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輛戰車上駕車,整支車隊足有三千士兵隨行護衛。
西岐城牆上的西周士兵看著漸漸逼近的車隊,不免想象假如有一天和這樣的軍隊交手那西周能有多少勝算,其實不只是士兵們這麼想,在他們下方的西伯侯和姬發也在心裡想著這個事情。
商王的車輦在城門口停住,商王本人從車裡走出來面向城門口,西伯侯和眾人一同向他行禮,禮畢之後商王走下車輦拉著西伯侯的手兩人率先進入城中,西岐主道兩側都跪滿了當地的居民,少王子帝辛假扮成商王的隨身護衛跟在他身後。
這一切都被此時身在西岐城上空飛行的雷震子和趴在他背上的羽纖看在眼裡,羽纖看到的是像螞蟻大小的人群,而雷震子的眼睛能看清商王身上的每一件衣裳和他王冠上的玉飾,這是他獨有的一種能力,比雄鷹還要強大的千里眼。
雷震子自從在拖雷山取得黃金棍拜闡教雲中子為師,轉眼幾年過去,他也成為一個正當朝陽的少年,而羽纖在西岐的名氣更響亮,人人都稱她“周女”,意為“西周的女人”,羽纖的美直接被當做西周國對美女的定義。
“雷震子,你看見什麼了嗎?伯邑考哥哥是不是也在下面.”
“我看得見所有的東西,大哥就在義父身後跟著,你麼嗎?”
“商王長什麼樣子啊?”
“還能是什麼樣子,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又不可能是三隻眼睛.”
“什麼呀,他帶了好多人對不對.”
“沒錯,我數過了,足有三千人的軍隊跟著他一起來的.”
“帶這麼多士兵來幹嘛,又不是打仗.”
“他就是想打仗沒有三萬人別想跟我們較量,你放心好啦有我呢!只要我在西岐城誰也不能來欺負我們.”
雷震子說完就自己笑了出來。
“你就是這麼愛耍貧嘴!”
“哪有,我帶你一起回樹屋吧?”
“行.”
“抓緊我.”
雷震子向著西岐城西面的拖雷山飛速俯衝下來,風在耳邊呼呼地吹過,羽纖在他背上不禁喊出聲來,不一會兒雷震子就平穩地降落在神樹盤靈的樹幹上。
“這兩天真的很開心呢,南楚國的大象我還是第一次見,而且我們還騎了它們好久,對啦還有那些水果真的很好吃呢,要是大哥知道了肯定會埋怨我們不帶他一起去,還是瞞著他吧!嗯!就這麼說定了.”
羽纖一邊朝樹屋走一邊對身旁的雷震子說道。
雷震子看著跑進屋子裡的羽纖的背影,他心想如果能永遠和羽纖,和大哥伯邑考這麼生活下去該多好。
“雷震子,我們去山裡打點東西吃吧!我肚子都餓了!”
屋子裡傳來羽纖的喊聲。
“哦!你想吃什麼我自己去抓很快就回來.”
“那就抓只野雞來吧,或者野兔什麼的.”
西伯侯府。
商王和西伯侯正在大廳裡交談,同樣坐在大廳裡的還有西伯侯的兩個兒子伯邑考姬發,以及化裝成護衛武官的王子帝辛等人。
“大王這次能來到西岐真是我西周全族的榮幸,不知道這次可有隨大王一起過來的王族?”
“就只帶了幾個王妃途中解悶逗樂,剛才走在西岐城的街道上,我發現這裡被你建設的相當美觀整潔,周人面貌也是個個滿面紅光很有精神,如果其他諸侯國的伯侯都能像你一樣,我這個商王也能省事多了.”
“大王謬讚了,我只不過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只是想讓西周族的人們都過上好日子罷了.”
商王瞄了一眼西伯侯說道:“要是人人都能像你這樣,把自己分內的事做好就很不簡單。
前些日子東魯國的東夷人攻城造反,剛解決這個事沒多久北邊的北狄人又來,也就南楚和你西周目前來看還是相安無事,其實南楚那邊近來也是小衝突不斷,當然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是我這個商王心裡是越發的不安啦......”商王越說越慢,他盯著西伯侯姬昌,一副需要你幫忙的表情。
西伯侯看著商王心裡感到一絲緊張,伯邑考和姬發在一旁也搞不清商王到底是什麼意思,接下來商王會不會提出對西周很不利的條件讓他們接受呢?西伯侯到底是老謀深算,他恭敬地對商王說道:“大王,北燕國需要的物資我一時確實無法全部集齊,算上本國需要和今年運往朝歌的物資,剩餘物資確實不多,不過北燕如果急需這批物資的話,我願意帶頭減少自己每天所需,將自己府中對北燕軍作戰有用的東西一併奉上.”
商王仰面大笑起來:“老夥計,你想到哪兒去了,畢竟還沒開始打仗,北燕那邊需要的東西可以慢慢給,再說這次敵情雖然比往年嚴重的多,但北狄人還是北狄人,就是一群會騎馬的蠻族而已,他們的馬蹄從沒有踏進過除北燕國之外的其他土地.”
“那不知是什麼事讓商王感到不安?”
“嗯......我記得七十年前,當時的先王將自己的妹妹從都城遠嫁到這兒,如果我沒想錯的話,當時他把公主嫁給你的......”“我的叔叔,我叔叔本來能順利繼承西伯侯的位置,可惜的是他後來得了一場大病,沒多久就去世了,而公主本人也隨他而去,由於我叔叔與公主沒有子嗣,我叔叔的兄弟也就是我父親就代替他繼承了西伯侯之位.”
商王顯得有些哀傷,“說起來那也是我的姑姑,我雖然對她並沒有多少印象,可一想到逝者如斯,過往的一切人和事,就覺得自己貴為天下共主也不過如此,早晚也會化為一抔黃土只留下名字出現在後世的史書上.”
伯邑考在一旁點了點頭,而姬發沒多少感覺,只看著商王沒有任何反應,少王子帝辛看著自己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父王,此時卻表現出與常人無異的感傷,他感到很不可思議。
“但是,”商王調整了狀態,轉眼又轉化成王者應該有姿態對西伯侯說道,“所有的事物都是這樣,人來人往,代代相傳。
我和你撐死了還能活多久?以後的世界註定是孩子們的,為了他們,為了他們以後的孩子,我們這些老人也得儘可能多的為他們做點什麼,自己才能安心離開這個世界.”
西伯侯看著面前的商王,他心裡有些地方被深深地觸動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放棄自己很久以來的那個想法,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消失了。
“大王這次來西岐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一定盡力辦好.”
西伯侯對商王說道。
“很簡單,我想讓我們兩家再次聯姻,上次我們把公主嫁到這兒來,這次我希望能給大商國的下一任商王選一個王后,也就是說,希望你能從家族中找一個年輕女孩嫁給我的兒子.”
聽了這番話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商王和王子帝辛之外,全部都因沒有心理準備而顯得有些吃驚。
“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不知大王選了哪位王子未來會繼承王位,既然是為王子選妻,他本人更應該到場才是啊.”
“他很快就會來西岐,在這兒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從家中選一個好女孩,我會先替他看看。
今天先談這些,我都有些累啦,這事兒不急.”
“既然如此,我先陪大王去專為大王準備的行宮.”
拖雷山。
神樹的樹屋。
雷震子和羽纖一起在屋子裡吃烤兔肉,伯邑考離開侯府之後直接來到這裡正趕上他們開吃。
“你們隔三差五就出去玩,就留我一個人在西岐城,回來也不知道給我帶點東西.”
伯邑考語氣中帶著責備,可臉上卻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他作為大哥從小就知道保護弟弟妹妹們,他們這一代的所有人都特別喜歡伯邑考。
甚至在西岐城的居民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沒有生在諸侯之家的富貴命,只求能有伯邑考一樣的哥。
當然這句話有更深一層的意思,伯邑考作為西伯侯的長子雖然沒有什麼高強的武藝和統兵才能,卻幫助父親一起治理整個西周國,把西周國的民生治理的井井有條。
每年的秋收時節經常能看見他在田地裡幫忙,在魚塘,果園,畜牧園和建築場地都能看見他的身影,他的腦子裡經常會出現一些奇思妙想,所以在手工作坊甚至兵器製作場也能看見他和工匠們在一起研究試驗,只要西岐城的居民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他總會盡快出面解決。
總之,西岐城的居民都普遍認為,他們的下一任西伯侯是一個上天派給他們的神之子。
而伯邑考最精通的卻是所有人都想不到,那就是音律,不管雷震子和羽纖平時有多鬧騰,只要伯邑考在彈琴,他們都會安靜地在一邊聽著,羽纖曾經對雷震子說:“雖然伯邑考哥哥沒有翅膀不能像你一樣萬里翱翔,但他的音樂也能帶我飛到很遙遠的地方,甚至是過去......”而雷震子問她:“飛到過去?過去怎麼可能飛得到?”
“以後你一定會知道的.”
西伯侯府。
雷震子的師父雲中子和西伯侯姬昌在一處隱蔽的偏房中交談,雲中子作為闡教十二金仙之一,一直被教主元始天尊派駐在西岐城。
“此時正是她派上用場的時候,真的是天要亡商,我們正巧不知道該怎麼把她送過去,這下他們自己反倒來要人啦。
伯侯,趕緊把她找來現在就安排好我們的計劃.”
雲中子留在西岐城顯然是代表闡教與西伯侯合作,相當於闡教駐西周特使兼雷震子的師父。
而距離他們不遠的行宮內,商王和他未來的繼承人帝辛王子正在休息,對所有的一切自然毫不知情。
“雲中仙人,我們是不是在觀望一下?”
“您說什麼?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放棄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次可以把她送過去,只是我在想,滅商這麼大的事......現在的時機恐怕還不成熟.”
“現在來看的確不太成熟,到目前為止最大規模的反商起義還是一群東夷人創造的,沒有比較有影響力的勢力第一個站出來做這件事,其他諸侯國的態度目前來說還不夠明朗。
但是這都不是我們現在應該關心的,商王國倒臺只是時間問題,我們要做的就是給它添一把火!”
“怕只怕,我們添了一把火,弄不好會燒到我們自己.”
雲中子顯然沒料到西伯侯會有這樣的表態,“伯侯,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儘快跟我說,現在我們一點都不能猶豫,難道你不想在有生之年完成一件前所未有的壯舉嗎?”
西伯侯良久沒有說話,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對雲中子緩緩說道:“我今天會找她詳談,希望雲中仙人趕快培養雷震子,反商大事很需要他.”
“雷震子交給我,我一定會把他培養成西周滅商的一把利劍.”
一天後的傍晚,雷震子在樹屋等羽纖怎麼都等不到,他正要進西岐城找她去,伯邑考在這個時候推開了樹屋的木門。
“雷震子,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談,你要保證,待會兒我說完之後,你哪兒都不要去,我會跟你好好解釋這件事,你快點給我保證.”
“大哥,你和羽纖又聯合起來逗我呢?”
雷震子一臉樂地看著伯邑考。
伯邑考一臉頹然地進屋坐下來,雷震子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了,他沒有感受到羽纖在外面的氣息。
......伯邑考還來得及解釋的時候,雷震子已經衝破屋頂飛走了,他直奔西伯侯府而去,沒等他降落就在半空中迎面撞見了雲中子。
“你要去哪兒?”
“師父,我要去找義父!”
“是關於羽纖的吧?”
“你知道?”
“全城的人今天都知道了,很快這個國家,還有這片大地上生活的人都會知道,西伯侯的女兒羽纖將要嫁給商王子帝辛,並且有朝一日會成為整個商王國的王后.”
“不行!我得去找義父!”
“退下.”
“師父!”
“師父的話你沒聽見嘛?”
“師父......雷震子對不起啦!”
一道金光閃過,雷震子雙手舉黃金棍照雲中子劈下來,雲中子輕鬆避過後,只看見徒弟直接朝侯府大廳飛了過去,大廳里正傳來晚宴的音樂聲。
雲中子拿出捆仙鎖追趕雷震子,但雷震子的飛行速度不比他這個當師父的差,他眼睜睜地看著雷震子撞倒守在門口的商軍護衛直接飛進去降落在地發出一聲鷹鳴,直接嚇退了在大廳中央的一群舞女,更讓在座的所有人都震驚得呆坐在原地。
雷震子看到了西伯侯和坐在他身邊的羽纖,羽纖現在穿戴的就像一個雍容華貴的公主,一點都不像她平時那樣像一個平民女孩。
他收起翅膀朝他們走去,剛邁出一步就被隨後趕到的雲中子用閃著金光的捆仙索牢牢套住動彈不得。
“伯侯,沒事的,我已經把他控制住啦.”
雲中子一邊把雷震子往外拉一邊說。
“趕緊把他拉出去!這麼盛大的宴會讓他進來胡鬧嚇到了商王!”
“西伯侯!這是個什麼怪物?怎麼突然就闖進來啦?”
商王詢問道。
“回大王,這個怪物是我早年在山中偶然撿到的一個孩子,怕是父母生下後看見身有異像就給扔了,我憐憫他就把他抱了回來,為了防止他仗著自己的天賦作惡就給他請了一個仙人收他為徒.”
“是嗎,那我倒要仔細看看.”
商王說著端起酒杯一邊喝著一邊走到雷震子近前看起來,王子帝辛還是一副武官打扮跟在他後面。
而雷震子只是看著羽纖根本沒在意商王,羽纖一直低著頭沒有任何動作。
西伯侯和姬發也離開酒桌走到商王旁邊,他們和商王像談論珍禽異獸般對著雷震子指指點點,雷震子緩過神來衝商王瞪起金色的雙眼,商王被嚇得後退幾步,西伯侯立刻讓雲中子帶走雷震子好好看管。
酒宴繼續進行,西伯侯對商王說道:“不知道大王對我這個女兒印象怎麼樣.”
“我早就聽西岐城的百姓說西伯侯有一個傾國傾城的小女兒,人人都稱她為周女,今晚一見真是驚為天人.”
“不知王子殿下什麼時候能到,大王說有意讓我的女兒成為未來的王后,西周國人若能有幸一睹王子本人風采那也是我西周之福.”
“老夥計,王子一直在這兒.”
商王用狡黠的語氣說道。
“大王說什麼?”
“帝辛,出來見過你的岳父和妻子吧.”
在眾人驚愕的眼光中,商王身邊的護衛武官站了起來,他解下頭盔徑直走到西伯侯跟前行禮,又對著羽纖點了點頭,當羽纖和他四目相對時,王子被羽纖的眼睛吸引了,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熟悉,彷彿聞到了溼潤泥土的氣味,被從天而降的雨水淋溼全身......“王子......”羽纖輕輕喊了一聲,提醒他的略微失態。
帝辛回過神來返回自己的酒桌,西伯侯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商王和王子,一開始他就沒注意商王身邊的這個護衛,他甚至都沒多看他幾眼,看來一個人受到的關注度和他身處的位置真的是成正比的。
“敢問大王,王子為何化裝成武官?”
“我這個兒子平時和其他王族不同,平日裡專好打獵角力,這次來西岐他自薦擔任我的貼身護衛,不是有意戲弄伯侯,伯侯別見怪.”
“哪裡的話,王子果真是與眾不同,我單獨敬王子一杯酒.”
帝辛拿起酒杯喝一飲而盡,他的眼神早就在羽纖一個人身上了,為什麼羽纖的眼睛會讓他覺得那麼親切和熟悉呢?之前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啊。
當天夜裡,帝辛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走在一片森林中,天上下著小雨......雲中子和伯邑考一起在樹屋看守著雷震子,自從雷震子被抓回來之後一刻也沒消停,一直喊著要見西伯侯和羽纖。
伯邑考一直跟他說到天亮他一點都聽不進去,說如果見不到西伯侯和羽纖的話就自盡,這可嚇壞了伯邑考,沒辦法伯邑考只能去求父親親自過來一趟。
面對西伯侯本人,雷震子的情緒平穩了很多。
“義父,羽纖要嫁給朝歌的王子作王妃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雷震子看著西伯侯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他花了好大力氣使自己鎮定下來後說:“能不讓羽纖去嗎?”
“雷震子你聽父親說跟你說,這個事不是可以商量的,更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什麼叫不能商量!什麼叫我管不著!”
雷震子一下子張開雙翼幾乎遮蔽了整間屋子。
在一旁的雲中子剛要上去制止就被西伯侯攔住:“仙人請先出去,留我們兩個在這兒.”
雲中子離開後,屋子裡就只有他們義父子二人。
“雷震子,你知道吧,羽纖嫁到朝歌的事,其實是我早就決定好的事,只是一直以來你們都不知道而已.”
“那為什麼非得是羽纖!羽纖有那麼多姐妹,你又不是隻有羽纖一個女兒.”
雷震子急的掉下眼淚。
“對啊,為什麼非得是她,因為只有她才可以,這裡面有個原因同樣也是個秘密.”
雷震子擦了擦眼淚:“我不信,羽纖從小就和我們玩到大,能有什麼秘密我能不知道!”
“你這麼不想讓羽纖走?”
“是.”
“如果羽纖一定要走呢?”
“那我就帶她飛到天涯海角讓你再也找不到我們.”
“雷震子,你的命是誰的?”
“什麼誰的?”
“如果當初不是我的話,你現在早已化為塵土,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卻一直把你當親兒子對待,你身上現在有了神力我一直也沒有要求你為我做過什麼.”
西伯侯說完後看著雷震子,“你說對嗎?”
“對......”雷震子顯得有些不安。
“那麼現在,義父求你一件事,就當你開始報我的恩,我可以讓羽纖過來見你一面,但是你要保證見過她之後不要做傻事,如果到時候你做了什麼傻事。
我們當然攔不住你,只是因此而產生的結果就得由我們留在西岐的人承擔.”
“義父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明白才對,羽纖和朝歌王子的婚事已經定好了,你現在帶走羽纖就如同綁架商王國的王妃,朝歌找不到你和羽纖,就會把責任都放在西岐人的身上,準確的說是我身上,你大哥身上,全家人的身上.”
雷震子頹唐地看著窗外,他沒想到挽留從小與他形影不離的羽纖的決心,竟被義父的三言兩語就給動搖了。
“雷震子已經是個男子漢了,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麼做,我讓羽纖一會兒就來,商王明天就會帶羽纖走,好好跟她道個別,以後會有機會再見的,嗯,有機會的......”西伯侯說到最後已經有些不忍再說下去啦,以後會有機會,即使真到了那一天到底會是在怎樣的情境下見面。
“爹爹,雷震子,你們在屋裡嗎?”
門外傳來羽纖的聲音。
雷震子激動地跑去開門,羽纖正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像以前那樣一副山野姑娘的打扮,而是真正的女王妃,雷震子從未見過的羽纖。
兩個人分別站在門的兩邊對視著,羽纖笑盈盈地看著他,雷震子看著看著忍不住流下眼淚,他低下頭抽泣著,羽纖伸出手幫他擦著眼淚:“我都多久沒見你這麼哭啦,臨走之前看你為我哭一次真值,明天一早我就要去朝歌,再揹我飛一次吧,讓我從天上在看看這裡,也許以後就沒機會了呢.”
雷震子抬起頭,看見的是羽纖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