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岸殺了赤洪便走了。
育龍庭是赤龍門的重地。
黃龍門管神龍教裡的祭祀,赤龍門就是在神龍教裡飼養毒蛇的。
現在育龍庭起火,門主突然被殺。
群龍無首的,他們也一下亂了陣腳。
皇甫岸見到育龍庭起火了,便知道是他們放的火。
於是他便來到炎水河等他們。
白小粥對皇甫岸說起俞林前輩去救紅衣嬤嬤了。
皇甫岸沉默一下,道:“俞林前輩武功高強,紅衣嬤嬤更是神龍教人,他們不會有事的!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他們拉出進來時,藏在河邊灌木叢裡的樺木做的小船,便盪舟過河了。
皇甫岸帶著白小粥渡過了炎水河,穿過黃龍門,直奔岩漿河。
因為已經知道了誰是行屍屍主,皇甫岸也就不見黃洪了。
他和黃洪壓根兒就沒有交情,別說他沒有,就是他祖父也是年少的時候和黃洪有過幾面之緣。
黃洪入了神龍教,他們就斷了來往。
皇甫岸回到天齊村的時候,天齊村一片死寂。
嗯,此時也是深夜了。
現在的他們衣冠倒是整齊地候著,雖然面色有些倦意。
皇甫岸讓白小粥休息,他便帶著吉白龍和史官冷,去找了天齊村的村長。
天微微亮的時候,皇甫岸便過來拉她起來,說,要出神龍島了。
此時的皇甫岸居然臉上覆著銀面具,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眸。
這是要當游龍掌門了?
白小粥起來的時候,發現,本來頹廢、死寂的天齊村,居然空無一人。
都去哪兒了?
皇甫岸說,救他們都出島了!
白小粥拍手叫好!
現在瞧你們神龍教怎麼冶煉斬月。
白小粥隨著大軍出島的時候發現,水塘外面她的客棧已經倒塌。
踩踏在上面攙扶天齊村的村民的赫然是五大門派的人。
少林、天鵬、游龍、凝鳳、武道各個門派的人員穿插其間。
天鵬宗師和妙曼長老在指揮,見到白小粥,還熱切地打個招呼。
只是慧空大師不在了……
少林前面是玄慚長老……
這是要幾大門派聯合滅了神龍島?!
五大門派人那麼多,要打要殺也輪不上她!
她便到還沒倒塌的幾面牆,牆邊的櫃子裡搜尋,看看還有沒有東西。
遠處應天牽著一匹馬,站在另外一堵還沒倒下的牆角。應天在他跟前說些什麼。
帶著銀色面具走過去的皇甫岸,眼神冷冽。
白小粥見了,放下手中的抽屜,小跑上前。
應天過來恭恭敬敬地施個禮。
“什麼事啊?看著你們很凝重的樣子!”白小粥笑嘻嘻地問。
“沒個正形!”皇甫岸瞟了她一眼,眉心一皺。
“……”白小粥上下打量著自己。
自己現在紅色襯著自己的面板,很是白嫩,再加這一身赤龍門的衣裳還是挺好看的……
沒有哪兒不對啊!
整整齊齊的!
“咳咳……”應天瞧著白小粥,輕咳一聲,對著皇甫岸道,“掌門,其實,小粥……”
皇甫岸眼一瞪。
應天趕緊道:“王妃,其實也挺可愛的!”
“可愛?”皇甫岸加重這倆個字,瞥了白小粥一眼,對應龍道,“回去後,挑個人過來教禮儀!”
“是!”
“我一向是這樣的,什麼叫沒個正形?!哼!”
原來是嫌棄她沒有儀態!
白小粥目瞪口呆。
這是要唱哪一齣啊?!
“回去?去哪兒啊?”
“跟我回宮!”
“鬼要跟你回宮!”白小粥大叫一聲。
那個皇宮的火坑,誰還願意跳啊?!
引得不遠處的人側目。
皇甫岸眼睛嚮應天斜了斜,應天屈膝,道:“殿下,白府被封了,白將軍一家下獄了……”
“什麼?”
應天還對皇甫岸彙報什麼,白小粥都沒聽進去,她只是聽到說白府已經被封,白昊淵一家被下獄……
她的腦袋便“轟”一聲,砸開了!
“什麼?你……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有功之臣的嗎?”白小粥怒聲吼。
皇甫岸瞥了一眼激動萬分的白小粥,道:“回宮不?!”
能不回嗎?
家人都出事了!
白小粥還想激動,皇甫岸拉起她,就飛身上馬。
其實,白家早被封,白昊淵也早已下獄,只是,還沒最後定罪而已。
現在是定了死罪,要秋後問斬!
這事皇甫岸當然不會讓白小粥知道。
他只是想讓她知道白家有難,讓她跟她回宮而已。
“我娘……我娘怎麼樣了……”白小粥撲在馬背上,眼眶紅紅地問。
“回去才能知道!”皇甫岸抱歉地道,“對不起,這段時間太忙,讓白家……”
皇甫岸真的想說,抱歉,很抱歉!特別說看著白小粥淚眼朦朧,傷心不已的模樣。
什麼時候,她的一舉一動已經牽動了他的心?!
看到她哭,他是那麼的心痛。
一路上,快馬加鞭!
饒是這樣,回到血嵐國也是十天後的事了。
到城門,天色剛剛發白。
皇甫岸一手摟著白小粥,一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
他溫溫柔柔地道:“都到血嵐了,你先眯一下眼,等會兒帶你去見你孃親!”
白小粥這十來天幾乎沒睡好,特別是在她聽說白夫人眼睛哭瞎了後。
皇甫岸真後悔,在路上,讓白小粥停下打聽。
“我不要!我要見孃親!”白小粥聲音都啞啞的。
白小粥好後悔自己出來後,沒有託人去告訴孃親一下。
讓孃親以為她死了,日夜落淚,以致於眼睛都看不見了……
她還想著自己賺到很多錢,然後把孃親接出來呢。
不想,自己在南洲客棧裡,就沉浸在學醫製藥中……
都忘了娘……
“乖!”皇甫岸拍拍白小粥,把她往懷裡一緊,便點了她的睡穴。
白小粥昏睡了過去。
皇甫岸打馬入了城。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現在首先要睡個覺。
那麼多天的奔波勞累,睡眠不足,他覺得就是有千頭萬緒,他也可能抓不住一個。
於是--
皇甫岸進城的第一件事,找來衛天安排了一些事,傳了一些話,就是找個房間睡覺了。
晨光透過窗欞入羅帳的時候,白小粥醒了過來。
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裡。
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外面是雲頂檀木作梁的寢宮。
“在東宮了?”白小粥一時緩不過神來。
她伸展一下身子,發現手腳都被皇甫岸壓著。
他摟著她,側臥,睡得正香。
“喂喂,你說帶我去見孃親呢?”白小粥推推皇甫岸,叫道。
皇甫岸眼睛微微一睜:“讓衛天去辦了,咱們再睡會兒,等他回來了,咱們再起床!乖!”
皇甫岸又把白小粥往懷裡緊了緊。
“喂,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孃親啊!”
皇甫岸翻個身又把她壓下,聲音微啞:“要不……”
“不要!你不幫我白家洗冤屈,休想再得到我!”白小粥衣領一緊,道。
皇甫岸摟著她,修長手指點著她的俏鼻,含笑地咬上她的耳垂。
“不行!不要!”白小粥推皇甫岸,不過,感覺全身軟綿綿的。
“咦?為什麼我……四肢痠軟啊!”白小粥嘟著嘴,有些懷疑地望向皇甫岸。
皇甫岸放開手腳,無辜地道:“大概睡著了,壓到了!”
“是嗎?”
白小粥愣一下,瞧瞧自己,全身衣著整齊,不像有被脫過……
你不覺得睡一覺還衣著整齊不太正常嗎?
皇甫岸瞥了白小粥一眼,眼眸裡閃過一絲笑意。
好吧!白小粥沒想這些,她只覺得這幾天實在太累了,皇甫岸實在太困了,摟著她睡著了。
睡著的時候,壓到她身上!
白小粥知道自己擁有仁玉。
和皇甫岸以血為媒,締結相連,對皇甫岸恢復能力很快。
她懷有仁玉,什麼傷,什麼痛,睡一覺都會好的很快!
但是--
有一樣卻例外。
那就是和皇甫岸睡覺覺的時候,醒來就特別累。
白小粥和皇甫岸是仁玉締結。
仁玉恩澤白小粥,白小粥滋益了皇甫岸……
白小粥總以為是皇甫岸精力太過旺盛,天天不知疲倦地要她。
她第二天都腰痠背痛。
但是--
皇甫岸精力總是那麼旺盛!白小粥有些抱怨了。
如今,白小粥覺得自己用這個威脅皇甫岸,也是可以的。
嗯,她要還白家一個清白!
一個大功臣。
你們安陽皇族都是這樣對待有功之臣?!
白小粥想起這個又憤怒,對這個朝廷完全無感。
皇甫岸把她摟了摟:“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他輕輕地問。
“你說呢?”自己也是被迫害之一。
“以後,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皇甫岸嘆一口氣,“是我們安陽家欠你的!”
皇甫岸摟著她坐了起來,說了說,這兩年血嵐國都發生什麼事了。
白小粥離開後,皇甫岸和安陽零也進入白熾化的鬥爭。
本來毫無懸念的皇甫岸勝出。
但是,皇甫岸卻是中了咒王劍。
當上血嵐國的君王和繼承人都要用千葉蓮淨身。
皇甫岸以前因為被傳體弱,一直沒有進行這個儀式。
再說了,那時候也就皇甫岸一個兒子,淨身不淨身,都是他的!
現在,傲帝認了安陽零。
對安陽零疼愛有加。
再加以前,皇甫岸把睿王勢力拔起時,得罪了不少朝中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