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依託水浮城,拾級千階瞻西峰,一江如帶隔兩州,雲捲雲舒過江松。這就是名聞天下的西山呀!”
金城是一座千年文化名城,曾經誕生過一位大文豪,也是三國東吳古都,江邊有座名山叫西山,既是古戰場戰略要地,也是一處古人修仙福地。
金城醫學院中醫藥系針灸推拿專業大一生高澄到校報名,之後懷著無比崇拜的心情去一覽西山,除將來賴以謀生的醫學外,道學和文學是他最重要的興趣愛好。
高澄一邊觀賞美景,一邊憑弔古蹟,不時發出感嘆聲。
孫公秉承父兄命,十五受命做縣令,舉賢任能英豪歸,縱橫捭闔霸業勤。剿撫山越固江東,攻滅黃祖夏口進,聯劉抗曹戰赤壁,三分天下鼎足新。航海屯田設郡縣,賞罰決斷有膽謀,二十四載興霸業,生子當如孫仲謀!
“糟糕!”突然,正在臺階處琢磨著詞律的高澄腳下一滑翻下山坡,連翻帶滾,跌至一個洞口。
高澄醒來時,感到渾身疼痛,手腳痠軟,衣服多處被扯破,手掌破皮流血,有血從額頭流到面部,大難不死,真是驚險啊!
這個洞口比較隱秘,被密密麻麻的枝葉遮掩,僅留一線,莫非高澄剛好摔在洞口,從山上觀望根本難以察覺。
他心想此山曾有古隱士修煉,自已是否像武俠小說描寫或遊戲設定的那樣,大難不死觸發奇遇呢?嗯,進去一探究竟吧,又想洞內可能有毒蛇猛獸,行動還得穩健點!
入得洞內,石壁有斧鑿痕跡,由窄漸寬,彎彎曲曲,高澄見光線漸暗,便開啟手機光照路。
走了十多分鐘,突然周邊寬闊起來,有一石桌和兩個石凳,桌上擺著一幅圍棋,黑白子星羅分佈。
高澄還發現石凳兩邊各插一面錦織小旗,黑子坐位處是黑旗,黑旗上正中處繡著隸書“洪”字,白子坐位處是白旗,白旗上正中繡著隸書“季”字,旗柄質地如玄鐵,略感沉重。
高澄摸了下棋盤和棋子,感受到冰冷如寒鐵,也是異常沉重,觀察這局棋,似乎黑棋將白棋分割包圍,制勝在望。
高澄左手拿起“洪”字黑旗,右手拿起“季”字白旗,對向同時揮舞,又同時向外分開,奇事發生了!
黑白棋交錯落子,棋局快速變換,越來越快,升騰起黑白強光,整個棋局變幻成一副太極陰陽魚圖,高速旋轉,形成一個渦流旋洞。
“唉呀!我飛起來了?!“高澄感到耀眼光芒閃過,自己被一股巨大吸引力帶起,鑽向朝那旋洞,一陣天旋地轉,剎那間失去知覺。
等高澄醒來時,發現自己居然睡在一張古代床上,房間是古代佈局擺設,身上穿著古代錦衣長袍,腦中各種資訊蜂踴而來,頭如針扎,“我在哪?”
他發現在他床頭邊上擺放著一黑一白兩面錦旗,它們不是西山那處神秘山洞裡的物品嗎?隨身而來此地,這是怎麼回事!
不可思議,難道自己像網文小說裡寫的穿越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啦?!“那麼,我這一世是誰呢?”
腦海裡傳來前身資訊:商朝金城廣裡的大戶子弟高澄(小名玉成)擅長針灸,不論病人窮富都給治,一日採藥西山,不慎跌崖身傷,臥床不起月餘。
想必自己這個華夏現代人意外魂穿到這同名古人身上,那麼自己實際在遊西山時己身遭失足意外而亡,竟然是透過棋緣重活了!
“少爺,你醒過來啦!我去喊老爺老夫人來!”一位瘦弱而年輕的青衣人一手端藥碗,一手推開房門,見高澄在房間邊走邊張望,欣喜若狂。
高澄心知他定是這世高澄的僕人,當下心中一動。
“慢著!”高澄喊停他,模仿古人說話,“我問你幾件事,勿驚慌,勿扯謊?!”
青衣僕人緊張地望著他,結結巴巴地說:“少…爺,你墜崖不關我事呀!我當時拉…拉了你,…只扯下你一片袖子啊!”
高澄哭笑不得,拍了拍他肩膀,微笑著說:“這是意外,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人追責!我也沒怪你照顧不周!”
青衣僕人道:“少爺,老爺說了這次請來大商第一名醫崑崙山陸神醫,如再救不活少爺,就將小川我賣給別人為奴!”說完嗚嗚嗚哭出聲來。
高澄默然一會,說:“我問你,我們大商現在是誰在做王?我待你如何?”
“少爺,你是病糊塗了嗎?是殷商王朝帝辛呀!你喜歡道學,求長生,老爺不同意,怕高家無後,讓崑崙山陸神醫指點你,你才繼續從醫呀!少爺心腸慈善,待我恩重如山,但為人耿直,常常對庸醫檢舉揭發,得罪了不少同行!老爺懷疑你墜崖有因……還懷疑府中有奸細,沒有證據,託至交封侯謝郡守暗中調查……”
高澄再度默然,暗道,沒有機緣很難回到華夏時代,這一世是穿越到了封神世界,恐怕風波少不了,但也得幹一番不平凡事業,不能庸碌而活。
這世界還有少量靈氣,遠遠不足支撐大能修行,天道大則在崩潰,各路仙人紛紛跳出小世界,封神大劫並不遠了。戰火燃燒,修道長生,嗯,這條道仍需探索。
高澄與父母見面請了安,他父母高興萬分,父親高安撫須道:“陸神醫真妙手仁心也,澄兒你可要知恩圖報哦!澄兒啊,世道艱辛,從醫修道行事須穩健呀!”
高澄笑答:“是,孩兒有領悟,自當謹言敏行。”他仔細回想前世書上網文中獲知的封神世界的故事,思索這個世界遊戲規則,逐漸習慣在這個異於歷史上商朝的平行世界生存下去。
穿越者似乎有金手指,我的金手指在哪?他望著床頭兩面錦旗,眼睛放出異芒,嘿嘿。
這一天來了個老年乞丐,躺在路邊上,小腿長著爛瘡,又是膿又是血,臭不可聞。
街坊們怕他死了,每天給他送點吃的。
高澄可憐他,便派人把他扶到家安頓在偏房。
僕人們嫌他臭,捂著鼻子遠遠地站著。
高澄發揮醫學特長,親自給他針灸,天天供他飯菜。
過了幾天,乞丐變得饞了,要吃湯煮的面,僕人高福怒罵了他一頓。
高澄知道了,打發高福給他麵食。
沒過多久,乞丐又要酒肉,高福就跑來報告高澄說:“這個要飯的太可笑了!原先在路上躺著的時候,一天連一頓飯也吃不上。現在可好,一天三頓還嫌差;給了面又要酒肉,這麼貪吃,就該把他扔回大路上去!”
高澄問高福:“他的瘡怎麼樣了?”
高福說:“痂快掉了,好像可以走路了。我看他是故意呻吟,裝著喊痛。”
高澄說:“唉,給他酒肉能花幾個錢?等他恢復了健康,總不會把咱當吝細鬼吧。”
高福假意答應,卻不照辦,還跟家僕一起笑話主人傻。
高福投靠陰狠潑辣的高安的二夫人,幫助排擠大夫人,陰謀奪取高氏家族內庫財權,處處陽奉陰違,暗中製造矛盾,中傷高澄尋仙問道不務正業,難承家業,壞其德名。
幸好高安閱人無數,識破他煽風點火,心中自有一本帳,而這世高澄行事穩健,沒那麼容易上當。
第二天,高澄親自去看乞丐,乞丐跛著腳站起來,感謝他:“承蒙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真感激不盡。只是瘡剛痊癒,還沒完全康復,想吃點好的解解饞。”
高澄這才知道他原來的命令高福並未執行,便把高福喊來痛打一頓,命令他馬上給乞丐送酒肉來,還要把酒燙熱。
高澄內心剛直不阿,迅速決斷,趁機替前世無甚心機的高澄少爺一報欺凌之怨。
高福眼睛滴溜轉,記恨起乞丐,到了夜裡,他用火把偏房燒了,卻喊:“失火了!快救火!”
高澄趕緊起來一看,偏房已變成一片瓦礫,惋惜地說:“唉,乞丐完了。”
他趕快督促大家把火救滅,這時,眾人才看見乞丐正躺在火堆裡呼呼大睡。
眾人把他推醒,乞丐睜眼一看,故作驚訝說:“咦!屋子哪去了?”
街坊這才知道他不是平常人。高澄也更加敬重他,請他到客房裡去住,給他換上新衣服,天天與自己在一起。
高福在接受州衙調查時,稱與高川在一起,有不在場證據,高安沉默不語,暗中觀察。
“先生尊姓大名?”高澄問乞丐。
“陳九。”乞丐答。高澄心知此必高人化名。
又住了幾天,模樣也顯得光鮮了,而且談吐不凡,棋下得也好,高澄常輸給他,就天天跟他學棋藝,還真學到了一些弈術。
這樣過了半年,乞丐也不說走,高澄也是一刻也不離他。
即使來了貴客,也叫上乞丐一起飲酒。
席間擲骰子作酒令,陳九就替高澄猜點數,每猜必準,高澄很驚奇。
高澄知道他不是凡人,常求他顯露本事,詢問神仙長生久視之道,陳九說:“呵呵,先生高看,我是無家可歸的野鶴,得過且過的酒肉之徒,我真沒什麼本事。”
有天,陳九說:“我想走了,過去受你的大恩,今天我設小宴請你,你別帶旁人。”
高澄說:“咱在一起處得好好的,怎麼忽然要走?你一個錢也沒有,我哪能去叨擾你呢。”
陳九很堅決地說:“一杯酒能花幾個錢!”高澄說:“去哪兒呢?”
陳九回答說:“去你後花園。”
這時正是嚴冬,高澄怕花園亭子裡冷,陳九說:“不礙事。”
高澄就跟他到了園子裡。
一進園子,猛覺氣候立刻暖和得像陽春三月,進了亭子,更暖和了。
成群的珍奇鳥類一起展開歌喉嗚叫,彷彿暮春時節。
亭子中的案子、茶几都鑲嵌著瑪瑙玉器。
還有一架水晶屏風晶瑩光亮得可以照人,院子裡花樹搖曳,有的正花,有的花落。
其間有一種小鳥,白如雪,飛來飛去地叫喚,聲音很好聽。
他用手去摸,卻什麼也沒有。
高澄愣了半天才坐下,又見一隻鸜鵒八哥)在架上學人說話:“上茶!”
一會兒就見一隻丹鳳鳥叼著紅玉盤飛來,盤中有兩隻玻璃杯,杯中盛著香茶,來到高澄面前,伸著長脖子,恭敬地站著。
高澄行拱手禮,丹鳳鳥落落大方連抖幾下雙翅。
等高澄飲了,放回茶杯,丹鳳鳥又叼起紅玉盤子,展翅飛去。鸜鵒又叫:“上酒!”
馬上就從太陽裡飛來一隻青鸞、一隻黃鶴,一隻叼酒壺,一隻叼酒杯,放在桌上。
又有許多鳥兒送來菜餚,紛紛揚揚,鼓翅聲不絕於耳。
不大功夫,山珍海味擺滿了桌案。
席上,陳九見高澄酒量很大,說:“您是海量,得用大杯。”
高澄反而認為陳九深不可測,談起乞討異聞,妖魔精怪,精神百倍,口若懸河。
鸜鵒又叫:“大杯伺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