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想法是什麼？”
蘇漾不假思索地道:“整頓娛樂圈。”
唐南尋沉默了。
很久，他道:“我忽然覺得叔叔和蘇大哥說的很有道理。”
這次輪到蘇漾沉默了。
為什麼每個人都在用另一種語言告訴自已，自已的想法有多天馬行空？
蘇漾不免陷入深深的懷疑裡。難道這個想法真就沒有任何可取之處嗎？
“小蘇蘇，說實話，我不是很瞭解娛樂圈的事情，但是，我也算踏在資本的行列裡，我可以告訴你，在資本的眼中，市場需要什麼，資本就創造什麼，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如果市場需要的東西在汙染人的眼睛，我們也得隨波逐流嗎？”
“這個東西能在市場出現，在不違背國家律法前提下，就一定有它出現的價值。我們不能去否定它的價值，而是要去發覺它的價值，再利用這個價值來達成你想要的結果。”
蘇漾似懂非懂。
十五千克的體重確實吸引了眼球，博得了流量，也給人們帶去了笑料。可是這樣的價值他要怎麼來達成自已想要的結果？
蘇漾想的頭痛，從冰箱拿了瓶冰可樂“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
唐南尋沉默片刻，道:“你把你的想法給我大概講一講，我來幫你分析分析。”
蘇漾沒有任何猶豫，把自已的計劃和父子三人的對話大致講給唐南尋聽。
唐南尋聽完，沉默了足足五分鐘。
“不可否認，你確實很有想法。而叔叔和蘇大哥說的話更有道理。”
蘇漾:……
旁人都是先給巴掌再給棗，這傢伙非得一反常態，先給棗再給巴掌，有點氣人。
氣歸氣，蘇漾沒說話，認真地聽著唐南尋的分析。
“想要在獨木橋上大放異彩，就必須得有足夠的點來吸引觀眾的視線。那麼，你想要完成你的想法，最重要的就是去尋找這個點。”
唐南尋頓了頓，繼續道:“這個點要如何尋找？首先，不能盲目，不能想當然的用自我以為來判定這個點一定可以。你得符合市場的需求，明白嗎？”
蘇漾聽得雲裡霧裡，“我要做的就是改變市場，這麼做不是和我的目的背道而馳？”
唐南尋:……
他頭痛不已。今晚就不該沒事找事打這個電話。
蘇文海和蘇易是何等人物，他們自然看得清楚蘇漾想法中缺失的點在何處，這兩人不說明，是希望蘇漾自已能想清楚。
唐南尋看得明白，所以他也不說，只是循序漸進地一點一點去引導蘇漾發現。
結果……
蘇漾剛好抱著他的想法鑽進死衚衕裡，無論唐南尋怎麼引導，思維轉來轉去，還是在原地打轉。
唐南尋深深吸氣，想忍，忍不住，罵道:“傻子！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市場不需要你去改變，你要做的是拿著你的想法和市場合二為一！”
唐南尋那點暴脾氣到底還是壓制了些，沒有將話徹底說明。
他是下定決心了，這貨聽得懂就聽，聽不懂拉倒，留腦筋不轉彎的人在死衚衕慢慢轉，總能轉得出來。
故而，最後一句話罵完，唐南尋便不再說話，由著蘇漾慢慢想。
很久，其實也不是很久，大概也就二分鐘或者三分鐘左右。
具體時間無法估量。
蘇漾恍然大悟的語氣傳進唐南尋的耳朵。
“我需要的是一瓶屬於自已的九十八元的礦泉水？”
唐南尋深深吐出一口氣，不容易啊！這貨可算鑽出來了。
“是。蘇大哥把話已經說得很明白。15千克的體重就是一瓶九十八元的礦泉水。”
“正如陸大哥所言，它會因為這個點不停地被人搜尋，觀看，討論，有了流量，有了話題度，這部電視劇就成功了一半。”
蘇漾道:“我首當其衝的點就是找到一瓶九十八元的礦泉水，在滿足市場需要的同時，把我想要表達的效果完完全全傳遞出去。”
唐南尋給予肯定:“對。只要你找到這個點，離成功也就不遠了。”
和唐南尋結束通話已近一點。
手機有兩條簡訊，皆來自秦幻，兩條簡訊相隔時間很短，只有一分鐘。
第一條:十六，抱歉，S市分公司出了點意外，我得連夜過去一趟，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回來。
第二條:晚安。
手機提示電量過低，蘇漾沒有回簡訊，將手機充上電，關燈休息。
無錯書吧十五分鐘後。
蘇漾翻身而起，拔掉手機，開啟簡訊，飛快地打下幾行字，再次關燈休息。
整個時間不超過一分鐘。
內容也很簡單。
“回Z市給我打電話，我去接機。”
他沒有大度地說什麼“沒關係、我沒有生氣、你好好工作……”等虛假之言。
上述的一切蘇漾都很在意。
只是在那短短的二十來分鐘裡，他想明白許多時間。
站在秦幻的角度去看，秦幻選擇離開，並沒有做錯什麼。
何況，這種被迫抽身的無奈感，不是隻有他蘇漾一個人在承受。
秦幻內心的糾結和選擇給他自已帶去的痛苦比蘇漾只多不少。
一個選擇，一個等待被選擇。很難說清楚誰更難受一些。
既然都在痛苦，又何必給本就痛苦的事情再人工加以痛楚，使其痛上加痛，徒增煩惱。
既然如此，既然已經是這個結局，糾結就是自討苦吃，不如安安心心地等，等秦幻歸來，將遲到的一切再補齊。
想明白後，蘇漾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可……
他還是睡不著，一個問題壓下，另一個問題就接踵而至。
到底什麼樣的點才能同時滿足兩個要求？
蘇漾閉眼沉思。
腦海中閃現的一幕幕盡是電視劇中各種抓馬的場面。
如果這些都是九十八元的礦泉水，那麼屬於自已的九十八元的礦泉水又該以怎樣的方式呈現？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充斥腦海，蘇漾想的頭痛，不知不覺沉睡過去。
等再醒來，外面天已大亮，蘇漾只覺頭昏腦漲，全身痠痛。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勉強起身給自已尋了個體溫計證實預感。
八分鐘後。
蘇漾都不知道該說自已倒黴，還是該罵唐南尋烏鴉嘴。
39.6℃
這樣的體溫，蘇漾不打算自已硬扛。他也不是這麼委屈自已的主。
不帶猶豫地拿起手機給唐南尋發微信。
“唐南尋，我感冒了，39.6℃，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