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玲玲紅著眼睛,“箏箏,你別出事。”
血抽完,小護士深深的嘆一口氣。
她在醫院工作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同志。
實屬難得。
“你好好照顧她,給她弄些補得吃。”
阮流箏虛弱的笑了笑,“麻煩你了。”
眼睛越來越花。
她好像有點暈,昏倒前迷迷糊糊的,抓著謝玲玲的胳膊。
“玲玲,別告訴你哥哥。”
“箏箏,箏箏!”
驚慌失措的喊聲成了阮流箏最後的記憶。
謝玲玲死死的坐在病床旁,握著阮流箏細軟無辜的手。
又看著另外一邊昏迷不醒的謝景淮。
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玲玲?”
周紅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先回去歇歇,我來照顧箏箏。”
謝玲玲熬了兩天眼睛紅的跟什麼一樣。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紅紅,箏箏還沒有醒。”
“醫生,醫生說,他們兩個要是再不醒,就危險了。”
她心裡的愧疚跟潮水一般,要是她阻止了箏箏就好了。
“玲玲,跟你沒有關係的,箏箏一定會這麼做的。”
謝玲玲撲在周紅的懷裡,嗚咽了許久。
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
朝著謝景淮的病床走了過去。
“哥,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箏箏救回來的,你快醒過來,幫我喊喊她。”
“哥,箏箏要死了......”
“哥.......”
最後謝玲玲情緒太過激動被周紅拉出了病房。
昏迷中的謝景淮。
他好像聽到了有人說,阮阮?
要死了,怎麼會死?
好好的怎麼會死呢?
謝景淮睜開眼睛,好黑,為什麼什麼都看不到了。
一點聲音也沒有。
謝景淮的本能,讓他開始停在了原地。
仔細的辨別周圍。
突然,一陣風吹過。
慢慢的傳來了一陣聲音。
“謝景淮,謝景淮.......”
是誰在喊自己。
謝景淮張開眼睛,眼前一片雪白。
滴滴滴滴——
機器運轉的聲音,讓他拉回了兩分思緒。
環顧一圈,旁邊有人?
謝景淮皺起了劍眉,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強烈的感覺讓他去拉開那道簾子。
他疑惑地坐了起來。
手指微微輕動,緩緩地拉開那層薄薄的簾子。
目光觸及的瞬間。
平日裡那雙明亮有神、鮮活靈動的雙眸緊緊地閉著。
明豔的小臉此刻蒼白的跟紙一樣。
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
謝景淮的心猛地一揪。
心像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一把拽掉自己手上的輸液管。
緩慢的朝著那張病床走去。
青筋微微凸起的寬大的手掌,緩緩將她纖細而白皙的手指包裹其中。
想要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阮阮.......”
“謝同志?你醒了?”
謝景淮轉頭就看到周紅,哽咽著沙啞的嗓子,“她怎麼了?”
周紅長嘆了一口氣。
“你受傷了,失血過多,是箏箏把自己的血抽給你的。”
謝景淮嘴唇微微顫抖,左手死死的蜷縮捏緊成了拳頭。
她......是不是傻?
自己身子本來就弱。
“我不知道謝同志是怎麼樣的,但是箏箏的心思,我想大家都知道。”
“她為了你,抽了400的血,一個大男人都不能抽這麼多,她是拼了自己的命救你的。”
謝景淮的腦海裡好像有一顆炸彈,瞬間落地。
一片廢墟。
他的胸口悶的要死了,喘不上氣的瀕死感。
讓他踉蹌了幾步。
她就這麼喜歡自己嗎?
她怎麼這麼傻?
她.......
謝景淮輕輕將她的手放入被子。
“我,我出去一會。”
周紅看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謝景淮。
突然心裡有幾分的不爽,找人這樣都不感動?
一屁股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箏箏,你快點醒來吧。”
——
這邊,渾身軟綿綿的阮流箏很難受。
好熱,好難受。
熱潮澎湃,要將她熱死一般。
阮流箏縮著身子,無意識的哼鳴。
“箏箏,不怕。我會好好的愛你。”
一陣冷風拂過。
阮流箏睜開迷濛的眼眸。
“你是誰?”
男人帶著幾分笑,“箏箏,閉上眼。”
閉上眼,為什麼要閉上眼。
阮流箏的水眸被一隻溫熱的大掌蓋上。
“滾開......”
光線變化,
阮流箏嬌媚的嗓子甜膩勾人。
“我不要......”
她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
直接抓在手中。
“砰——”的一聲。
空氣之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竄進了她的鼻子。
是誰找死?
阮流箏用力拽那矇住她眼睛的大掌。
一道白光閃過。
眼前周紅驚喜的眼眸泛著淚光。
“箏箏,你醒了。”
“醫生,醫生!病人醒了!”
一陣兵荒馬亂。
中年地中海的男人長長舒了一口氣。
“沒事了,後面好好調養就行。”
幸虧醒了。
剛才那個軍人,差點他就以為今天要去見他太奶了!
太可怕了。
阮流箏啞著嗓子。
“紅紅,辛苦了。”
周紅紅著眼圈,“你怎麼能不顧自己死活?那謝景淮就這麼好?”
阮流箏囁嚅了一下嘴唇。
終究沒有說出口。
周紅恨鐵不成鋼的,“你就是太傻了,剛才人家還不管你,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這種男人就是忘恩負義......”
阮流箏拼命地朝著周紅眨眼。
周紅更氣了,“你別給他說好話,這男人要是我家的,我奶奶肯定讓我打斷他的腿。”
“鬼混”回來的謝景淮聽著周紅氣急敗壞的說著自己的壞話。
沒有反駁,怒火。
他靜靜的看著床上那個觸動自己心肝的女人。
“箏箏,你,你.....”
周紅僵硬著脖子轉頭。
“那個,我,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腳下抹油的周紅都沒看謝景淮一眼。
逃命一般地跑出了房間。
差點,她就要見到她太奶了。
呼——
房間之中。
“你......”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阮流箏虛弱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好些沒有?”
謝景淮緊握著拳頭,琥珀色的瞳眸,看著面前的女人。
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