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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獸人,求放過

趁著月色以及地上幾堆還未熄滅的火把,準備讓逝者安息地下。

收拾好包袱的吳蓮花姐弟站在院子不遠處,瞧著白小粥一會兒工夫就把一院子的人都埋了。

一氣呵成,手腳利索的不像沒有武功的。

吳蓮花臉色變了變。

“女俠……剛才言語多有冒犯,蓮兒向你道歉!”吳蓮花上前微微福個身。

“孃親走了……我們難受!”吳蓮花說到最後,暗自垂著淚。

“好了,好了,理解,理解!只是以後別叫女俠了!”白小粥揮揮手。

這“女俠”很諷刺好吧?!

此時東方泛白,晨曦微露。

白小粥決定和吳蓮花姐弟告別。

白小粥一抱拳:“蓮花,小強,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無期了!”

吳蓮花擰著衣角,輕輕地抬眉,道:“小粥,我們一起走吧!人多,有個照應。”

也是,自己人生地不熟,身無分文的,的確需要一個人帶路,何況現在又沒有武功……

白小粥沉默一下:“一起走也行,但是我現在是失去武功又失憶的!比你們還慘!路上遇到困難別指望我!”

白小粥有些悶悶了。

吳小強瞧著白小粥一臉憤怒和鄙視:“姐,咱們不跟她一起走!”

吳蓮花摸摸吳小強的頭,冷冷地瞥白小粥一眼。

“沒關係,小粥有困難,我們姐弟要幫襯著點!”

雖然吳蓮花聲音輕柔,但是,白小粥覺得裡面那譏誚之意說有多重就有多重了。

白小粥抬頭四望,吳家村四周環山。

這窮山僻壤的,不認識路還真不好出去!

好吧!實在需要他們“幫襯”!

白小粥按著胸口,長吁一口氣:我忍!

黑松陵是血嵐國南邊邊境的一座小山。

吳家村這個邊陲小村,出村要繞過黑松陵山。

鬼頭寨駐紮在黑松陵山頂,時常出沒在山腳一帶。

所以,白小粥他們過黑松陵是帶著跑的。

可惜剛跑出黑松陵地帶,走上大道,吳小強就發高燒了。

這一帶還真很偏僻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戶人家,天色已發暗了。

吳蓮花上前敲門,走出一位婦人。

長得很奇葩。

身體滾圓,方正臉上鼻子又短又方,兩眉毛黑長像涼棚,涼棚底下是一對吊眼,裡面閃爍著滿滿的奸詐和計算。

人家瞟了他們一眼,伸出小胖手比了比。

“住一晚,三兩銀子,吃一頓一兩銀子,共五兩!”

聽說在山村裡,五兩夠過一年了。

“你去搶啊!”白小粥憤怒了。

吳蓮花摸著吳小強滾燙的額頭,望著婦人兩眼含淚,泫然欲泣:“大娘,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銀兩,行行好吧!讓我們住一晚,我弟弟病了!”

吳蓮花出來的時候,搜了屋子角角落落才收拾到二兩碎銀呢。

那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模樣真讓人心生疼痛。

可惜婦人鐵石心腸,完全無視吳蓮花梨花帶淚、楚楚可憐,一雙吊眼一個勁在白小粥的臉上打轉。

“方圓百里就俺一戶人家,錯過了,就要露宿荒郊野嶺!住,不住,就看你們自己了!”

說完,門“砰”一聲,關上。

“不好意思,我就是露宿荒郊野嶺也不住你家,大--媽。”

“小粥!”吳蓮花吼一聲。

白小粥背起吳小強,就要走,被吳蓮花一把攔住。

她嬌弱的模樣突然不見了,她狠狠地盯著白小粥,咬牙切齒:“蓮花只有一個親人了!”

“你身上有五兩銀子嗎?”

我去!這是幫你砍價好不好?!白小粥也恨鐵不成鋼地瞪吳蓮花。

吳蓮花焉了。

此時,門又“呀”一聲開啟。

這位婦人瞧瞧吳蓮花又瞧瞧抬腳要走的白小粥。

便笑眯眯地道:“老身也是菩薩心腸,瞧著你們兩位姑娘也是走遠途,又帶著得風寒的弟弟,就……給你降點價吧!四兩!”

臉決然,毫不退縮,便趕緊道:“瞧在這閨女哀求的份上,老孃”

白小粥沒搭理,揹著吳小強,抬腳還是要走,吳蓮花攔都攔不住。

“大娘,我……我身上只有二兩……”吳蓮花一股淚水簌簌地溢位了她的眼睛。

婦人吊眼斜了斜,瞧著一旁盛怒,立馬要走的白小粥,便道:“瞧著也真可憐!大娘就發發善心吧!二兩就二兩吧!”

吳蓮花收起眼淚,恨恨地瞪了白小粥一眼,從懷裡掏出一把碎銀遞給這位婦人,一個勁地道謝。

白小粥哀嘆一聲:對付訛詐和敲詐勒索,咱們是可以再討價還價一番的!

吳蓮花從白小粥懷裡奪過吳小強,徑直朝婦人屋子裡走去。

我去!給我臉色看?老孃幫你砍價不說,還揹你的弟弟一整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吧?!白小粥敲著發酸的手腳,暗自腹誹。

婦人掂量著手裡的碎銀,笑眯眯。

婦人斜著吊眼,瞧著她們抱進吳小強,說--

她夫家姓鄭,叫她鄭氏鄭大娘就成。

她還會醫術,是方圓百里著名的大夫。

這個……不是說方圓百里就一戶人家?這個方圓百里著名的大夫……

白小粥往窗外一望,到處是荒蕪的草莽。

不過,白小粥這具身體傷本來還沒痊癒,醒來又一直勞累,白小粥也覺得快撐不住了,也沒有精力跟這位奸詐的鄭大娘鬥智鬥勇。

於是,白小粥要了一碗粥灌下肚,就去裡屋睡下了。

白小粥酣然大睡的時候,吳蓮花還在擰著毛巾給吳小強擦額頭。

鄭氏坐在床邊,笑眯眯地說,這病她可以藥到病除!

吳蓮花趕緊問,能不能給她弟弟看病?!

鄭氏打量著清秀模樣的吳蓮花,說,她有個兒子已經三十八……

吳蓮花嫉恨地指指在另一床熟睡的白小粥,意味深長。

鄭氏瞟了白小粥一眼,明眸皓齒的比吳蓮花漂亮多了,她立馬馬吊眼發亮。

……

睡的跟死豬一樣的白小粥當然不知道自己在睡夢中,被賣了。

白小粥在硬木板上睡一晚。

這一夜沉睡無夢。

第二天大清早起來,神清氣爽。

鄭氏還沒起床,吳蓮花趴在吳小強的床前,也睡著了。

白小粥上前覆吳小強的額,燒似乎退了。

白小粥覺得自己的傷痛和精神氣都恢復的很快!

今個兒,她又驚奇地發現,她手上的水泡紅腫,一夜之間都消失了!

白小粥走出屋子,在院子裡練了一通拳。

好吧!其實她不會打拳,就是踢踢石頭,拍拍小樹。

然而,白嫩的小手又開始紅腫,手心甚至被劃破,滲出一絲絲血來。

怎麼那麼不經打啊?!

以前小沙丘上殺敵如虹的氣勢呢?在小橋上吊打強盜山賊的力量呢?

現在,手心手背都是傷!

白小粥抹抹淚,決定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金手指”跟隨一道閃電而來,瞬間,自己就成大神。

白小粥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一會兒,就走進了一片森林裡。

她本來想,去森林裡打不著山豬野兔的,撿幾個鳥蛋,拔點能吃野草也行。

誰知--

爬樹掏鳥蛋,摔著了屁股;拔野草毒蛇竄出來“嘶嘶”叫;至於進密林打山豬野兔……那只是想想而已。

白小粥唉聲嘆氣地在靠著一棵大樹坐下。

唉!小說裡都是主角一不留神就有奇遇的,怎麼自己很留神了,還那麼倒黴!

她雙手合十,反覆地,真誠地祈禱著。

“天靈靈,地靈靈,掉個餡餅,扳開是黃金!”

“天靈靈,地靈靈,掉個餡餅,扳開是黃金!”

……

一會兒,就聽樹上“噗”一聲輕笑。

“有人?”白小粥猛地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隻毛茸茸的大黑熊。

這隻熊體格粗壯,四肢發達,一身黑乎乎的長毛。

它俯身對著她“嘿嘿”發笑。

笑的她毛骨悚然。

不掉餡餅也罷,居然來了一個大黑熊來……

白小粥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