命一毛錢都不值，死了也就死了，對方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舒晴一直看著窗外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樹葉，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情緒沒起什麼波瀾。
席瑤接話道：“所以你和舒醫生就流落街頭了？”
“是啊，像我們這種在國沒有身份的人只能打黑工，黑工不缺人，也是挑人的，像我和弟這種小孩子沒有人會要我們，我和我弟只能在街道上乞討。就這樣過了一年，裡森·戴維斯，也就是封子曜同父異母的大哥看上了我的身手，把我招到了他旗下，我給他幹活，用在他那裡賺到的酬勞養著我弟，我們就這樣長大了。”
“再到後來，他讓我去勾引封子曜，林里美這個中混血兒喜歡上了同是中混血封子曜，她設計想害死我和我弟，如果不是江璟時的人來得及時，我早已經死了。”
提到秦銘洲，原本只是聽舒晴講的席瑤開口多問了一句。
“你和身為江璟時的秦銘洲應該是不會有交集的人吧，你們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