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岸收起畫卷,轉身想走,走出幾步後,想了想又回頭。
此時的白小粥雖然沒有扎繃帶了,但是,額頭還纏著那麼一圈的布條。
剛才上躥下跳,被左摔右甩的,腦袋已經流血了,布條滲透血色斑斑。
“我腦袋摔壞了!”白小粥指指自己頭,扁著嘴道。
皇甫岸跨步上前,一把抓住白小粥,俯身往她身上嗅了嗅,特別是她額頭上的血。
在遠處不覺得,靠近的話,她身上透著浸人心脾的芬芳。
這個體香好像是白臨虹才具有。
“可有嗅出我是不是白臨虹少將?”白小粥可憐巴巴地瞧著皇甫岸。
“你當在下是小狗啊!”
白小粥扁扁嘴,自己現在正是山窮水盡,囊空如洗時,此時假如能認回這個將軍身份。
不說高官厚祿,榮華富貴,至少可以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飯菜吧!
也能給吳蓮花姐弟一個住處,好讓她穩穩當當地嫁出去。
白小粥覺得自己的要求實在很低!
皇甫岸皮笑肉不笑地對上白小粥可憐巴巴的目光,突然覺得這個叫白小粥的有點像哈巴狗在求收留。
皇甫岸頓時心情很好。
他站在白小粥的對面,又抖開畫卷。
“你覺得,你們除了都姓白外,還有什麼像的嗎?”
白小粥看看畫像。
畫中女子鮮衣怒馬,眼角眉梢盡透堅毅和英氣,英姿非凡。
她低頭瞧瞧自己--
鼻青臉腫,額頭還破了相,狼狽的一言難盡。
“最近沒上戰場,有點狼狽了!”白小粥理理亂髮,訕笑著道。
“噗!”
皇甫岸忍俊不禁了。
此時皇甫岸雖然感覺這位女子有幾分可愛,但是,他內心是拒絕她是白臨虹的。
白臨虹是血嵐國的驕傲。
武功高強,一敵百,殺敵四方。
這是一位單槍匹馬敢入龍潭虎穴的女將。
而這位,是對著一隻區區的熊就怕的屁滾尿流的膽小女子。
皇甫岸瞧著白小粥直皺眉。
“我真的是那個……叫白臨虹的。”白小粥被盯的頭皮發麻了。
“只是……最近我腦袋摔壞了!”白小粥艱難地道。
“失憶了?還知道自己叫白小粥?姑娘,你逗我玩吧?”
“絕對不逗你玩,那個……我撞壞了腦袋,自己姓啥名誰都忘了……吳大娘天天給我喝粥,所以……”白小粥撓撓後腦勺,乾笑。
聽說在吳家昏迷的時候,吳氏天天喂她白米粥,昨晚在鄭氏那也是喝了一碗粥……
這樣說,也沒有作假的吧!
白小粥想起吳大娘,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的。
自己就是個慫包!眼睜睜地看著吳大媽慘死!
皇甫岸哭笑不得。
難道真是摔壞腦袋後的白臨虹?
“給在下瞧瞧!”
皇甫岸身形一移,把她手腕一扣,轉個正身,手伸向白小粥的衣領。
“幹嘛?”
白小粥“嘛”字一落,衣領已經鬆散。
頓顯一片映雪肌膚,玉色生香。
皇甫岸目光順著美好的鎖骨往下探--
雪白的豐潤上側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花瓣上一個“岸”字,筆端遊進嬌嫩的花蕊裡。
一塊白如羊脂的瑩玉,在正中,光華流離。
“色狼!”白小粥大叫一聲,揚手就要給他一掌,然而--
皇甫岸手一掩,身子一退,就在三尺外。
白小粥舉著沒落下的手掌,回頭望,自己衣襟緊扣,全身整整齊齊。
剛才好像就發生過什麼事……
白小粥抬頭瞧遠處的皇甫岸,他臉色緋紅,喉結還在上下滾動。
白小粥百分百地肯定,剛才自己被非禮過!
只是,這位手腳之快猶如閃電。
這要偷香多少回才能練成這樣的手速?!
這位帥哥的印象瞬間在她心裡倒塌!
“把玉拿出來瞧瞧!”皇甫岸雖然臉色還微紅,但是,神情已經自然。
這要煉多少回,才能有這樣厚的臉皮啊!
白小粥把衣領一抓,退後一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許劫財!”
剛才帥哥扯開她的衣領,瞄一眼就退開,白小粥覺得,自己一定不是這位帥哥的菜!
劫色是不可能發生了!
劫財?她寧願被劫色!
白小粥穿越過來的時候,身無長物,除了頸上這塊玉外。
這塊玉白如羊脂,觸手溫潤,光華流動,一看就是稀罕物!
再加,它散發著淡淡的芳香,佩在身上那是遍體舒暢。
絕對是寶物!
“就瞧一眼!”
“一眼也不讓瞧!”白小粥怒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要劫財?沒門!”
“是要在下動手呢?還是你自己動手?”皇甫岸抱胸站定,氣定神閒。
“要玉沒有,要命有一條!”白小粥頭一昂,十分有骨氣地道。
白小粥對身上這塊玉那是喜歡的不得了!
說不定就是她穿越過來的“金手指”,豈會輕易相讓!
皇甫岸瞧著白小粥,唇角微揚,眼眸裡閃著笑意。
他已經起了玩心。
他身形一動。
白小粥眼睛一花。
頭突然被人拍一下。
她一愣。
回過神的時候,對面的皇甫岸已經把玩著她的瑩玉,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劫財又劫色?!”白小粥沖天一聲吼,大地抖了抖。
接著,她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了上去。
皇甫岸沒動,白小粥生生地撞上。
皇甫岸手輕輕一帶,白小粥腳一軟,就倒在他的懷抱裡。
喂,她是要殺人來著!
“放手!”白小粥抬頭,怒視。
皇甫岸笑了笑。
“誰能搶走你的玉不成?”
“你……你不是?”白小粥瞪眼。
皇甫岸把白小粥下巴一勾,挑眉瞧她。
“想多了,只是這塊玉,看著很眼熟,拿過來瞧瞧罷了。”
“瞧出什麼來了沒有?”白小粥又緊張地望著他,問。
皇甫岸把手裡的玉往她懷裡一塞:“沒有!”
“什麼也沒有?”白小粥不信。
“說說,你都還記得什麼吧!”皇甫岸也沒有放手,拉著白小粥直接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白小粥憤怒地掙扎一下,皇甫岸也雙手一鬆,放開。
“她手持弩弓,鮮衣怒馬,漫天風沙,嘶殺喊吶,她踏馬挽弓,殺敵氣勢如虹……”白小粥想起當時的情節,不禁激動。
這是位英姿颯爽的巾幗真英雄!
“她?不是你嗎?”男子望著白小粥,意味深長地問。
剛才他一扣她手脈,發現脈像薄弱,完全不似習武之人,更別說征戰沙場了。
本來很篤定的皇甫岸又開始疑惑了。
一個人,腦袋可以摔壞掉,失去記憶,但是,這與生俱來的氣質和數年累月練就的武功不可能在朝夕之間就煙消雲散了的。
“她在哪裡?”皇甫岸又問。
“她就是我啦!”
白小粥淚流滿面:忘了用第一人稱了……
“我”“她”一字之差,把自己甩出去了!
皇甫岸抖抖畫卷瞧了瞧,道:“雖然你們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是,戰神白少將的氣質不是別人可以模仿的!”
“不就是神情不像嗎?這個咱可以裝的!可以裝的!”
“你倒給我裝個!”皇甫岸抖抖畫像,抱胸站定,氣定神閒。
白小粥望著氣勢天成的白臨虹,扯扯臉,木訥了。
“這個畫師的好技術,好像我還趕不上……”
皇甫岸默默地瞧著白小粥。
白小粥被盯著不好意思了,訕笑,道:“這個……因地制宜,現在環境不容人帶這麼大的氣場,哈!”
皇甫岸嗤之以鼻:“一個人的相貌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是不可能更改的!”
是的,她只是跟白臨虹像,絕不是白臨虹!這是此時皇甫岸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