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忘了。”秦幻毫不避諱地說，“所以在不刷和用沐浴露之間選擇了後者。”
同樣輸了遊戲的陳不凡道:“秦總對自家保姆真是寬宏大量。”
秦幻道:“我也不是生來就錦衣玉食。”
幾人默契不再往下問。
秦幻的身世在Z市不是什麼秘密。
秦家人丁稀少，秦幻的爺爺秦文華膝下只有兩個兒子。皆資質平庸，又都惦記秦家家業。那點微薄的兄弟情義早在爭權奪利中消磨殆盡。
老大秦遠山，也就是秦幻的父親。
秦遠山當年玩得花，身邊全是各種各樣的男子。為了秦家家業，他以結婚為目的誘騙了一個女子在婚前為他產下一子。
有了兒子，秦遠山本性徹底暴露，抱走兒子，將女子趕離秦家，真正做到了去母留子。
而他繼續在無數個男人之間流連忘返。
再後來，那女子不知用什麼辦法偷偷將兒子抱出秦家，從此在Z市查無此人。
毋庸置疑，那對母子正是秦幻和她的母親。
在那之後，秦遠山又找了些女子，試圖再弄個兒子出來，可不知何故，沒有一個女子成功懷孕。
而秦幻再次出現在秦家是在他十歲那年。
至於秦幻的母親，從未在Z市出現過。
再說秦家老二秦青松，他膝下有兩兒一女。
女兒剛滿二十那年，就被秦青松嫁出去，換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合作。二十一歲就帶著女兒跳河，結束了悲涼的一生。
至於兩個兒子，倒是比秦青松強上一些，在秦幻未出現之前，也頗得秦文華器重。
可惜，有了秦幻作為對比，那點聰明實屬不夠看。
直到秦幻二十三歲踏入環宇，用短短兩年時間，直接將盤亙多年的秦氏兄弟連根拔起，並把堂兄、堂弟直接攆出秦氏。
想來，用沐浴露刷牙這件事定然發生在十歲之前。
陰陽怪氣損人是一回事，他們的教養讓他們做不出當面揭露別人隱秘的傷疤這種事，無關對面是誰。
陳不凡轉移話題，問同樣沒有彎手指的陸修，“你呢？又為什麼用沐浴露刷牙。”
“還能因為什麼，惹媳婦兒生氣了唄。所以把我牙膏藏起來不讓我刷牙。沒有刷牙就不能上床，我又不想睡沙發，可不得用沐浴露刷牙。”陸修一五一十解釋得清清楚楚。
眾人猝不及防塞入滿嘴狗糧，齁得慌。
許牧咬牙切齒地說:“雲可姐怎麼沒把沐浴露一起收起來！”
陸修臉往下垮，“她後來收了。”
幾人臉上瞬間變成幸災樂禍，陳不凡饒有興致地問，“所以後來你用什麼刷牙？”
陸修一向溫潤，此刻卻翻了個白眼，嘲諷道:“你看我像是很傻的樣子？”
言外之意:恩愛秀完了，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這麼糗的事情？又不是腦子不好使。
遊戲在各種腹誹嘀咕聲中繼續。
陳不凡道:“我沒過三十歲。”
這是又一次將將矛頭對準秦幻，卻見那挺立的一根手指依舊挺立。
秦幻迎著眾人的視線悠悠解釋，“按嚴格意義來講，我還有兩個月才到三十。”
陳不凡:……
零傷亡，一個沒死。
又輪到上一次零傷亡的許牧。
要想淘汰秦幻很簡單，只需再來一句“我沒過二十九就行”。
聰明人都知道這一點，許牧當然也不例外，他道:“我曾經在零下幾度的天氣裡跳入河中。”
唐南尋、陸修、關灼、陳不凡四人全部彎下手指。
秦幻的一根手指還在頑強地奮戰著。
這一次，沒人再問一句為什麼，遊戲轉到第三圈。
秦幻道:“我沒上過幼兒園。”
話落，包間有一瞬間的靜默。
陸修看向秦幻，這事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秦幻不僅沒讀過幼兒園，一、二年級的課堂秦幻也不曾走進。
他沒說話，彎下手指喝酒。
秦幻再次一打五，唐南尋成為第二個淘汰的人。其餘人一人剩一根手指。
贏下游戲，秦幻滿臉笑意地看向蘇漾，興奮道:“十六，你看，我幫你報仇了，我厲不厲害？”
蘇漾手指輕輕一顫，他不知道那是一段怎樣的過往，在那段過往裡秦幻經歷了什麼。
他看著眼前笑意滿載的人，心裡盡是酸澀，想要出言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他說:“嗯，秦總很厲害。”
秦幻得意道:“能被你喜歡十年，我當然厲害。”
心頭的酸澀更甚了些，蘇漾怕控制不住情緒，扯開話題，“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趕緊玩遊戲吧，我還等著下一輪扳回一局。”
“我有親生女兒。”
game over
陸修用早就言明過的致勝法寶取得最終勝利。
這之後，幾人又玩了兩輪，蘇漾和陳不凡一人贏了一局。
等散場時已經十一點，眾人在酒吧門口分別。
“這些是？”關灼詫異地聲音同時表達了幾人的不解。
“都是些小禮物，在S市帶回來的。希望諸位不要嫌棄。”秦幻從司機李叔中接過購物袋，一一遞給眾人。
幾人拿著禮物，心緒複雜。
自秦幻表明要追求蘇漾開始，在這為數不多的相處中，秦幻自始至終沒有擺過環宇總裁的架子，從來都是以蘇漾的追求者自居。
會照顧蘇漾的情緒，會用他們兄弟間的相處方式融入進來，不會顯得他自已格格不入。
就連送禮物這種事情，也沒要託大到假手於人讓司機遞上。
也許……
無錯書吧幾人後知後覺地開始思索一件事情。
也許由秦幻口中喊出的那一聲聲加了字尾的哥，並不是在膈應人。
是秦幻真的站在蘇漾的身邊，用蘇漾男朋友的身份在和他們相處。
“多謝秦總，這禮物我收下了。”唐南尋率先從深思中抽離，說完直接離開。
許牧緊隨其後，“能收到秦總的禮物是我的榮幸。”
說罷，往車上去，背對著人朝身後擺手，“走了，哎！明天又是想要退休的一天。”
陳不凡跟著說:“秦總的禮物一般人可得不到，謝了。”
關灼看看蘇漾，又看看陸修，道:“我也回家了，明天還得幫忙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