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理，提到先皇后來，所有人都當下馬跪聽。可是，此時的張樹生卻是倨傲地道：“傅側妃你奉的是先皇后遺旨，我奉的是皇帝口諭。傅側妃，這裡面誰輕誰重，我想你是分得清的吧。”

傅蓉兒苦笑一聲，道：“自然是皇上要重於先皇后，不過，你可是要想好了，除非，你今日連本妃一併殺了，否則的話，待本有了出頭之日，你可想好了，皇上還能不能留你。”

張樹生卻不回答傅蓉兒，而看著還在落淚的紅芸，道：“紅芸，我知道，你眼下恨我，不過，說不得，我一會兒還是要送你走的。不過，你放心，你走以後，不會寂寞太久，待我回宮復旨之後，我便會往下面去陪你。”

說著，一刀便要往紅芸身上送。

傅蓉兒一把拽住紅芸，將紅芸拽到自己的身後，自己則大著膽子，往前一挺，道：“張樹生，有膽，你先砍死我。”全不顧自己往前衝的時候，已經踩到了地上的屍體。

張樹生獰笑兩聲，將手裡的刀，比在傅蓉兒的肩頭，卻不往下看，只面目猙獰地望著傅蓉兒。

傅蓉兒強壓碰上

“美人香肩，又豈是挨刀的？”話音輕挑，傅蓉兒卻是心下一鬆，她知道，救星來了。

趁張樹生慌神的功夫，傅蓉兒轉過頭來，只見瑱王騎著馬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婢女，卻不知是誰。

瑱王依舊輕佻地道：“唉，我說蓉兒，人家拿著刀對著你，你怎麼就敢回頭呢？虧得張公公不過是想嚇唬你一下，不然的話，你此時，又哪裡還有命在。張公公，小王的面子，能不能給啊。小王就這個一個王妃，她要是傷了，小王可該怎麼辦呢？”

傅蓉兒搖搖頭，輕笑一聲，道：“殿下，您來得可真是時候，方才臣妾幾乎便要嚇死了。”說著，往瑱王這邊走了過去。

回過頭來，看茉莉與紅芸還在原地，傅蓉兒連道：“茉莉，扶你的紅芸姐姐過來。”

瑱王回過頭來，看向身後騎馬過來的女子，道：“伺候你家王妃回去。”

那女子道一聲：“遵命。”從馬上下來，上前對傅蓉兒道：“娘娘，奴婢伺候您上馬。”

說著，在那馬的耳朵旁，不知道說了什麼，那馬便臥了下為。

傅蓉兒上了馬，那馬才站起。

那女子道：“娘娘，您腳蹬在馬蹬裡，小心些。奴婢伺候您回去。”

傅蓉兒昂著頭，道“等等，我同王爺有幾句話說。”

那女子將馬牽到同瑱王並轡，傅蓉兒道：“殿下，這些人，盡是無辜，臣妾是敢保的。”

瑱王看了一眼傅蓉兒，笑道：“蓉兒你放心，你先回去，本王知道怎麼做。”眼底充滿了溫柔。

傅蓉兒輕輕地笑道：“殿下，那好，臣妾先回去了。”

傅蓉兒騎在馬上，本就有些畏高，剛剛又親眼看到了張樹生殺人的血腥模樣，此時不過是強撐著。如今既然瑱王願意替她把後事料理了，那麼，她樂得及早離開。

那女子牽著馬，茉莉、紅芸左右隨侍，就此離開。

走過巷子，傅蓉兒問那牽馬女子，道：“你叫什麼名兒，在哪裡當差？”

那女子道：“奴婢名叫‘換兒’，是在馬圈裡跟著父親一起照料馬兒的。”

傅蓉兒抿了抿嘴，道：“可與殿下相熟麼？”

換兒道：“不相熟的。”

一旁的茉莉取笑道：“這才平安，娘娘倒吃起飛醋來了？”

傅蓉兒道：“什麼時候，你還同我說笑？幻兒，哪個幻字？可是夢幻泡影的幻？”

換兒道：“就是換東西的換。您說的什麼夢啊，影的，奴婢聽不懂。”

傅蓉兒微微一笑，道：“這又有什麼可聽不懂的呢？不過是虛幻之意，倒是你這換東西的換，是什麼意思，一妃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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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兒道：“家裡面姐妹多，沒有兄弟，家裡的姐妹的名字，便是‘招兒’‘想兒’‘盼兒’‘來兒’，到了奴婢的娘生奴婢的時候，實在年歲大了，要再來一個，怕是難了，奴婢就叫做‘換兒’了。”

傅蓉兒苦笑一聲，道：“你們姐妹一共幾個？”

換兒道：“九個。”

傅蓉兒點了點頭，道：“那確實是不易再有了，唉，怎麼說起這個了，咱們現在是往哪裡走？”

茉莉道：“娘娘您湖塗了，咱們不是回王府麼？”

傅蓉兒道：“別回王府，咱們進宮去。”

茉莉心中有些訝異地道：“這麼晚了，咱們進宮做什麼？您還嫌事情不大麼？再說了，您到了宮裡，又說些什麼？皇上這個時候，又一定肯見您麼？”

傅蓉兒道：“是啊，皇上這個時候，是真不一定肯見我。既然進不了宮，咱們也別回王府，還回紅芸姐姐家裡，呸，那哪裡還能稱得上家呢？張樹生這個老刁奴，平素看他那麼好，到如今，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兒。”

底下三婢，唯有茉莉開口道：“娘娘您不知道，我們就更不知道了。娘娘，您今兒進宮，也沒帶著奴婢。回頭來，說的事也都雲裡霧裡的。”

傅蓉兒抿了抿嘴角道：“你只回埋怨我，怪我不同你說，你卻不知道，我同你一樣，也是雲裡霧裡的。剛才張樹生那老刁奴，做的事，實在是讓我看不透。”

一時不曾說話的紅芸道：“當奴婢的，做什麼事也不過就是奉旨而矣。咱們又都能怎麼樣呢？”

傅蓉兒道：“紅芸姐姐，到了現在，你還替他說話麼？要知道，我若沒有攔住，剛才他的刀給就真砍到姐姐身上了。”

紅芸道：“娘娘救命之恩，奴婢沒齒難忘。”

傅蓉兒輕輕揚了揚嘴角，卻不說話。

紅芸繼續道：“娘娘，奴婢不敢同您犟嘴，奴婢也知道，他現在做事心太狠，可是，您也知道的，奴婢們做事，又能有多少是為自己做的呢？”

傅蓉兒微微一笑，道：“你既然還在為他開解，那我也不說別的，你再回去，讓他殺了就是了，反正他也說了，回去復了旨之後，便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