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
秦銘洲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席瑤談論這些事,拉她到一旁。
“你不應該來這,我讓人送你回去。”
和席瑤的急切不同,秦銘洲本人一派從容鎮定。
席瑤上前抓住秦銘洲大衣的袖子,繼續試圖挽留他。
“你帶上這麼多人是打算和沈天陽拼命嗎?上次因為救我你落下的槍傷還沒有好,如果真打起來,你招架不住的,我不希望你陷入危險。”
秦銘洲:“阿瑤,那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就算沈天陽佈下天羅地網在等著,我也必須去。”
從秦銘洲堅定的語氣和表情來看,席瑤知道自己勸不住他。
其實換位思考,如果她是秦銘洲,也不可能放著自己母親不管。
“除了這樣,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將阿姨救出來嗎?”
眼前的小女人精緻的小臉緊繃,柳眉微蹙,眼眸是滿滿的擔憂。
秦銘洲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白皙的臉頰。
男人深邃的眼眸多了一絲柔情。
“不用擔心,我有一定的計劃,不會白白去送死。”
“那你帶這麼多人……”
“只是以防萬一。”秦銘洲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抬手,看了一眼腕錶,“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席瑤沒能勸住秦銘洲。
他留下不方便一起過去的江旭,讓江旭送她回去。
在席瑤萬分擔憂的目光下,秦銘洲帶領著近三十人,組成車隊,離開了別墅。
江旭走到席瑤身邊,和她一起凝視著車隊的離開,低嘆了一聲。
“其實我已經猜到沒有人能勸得動他,因為你對他來講是特別的,還是想試試。果然,還是失敗了。”
冷風吹來,席瑤打了個冷顫,她把大衣收攏一些。
“這一趟真的很危險嗎?”
江旭:“他和你說過他們江家和沈天陽的恩怨吧。”
席瑤點了點頭:“說過一些。”
“那你知道沈天陽原本不是姓沈,而是姓江嗎?”
席瑤:“……這是什麼意思?”
江旭:“這裡風大,太冷了,上車再說。”
別墅在半山腰,寒冷凜冽,席瑤才站了這麼會兒,就已經凍得不行。
江旭這個建議,席瑤非常贊成。
兩人一起上了席瑤的車。
席瑤發動車子,在暖氣的作用下,身體暖和了一些。
“江隊長,你剛才是什麼意思?能說清楚一些嗎?”
席瑤迫不及待發問,她總覺得江旭接下來要說的事非常重要。
江旭拿出一盒煙,抽出了一根,然後又想起秦銘洲說過席瑤不喜歡煙味,又把那根菸塞了回去。
“別關系,你抽吧。”席瑤非常體貼地說道。
江旭沒把那根菸再抽出來,而是將整盒煙放回口袋裡。
“沈天陽原本叫江天陽,江璟時的江。”
席瑤眼露疑惑,嘴倒是問得挺快:“所以江璟時才是他的真名?”
這回輪到江旭有些不解了:“璟時當然是真名,難道他還有你說過他有別的名字嗎?哦,說起來,他小時候倒是有個小名,叫時時,只是他家長輩才會這樣叫他。”
席瑤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
她一直以為江璟時是秦銘洲的假名字。
原來江璟時才是他真實的名字嗎?
“你繼續說。”席瑤催促江旭。
如果她想了解秦銘洲的一切,也只有從小就和秦銘洲認識的江旭能告訴她了。
江旭也沒有賣關子,往下說道:“沈天陽是璟時的叔叔。”
席瑤這回是真的震驚了。
“不過他們倆沒有血緣關係。璟時奶奶死得早,璟時爺爺娶了家裡的女傭人為妻,女傭人當時還有個十歲的兒子,這小孩就和璟時爸爸江磊成了兄弟。”
席瑤接話:“所以沈天陽就是女傭人那個十歲的兒子?”
江旭:“對,江家替他取名為江天陽,江家一家仁厚,對沈天陽母子很好,璟時爺爺對沈天陽視如己出,江磊也把他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當成親兄弟看待,兩人一起平安長大,後來各自成家,直到璟時爺爺病重去世,雄江集團換掌權人,沈天陽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江磊是雄江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者,沈天陽在雄江經營多年,聯合董事們想把江磊踢下去,自己成為雄江集團的掌權人。”
席瑤聽得非常認真,頓時緊張地問道:“那他成功了沒?”
“沒有,沈天陽很會偽裝,江磊非常信任他這個弟弟,幸好璟時爺爺留了一手。沈天陽奪權失敗,最後被趕出雄江集團,也被趕出了江家。”
“不久後,江磊別墅意外失火,江磊和他的妻子以及他八歲的兒子,一家三口葬身火海,雄江集團陷入各家爭權奪勢之中,也給了別人有機可乘,雄江一步步陷入危機,最後破產被瓜分蠶食,其中得到最多好處的就是那時剛成立不久的盛陽集團。”
“也就是說雄江集團的倒下,全是沈天陽搞的鬼。江磊別墅失火,也並不是意外,而是沈天陽惡意縱火,只是這件事,只有本應該在這場火災裡死去,卻沒死成的人知道。”
席瑤聽得手心冒汗,心也緊緊揪起,哪怕她早就已經知道結局。
“火災裡沒死成的人指的就是八歲的江璟時和他的母親嗎?”
江旭點了點頭,居然一點也不帶保留地對席瑤繼續說道:“幸好跟了江磊多年的助理秦明及時趕到,救出了璟時和他母親。那時的沈天陽雖然不像現在權勢滔天,但他的妻子是x國黑道教父的女兒,想悄無聲息弄死一兩個人易如反掌,當時所有和江磊有關的人都受到沈天陽的監視,秦明沒法將璟時帶在身邊,只能把璟時送進孤兒院。”
“原來是這樣。”
原來在她沒認識秦銘洲之前,他遭受了這麼多。
江旭注意著席瑤的臉色,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璟時親眼目睹了沈天陽是怎麼當著他和江磊的面強暴他的母親,又是怎麼虐殺了他父親,大大的仇恨種在了他小小的心靈上,直至長成參天大樹。”
明明車內開了暖氣,非常暖和,席瑤還是覺得冷。
她無法想象哪是怎樣一個悲慘的場景。
也不知道八歲的秦銘洲是怎麼熬過來的。
江旭繼續說道:“他曾經和我說過,他活著就是為了報仇,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完成這個目的,哪怕是和沈天陽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