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媱的這個夫君果然不同。”餘綰寧看著顧景禮的面上也有些崇拜,她看著身邊的餘二夫人:“母親,你說這南嶽,不,怕是得全天下,是不是再沒人能比得過他了?”
餘二夫人也道:“是啊,這臨陽侯府的世子什麼時候竟有這般能耐了?還如此出色。”
以往的顧景禮行事招搖,但和今日一比,非但沒有因從前的事黯淡到有種增添風流的意思。
彷彿他過去是在故意掩蓋自已的鋒芒般。
沒有了那層偽裝,真正的他,這滿身的清輝如蓄勢待發的箭,雙眸像是浮著一層極薄的冰霧,讓人不寒而慄。
幾位皇家子弟在他的面前,實在入不的眼。
見自已的話母親認同,餘綰寧笑著:“有這麼優秀的夫君,對小阿媱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餘二夫人拍了拍自已女兒的手:“各人有各人的福氣,阿瑤是有福之人,放心吧。”
整間大殿裡,只有西羌人怒火中燒,
在西羌的風俗中,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削髮等同於詛咒父母和斬首。三王子亞爾達哪裡能忍的了這樣的羞辱。
他死死盯著顧景禮,對方嫌棄地將他的辮子丟在地上,之後頑劣的挑唇一笑,取出絹帕擦了擦手,再將絹帕丟在地上。
這種有著極強侵略性的臉,將那份惡劣放大到淋漓盡致。
三王子亞爾達被顧景禮這樣的舉動氣得幾欲吐血,顧景禮看起來渾不在意,實則除了他們自已人外,也沒有旁人在意他們的傷情如何,只因為亞爾達在比試使用人盾這種無恥的手段。
世人皆知,兩國和談比試切磋,最重要的是交流的堂堂正正,西羌王子的舉動,不僅讓南嶽的官員們鄙視,就連他手下西羌幾位的勇士在此時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變。
從今往後,亞爾達的名聲只會一敗塗地,在西羌軍中再無威信可言。
顧景禮轉過身,衝亞爾達道:“認輸嗎?”
他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全場無聲。
顧景禮方才以一對六的能力眾人都看在眼裡,幾乎是幾招之內,就將西羌勇士打的慘敗,而且聽那位西羌的公主說,這還是西羌王室中最厲害的勇士。
一時間,誰都不敢開口說什麼。
西羌王室在比試中輸了,是事實,辯無可辯。
亞爾達臉色鐵青,額間兩側青筋暴起,他咬著牙,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本......本王......”
“王兄!”五公主早就氣不過來,這會兒見到西羌被這般對待,更是火冒三丈:“不能就這麼認輸。”她看向高位上的皇帝:“中原人不是說,事不過三嗎?這才一局,西羌還沒輸!”
“公主說的沒錯。”沈半雨從顧景禮身後慢悠悠地走出來:“一局而已。”
剛剛顧景禮算是為她報了詆譭之仇,但是扎塔娜的事,她要自已來。
沈半雨先是對著皇帝行了禮,轉而對扎塔娜道:“西羌五公主的英姿我在南嶽略有耳聞,五公主自當是奇女子,不比我們這些尋常女兒家,但我還是覺得,既然公主想要比試,那我一再拒絕,豈不是有損兩國和談的初衷?”
五公主扎塔娜不明所以的看著沈半雨,被她這般舉動弄得一愣,她以為像沈半雨這種中原夫人,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膽小鬼,起初她想要比試,是有幾分嚇她的意思,可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她主動答應要比。
沈半雨瞧著長相傾國傾城,說出的話也柔柔弱弱,可扎塔娜能明顯感覺出她話裡深處的冷。
冷的人脊背森寒。
她當即看向沈半雨,還未開口,就見沈半雨走到旁邊撿起地上三王子斷裂的那半截劍,問:“公主想比什麼呢?”
三王子捏緊了拳頭,這對夫婦真的讓他大開眼界,他看了看自已的妹妹,心中猶豫著要不要攔住這次的比試,可若是攔著了,只會讓西羌更加被南嶽看低。
倒是五公主扎塔娜,她瞧了眼沈半雨,仰著頭,道:“好啊,那你就和本宮比比看。”
“嗯,比比看。”沈半雨聲音很輕,彷彿是五公主扎塔娜在盛氣凌人的逼迫她般。
扎塔娜不蠢,她聽出了沈半雨聲音裡藏著的意思,顯然面色一變,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就輕蔑的笑了起來。
“既然我王兄和你夫君比試是賭命,那我也和你賭命,你敢不敢?”
“不行!”三王子亞爾達不等五公主的話音落下就連忙開口阻止,他沉著臉絲毫不顧及身處在南嶽宮宴,上前一步就拉回扎塔娜:“妹妹,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胡鬧什麼,況且我們是來和談,不是挑起爭端。”
誰知,沈半雨也不給五公主說話的機會,她出人意料的開口,笑道:“三王子這是哪裡的話,我與公主也是女子之間的事,那當然要同男子的規矩一樣,這才能顯出我南嶽的大國公證,三王子不捨令妹與我比試,莫不是怕了?還是覺得西羌再輸不起第二次?”
這話明顯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她看向皇帝:“若是西羌覺得無顏再輸,那我今日不應五公主的比試,當做我輸也無妨。”
都把話說到這樣的地步了,三王子要是再阻攔,豈不是要在南嶽大臣官眷的面前連西羌王室的臉都不要了。
日後他回到西羌,要如何向他父王交代,當即他看也不看沈半雨一眼,直接對扎塔娜道:”既然世子夫人來了興致,妹妹,那你就接受比試吧。”
三王子這麼一說,餘二夫人和餘綰寧一下子握緊了手裡的酒盞。
五公主扎塔娜高聲道:“好。”
她的神情驕傲,滿身凌厲之氣的走上前,如此的架勢倒是讓殿內的眾人微微一怔。
沈半雨抬眸,恰好迎上扎塔娜不屑的目光。
對方的一雙眼,陰狠中彷彿刀刃即將破開皮肉,本來這樣的眼,該是純真無暇,約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想法,可偏偏這一雙眼盯著沈半雨,目光凌厲的好似有深仇大恨。
“世子夫人,我們選的兵器是赤煉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