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風聲鶴唳,情勢極為緊張,似乎就連風都走的快了一些。
趙御珩望著天上的那一輪月失神的時候,楊總管慌慌忙忙跑了過來,“王爺!他們來了!”
趙御景和趙御丞走了進來,看著站在門口的趙御珩,冷笑著說道:“老四,你還真是孝順啊,這些日子時刻在父皇跟前侍疾也累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趙御丞可是早就已經看不慣他了,他們早早接到訊息,南方戰事已經快要結束了,若是再拖下去任無雙回來了,那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故而兩個人索性現在就帶著人進來,趙御珩看著站在趙御景身邊的白立承,他略微皺了一下眉頭。
趙御珩道:“大哥二哥,父皇還在呢,你們如此行事,是要逼宮造反嗎?”
“呵,父皇年老,如今又滿身是病,早該退位讓賢了。你若是此時讓開,我還能留你一命。”
趙御丞看著他,眼裡滿是譏誚。
趙御珩卻立在門口,不肯退讓半步:“若想逼迫父皇,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你們此舉,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縱然得到皇位,可來路不正,必得被人詬病,他日史書工筆,你們此舉必將遺臭萬年!你們想明白了嗎?!”
趙御丞嗤笑一聲:“縱然遺臭萬年,可我得到了皇位,史書?我叫他如何寫就如何寫,他能奈我何?”
趙御景將長劍橫在趙御珩脖子上,他冷聲說:“老四,你若是乖覺,我們自可留你一命。”
然而未等趙御珩再說,皇帝就已經開了門被楊總管攙扶著從裡面出來。
他面色鐵青一片,看著外頭的血色,再看看自已的這兩個兒子,他真的是恨不得將他狠狠抽一頓。
“好,好啊。真是我的兩個好兒子!”
趙御丞看到他下意識的想要躲,可是現在他們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父皇,我自認不比老四差,可你實在是太讓我們寒心了!”趙御丞指著趙御珩對皇帝說:“父皇,您看清楚,他現在這個窩囊的樣子,您難道真的覺得老四可以勝任皇帝這一重位嗎?他這樣的性子,你叫老四如何服眾?”
皇帝快被他氣死了,本就重病的他怒急攻心,劇烈的咳嗽起來。
“老四好的很!他的秉性比你們都要好,你們兩個自詡能力出眾,可你們看看,你們的品行配得上當皇帝嗎?”枉費他剛才還在裡頭囑咐老四日後登基好好對待他們,結果呢,這兩個兔崽子居然已經等不及逼宮了!
他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行風死死壓抑著自已要上前的衝動,他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了,什麼時候看到過他這麼被人挾持著啊!
我的主子啊,你還是趕緊把這個劍挪開吧!
趙御丞卻怒氣上湧,“父皇!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這麼多年這麼努力的想要讓你看到我,可你呢,每一次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被你打壓、貶斥,您為什麼都看不到我的期盼呢?您為什麼要將皇位傳給老四呢?”
趙御景默不作聲站在一邊,早在之前,他就已經對自已的父皇寒心了。
不過是一點似是而非的證據,父皇就將他禁足許久,等放出來之後對他也沒有好顏色。
老二說得對,自已幫扶他坐上皇位,也好過日後在老四的手底下過日子!
皇帝呼吸急促:“你、你實在是不可理喻,你在朝中結黨營私四處安插自已的人手你當朕不知道嗎?說的那麼好聽,不過是掂記著朕的龍椅。老二,你私心過重,為人偏激,不堪為儲君之人選!!”
“你!”趙御丞沒想到都這個關頭了,父皇還這麼說,難不成他連自已的性命都不理會了嗎?
“白將軍,你帶人去將滿朝文武都帶進宮來,我要父皇親口說出禪位的旨意!”
白立承領命離開,才出了宮,底下人就傳來訊息,護國侯回來了。
白立承點頭,“吩咐下去,咱們的不許阻擋侯爺,傳信給他,宮中形勢不好。”
“是。”
白立承現在把滿朝文武連夜叫到金鑾殿上,皇帝坐在帝王寶座之上,就眼瞧著誠親王被大殿下這麼拿刀架著。
這……這是要逼宮嗎?!
趙御丞看著這些人,笑著對皇帝說道:“父皇,眼下朝臣們都在,您趕緊下令吧。”
皇帝冷著臉,面上滿是寒光。
趙御景拿刀威脅他,“父皇,您若是不下旨,老四就要先您走一步了。”
趙御珩瞧了一眼,趙御丞也是心機,底下全是他的人(他認為的),皇帝怒道:“好啊,你這邀買人心的本事真是不小啊。”
“父皇謬讚,您快寫禪位詔書吧,兒臣等著呢。”
雖是恭恭敬敬的話,可趙御丞已經拿刀放到了他的跟前,皇帝閉上眼睛,顫抖著手沾上墨,一時之間竟是絕望不已。
他們趙國的江山,只怕要斷送在老二手上了。
可沒等他下筆,外頭傳來一陣騷動,趙御丞皺眉,完全沒想到今日還有變數。
難不成是老四?
“老四,是你的人,你早有佈置?”
趙御珩笑了笑,“皇兄說笑了,我一直陪在父皇身邊,哪裡來的時間佈置人手?”
雖這麼說著,不過趙御珩也的確是覺得是他的人,風影一直在暗處,現在也該到了。
然而進來的人卻是在場眾人都沒想到的。
“王爺此舉未免不妥吧,朝中眾臣都未集結完畢,您怎麼就先下手了呢?”
隨著他們轉頭,渾身冒著寒氣的任無雙就站在門口,白龍和明醉站在他身旁,也是滿身浴血。
任無雙目中無人的走進來,長劍上的血順著血槽滴滴答答落在大殿上,看的人心中膽寒。
白立承也是站在任無雙身後,看著他們的眼神不帶一絲色彩。
趙御丞立即就反應過來了:“白立承是你的人!”
好啊,原來之前都是騙他的,曲意逢迎,好叫他放鬆警惕。
他說白立承怎麼之前從來不摻和在黨羽之爭當中,卻突然投靠了他。
原來是來當臥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