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呼吸一窒。
秦幻湊近蘇漾耳邊，輕吐濁言:“看十六這表情，定然是有過了。”
蘇漾別過臉，不看秦幻，“沒有。”
秦幻故意偏過腦袋，看著蘇漾的視線問:“沒有嗎？”
蘇漾又將頭扭向另一側，冷聲說:“沒有。
秦幻再度偏首過去，“真的沒有嗎？”
蘇漾被秦幻看的面紅耳赤，聲音都有點怒了。
“沒有。”
“好吧，”秦幻故作不再糾纏的模樣，“十六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那點語氣和文字所表達的意思剛好相反。
“秦幻，你能不能正經點？”
“正經？”秦幻眉眼上揚，翻出手機，將頁面對向蘇漾，“十六是要和我歸根究底是誰先開始不正經的嗎？”
手機顯示的頁面正好是蘇漾發出的那張照片。
蘇漾:……
他強行扯開話題，並把人推開。
“我做了晚飯，趕緊吃飯。”
秦幻瞧那殷紅的臉，很有分寸的適可而止。
再說下去，他估計今晚得被趕出去。
“沒想到蘇家二少會有如此手藝。”
一共三菜一湯，紅燒魚，麻婆豆腐，醉排骨，西紅柿雞蛋湯。
感觀來看，色、香俱有。
秦幻不吝誇獎。
“還行，它們可能只是看著比較好，我追求視覺美，味道不算太好。”
秦幻嚐了嚐。
確實……只能用還行形容。
味覺和視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體驗。
秦幻正要將話題繼續，忽然想到什麼，直接轉換話題。“所以喜歡我也只是因為我在視覺上博得了你的眼球？”
話題轉的快，蘇漾一時反應不及，愣了一瞬，誠實道:“是，也不是。”
秦幻沒有問不是在何處，而是道:“那如果我如同這些菜一樣，索然無味，你要怎麼辦？”
蘇漾想了想，道:“這個問題我稍後回答你。”
“行。”秦幻不追求答案。他不認為自已索然無味，更不想去追尋那個“不是”指什麼地方。
有些問題的答案重要，也沒那麼重要。
問出口的問題不過二選其一罷了。
他再次轉換話題，“你今天去蘇氏的結果如何？”
蘇漾神色落寞下來。“我爸和我哥都不同意。他們說我的想法雖然驚豔，但還不夠，要我重新想。”
秦幻點點頭，未語。
蘇漾詫異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秦幻再次點頭，道:“猜到了。”
蘇漾看著對方。
秦幻繼續道:“我和蘇氏也有不少合作。對叔叔和咱哥在商場上的作風勉強算得上了解。”
“如今的娛樂圈展現而出的過於低齡化。你那晚看過電視後，情緒明顯不對，應當是無法忍受那麼降智的劇情。”
蘇漾忘記吃飯，注意力全被秦幻吸引。
“你又說在和陸修他們探討關於市場和資本的關係。加之，你昨晚說後來一直待在影視城，我便猜到你的打算。”
蘇漾迫不及待地想要證實:“什麼打算？”
“你想要改變娛樂圈這種過於低齡化的現狀。”
蘇漾無話可說，是真的無話可說。這種被人看穿的滋味並不好受，即便對方是秦幻，是他愛了十年的人，他也有說不出的不適。
可……
蘇漾又沒辦法說什麼。
將這一切看穿是秦幻的本事，自已總不能要求秦幻將這種本事藏匿，不準用吧。
無錯書吧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蘇漾做不出這樣的事。
“十六。”
秦幻忽然加重的語氣打斷蘇漾的沉思。
“怎麼了？”
“我能看穿你的心思，是因為你在我面前根本沒有隱藏自已的情緒。高興和高興、喜歡和不喜歡全部掛在臉上。”
蘇漾看著秦幻，不明白他為何要說這些。
秦幻繼續道:“你的喜歡，讓你的心潛意識裡不對我設防，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你對我的喜歡。當然，這對我而言是一件好事。”
說著，秦幻話鋒一轉，道:“可，這對你算不算得上是好事，只有你自已清楚。”
蘇漾忽然明白秦幻要說什麼。
秦幻點到為止。
“所以你也猜到我爸在懷疑你？”
秦幻並不隱瞞，“這並不難猜。你和我前腳剛有交集，後腳就想進入蘇氏，很難讓人不多想。”
蘇漾五味雜陳，一股說不清的感覺在心底肆意流竄。
“昨晚我剛說要接手樂眾，你就猜到了？”
“嗯。”
“為什麼不制止我？如果你說明，我會再晚些去公司，你也不用被我爸懷疑居心不軌。”
“為什麼要制止？”秦幻正色道，“這是你想要做的事，那就去做，不必因為我而耽誤你自已的計劃。”
“如何打消叔叔的懷疑，是我需要考慮的事，而不是你。”
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變成一股暖流，傳遍全身。
秦幻還在繼續。
“我方才說那麼多，是想告訴你。蘇氏和環宇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我和你在一起會發生一些細微的變化，但是，它們的根本不會變，”
“現如今，你的身份外界還不知道。你接手樂眾，這將不是秘密，我和你會被無數人揣測是否居心不軌。”
蘇漾沒有考慮過多，被這麼提醒，完全無法反駁。
因為他知道，秦幻說的是事實，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秦氏和蘇氏兩大龍頭企業，每天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而他和秦幻，一個蘇家二公子，一個環宇總裁。同為兩個男人，卻奇蹟般地在一起。
多的是人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他人。
他和秦幻只要在一起，就會有無數流言蜚語傳出。
“十六，我能看得穿你對我的喜歡是真實的，你能看清楚我的心嗎？”
蘇漾:……
這個問題蘇漾沒辦法回答。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無暇多顧，沉浸在“夢想成真”的喜悅裡。
“你沒辦法回答，因為你看不穿。我從未在你面前表露過我心底的情緒。”
“同時，我也在按照你的喜愛去追求你，你在享受這一切帶給你的愉悅，忘記對我設防。”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事先調查過你的身份，知道你是蘇家二公子，故意將計就計，如同叔叔想的那般，在謀劃算計蘇氏，你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