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是做錯了什麼嗎？所以這樣問我？”
秦幻:……
他有點不確信唐南尋是否知道昨夜的事。畢竟，這個電話打來的時間節點太過巧合。
唐南尋沒給秦幻機會印證，道:“我不清楚你和小蘇蘇發生過什麼樣的誤會，我打電話只是想告訴秦總，小蘇蘇生病了，高熱不退，現在人在醫院。”
電話那端明顯打翻了什麼東西，有片刻的慌亂，連言語也跟著慌亂緊張起來。
“他怎麼樣？燒退了嗎？人醒了沒有？醫生怎麼說？”
秦幻對自已是有愛意的。他看向唐南尋，無聲地告訴他。
唐南尋沒有理會蘇漾無聲的宣告，他只是對著電話那端說:“燒還沒退，人還沒醒，醫生只說他這次感冒很嚴重，燒什麼時候退也不好說。”
說完，唐南尋話鋒一轉，道:“秦總，你在哪裡？這個時候要不要來醫院一趟？我想他醒來大機率想看到你。”
回應唐南尋的是沉默。
蘇漾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覺得這樣的自已挺莫名其妙的。
誠如他自已和父親說得那般，他清楚地知道自已和秦幻之間沒有一個特定的未來，兩人在將來的某一天分道揚鑣是必然的事。
他也清楚地明白秦幻選擇留在S市無可厚非。
可……，他還是會忍不住升出點期待來。
也許生病的人都是脆弱的。
否則，他獨自一人在影視城待了大半月，為何沒有產生這樣的想法？甚至不曾主動和秦幻去一個電話？
他在昨夜清醒時想不明白的事，在現在混沌的時候忽然想明白了。
蘇漾成功的說服自已壓下期待，平靜地等待秦幻的抉擇。
事實上，秦幻的抉擇和蘇漾的想法分毫不差。
“唐總，抱歉，我在S市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辦法趕回去，麻煩你幫我照顧他。”
成功壓下期待，再聽到秦幻的話，蘇漾內心的波瀾很小很小。
唐南尋看著蘇漾，道:“秦總，我當然會照顧他，但，我想我是以他朋友的名義在照顧，而不是在幫你照顧，你得清楚這一點。”
又是幾秒鐘的沉默，“我明白。”
唐南尋沒說話，直接結束通話電話。眼神看向蘇漾，他什麼都沒說，又什麼都說了。
蘇漾懂。
他說，“唐南尋，你的言論或許是對的。可它的物件不應該是秦幻。”
“理由？”試探完，唐南尋得空，從旁邊拉過小餐板，放到病床前，“為什麼不能是秦幻？”
“就因為他是秦幻啊。他是Z市首富，是環宇的掌舵人，他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是以自我在考量，得以環宇為主，得考慮他手下上千名員工，他不能任性。”
唐南尋沒有對這句話進行反駁，他只是拿出買來的米粥，放在小餐板上，說:“自已吃還是我喂？”
“你先放一邊，我一會兒再吃。”蘇漾急切地想要和唐南尋掰扯清楚，似是在說服對方，“唐南尋，他的身份在警惕他，他不能任性。”
唐南尋並不和他多說，“嗯，你說是就是吧。”
這種明顯不願多說，神情卻完全不認同的話，更讓人不舒服。
蘇漾有點惱，“唐南尋，我說真的。”
唐南尋說:“嗯，我知道。粥涼了，先吃吧。”
蘇漾:……
他有點煩，腦袋痛。
唐南尋坐在一旁的沙發玩手機，沒再理蘇漾。
蘇漾更煩了。
他想要和唐南尋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唐南尋卻閉口不言。
他又沒辦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著提起。
這樣搞得好像他多在意似的。
本就沒胃口的人此刻更加沒胃口了，他強迫自已吃了些，趴回病床生悶氣。
氣著氣著又覺得莫名其妙。
這有什麼可氣的嗎？
秦幻是什麼樣的人自已知道不就行了嗎？
為什麼一定要和唐南尋掰扯個輸贏？
簡直奇奇怪怪，不僅奇奇怪怪，還矯情得很。
就這麼東想西想，蘇漾把自已給想的夢了周公。
等蘇漾熟睡，唐南尋終於收回手機，雙眉緊鎖。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很多事情，蘇漾看不清楚，不代表唐南尋看不明白。
蘇漾糾結的內心，不過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蘇漾並沒有他自已想象的那麼愛秦幻，只不過十年的執念驅使，心在說愛著。
另一種，秦幻深愛著秦幻，這種愛讓他時刻警惕，潛意識裡又在約束自已，不去過問、不要去計較，不要去束縛秦幻。
只有這樣，秦幻才不會對蘇漾產生厭煩，他們才能更長久的待在一起。
唐南尋不清楚蘇漾的內心裝著哪一種可能，可他清楚的知道感情這東西，很多時候傷人傷已，真正意得圓滿的鳳毛麟角。
等蘇漾再次醒來，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起之前的話題。
好似過了就過了。
唐南尋照舊以手背試溫度，沒有感覺到熱意。
他不放心，又喚來護士重新量體溫。
“36.8℃。”
燒徹底退了。
唐南尋問:“感覺怎麼樣？頭還痛嗎？”
蘇漾道:“還好，就是……”
他還沒說完，被手機鈴聲打斷。
手機就擱在床頭，秦幻兩個字在螢幕上不住跳躍。
悅耳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一聲比一聲高昂，似是在提醒著主人它的焦急。
蘇漾約摸猜到秦幻要說什麼。
實話實說，他不是很想接，尤其是當著唐南尋的面，他更不想接。
無錯書吧說不出什麼具體的緣由。
就是內心在抗拒。
不過……
他到底接了電話，在電話鈴聲即將結束通話之際，剛好就接了。
“喂，秦總。”
秦幻開門見山的說:“你生病了？”
“嗯，你昨晚忽然走後，我洗了個涼水澡。”蘇漾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話脫口而出之時，完全忘記病房裡還有一個唐南尋。
等說完，蘇漾才反應過來自已說過什麼，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僵硬著去看唐南尋。
唐南尋自始至終拿著手機，似是在刷短影片，沒有注意到他。
“十六，我很抱歉。”電話那端秦幻的聲音在填充蘇漾的腦海。
蘇漾從唐南尋身上收回視線，道:“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昨晚還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