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是肯定知曉江淮侯府形勢的,所以他肯定也能明白是什麼讓傅雲嘉說出這番話的。
遙想起當年在雲州的哪一個晚上,她和自己說的話,哪裡像一個十歲大的小女孩能說出來的。
後來也隱隱聽蕭璟珩說過,她身上也肩負著江淮侯府的責任。
一個侯府的重擔需要一個女子來擔起嗎?這是他最為不解的。
“你……”蕭致正要問出聲,卻又被傅雲嘉給截斷了。
“不知景王有幾分把握?”
這個蕭致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明明是有八分把握的,可經傅雲嘉這麼說,就只剩下五分了。
見蕭致抿唇,她就知道了答案。
“今晚打擾了,我這就告辭吧.”
“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有之荷和嚴維就足夠了.”
蕭致有些訕訕,這兩個人他都知道,是蕭璟珩身邊的人。
將傅雲嘉送走了,蕭致總覺得自己心中有些空空的。
傅雲嘉在回府的半路上被劫走了,是被蕭璟珩給劫走的。
“世子這是做什麼?”
她是有些生氣的,因為之荷和嚴維之中,肯定有人將她去見蕭致的訊息告訴了蕭璟珩。
不然蕭璟珩怎麼能在半道兒上劫了她,還是那麼的粗魯,直接將她拽著就走的那種。
“不做什麼,倒是想問問你在做什麼.”
蕭璟珩語氣淡漠,還冷哼了一聲。
似乎帶著一些不滿。
“呵……世子說過的話莫不是這麼快就忘了,您說,我若是麼,不如直接去問景王.”
傅雲嘉不介意提醒他一下。
她知道蕭璟珩一定不會忘記,可她就想激一激他,心裡舒坦。
果見蕭璟珩臉微微漲紅,這樣的形態還真從未見過,倒也稀奇。
忽然之間,剛才的怒氣好像消散了不少。
“讓你找蕭致你就找蕭致,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蕭璟珩見著傅雲嘉那張不肯認輸的倔臉,聽著那聲世子,覺得無比刺耳。
以前不都直呼其名的嗎?“景王心善,我一問,他便回答了我,不像某些人,明明知道,卻又不肯告訴我,如今還要怪我,找了別人……唔……”傅雲嘉有心想吐槽,心裡就有無數的話往外跑,可是還沒說完,面前蕭璟珩的臉突然放大了數倍。
嘴唇上一熱,傅雲嘉腦子一懵。
什麼情況,她好像,被非禮了?腦海中浮現出,上次她落水的那一幕,唇上也是這種感覺。
心好像漏跳了一拍,也忘記了去推開蕭璟珩。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璟珩才慢慢將她放開,自己也有些手足無措。
他也是看剛剛傅雲嘉不停地嘮叨,忍不住想要打斷她,誰知就直接湊了上去。
傅雲嘉的臉霎時間就紅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上一次是迫不得已,這一次呢?他對傅雲嘉好像不再只是之前簡單合作的關係了,不然,為何當知道她去找蕭致時,他心裡那個滋味啊。
就想把趕緊把她抓回來的感覺。
他知道蕭致對傅雲嘉的心思,可是她不知道啊。
蕭致知道傅雲嘉主動要見他,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了吧。
要不是因為礙著他和傅雲嘉是聖上賜婚這層關係,他恐怕就不會這麼安分沉默了吧。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一個手掌的距離,僵持著。
“那個,我……”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出聲,又是一陣尷尬。
“你是我的未婚妻,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蕭璟珩略帶霸氣道。
傅雲嘉斜了他一眼,“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在意我這未婚妻的身份.”
蕭璟珩一噎,隨後又道,“是嗎?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傅雲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說不好吧,可他確實又幫了自己很多,說好吧,好像又是建立在兩人合作的基礎上。
可現在,兩人談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了。
“世子一直對我很好.”
她訕訕笑道。
可蕭璟珩卻蹙起了眉頭,“蕭璟珩.”
“什麼?”
傅雲嘉不解?“叫我蕭璟珩.”
世子聽起來彆扭的很。
“嗯.”
傅雲嘉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萌動,極其細微,可她又極其敏感。
“今日,我們不妨就把話說開吧.”
蕭璟珩嘆了口氣,說道。
這語氣讓傅雲嘉覺得,有種他要和自己解除關係的感覺。
可事實當然不可能是這樣的“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聽著呢.”
傅雲嘉看著他,點頭道。
沒有叫他世子,也沒有叫他蕭璟珩。
因為她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這三個字,要從她口中說出來,就有些困難了。
蕭璟珩突然又逼近了一步,傅雲嘉本能地想要往後退,卻反被他逼到了牆角去,沒了退路。
“你有話就說,也不用離這麼近吧.”
傅雲嘉手貼著牆,頭微微偏過去,不想與他對視。
“阿棠.”
隔了許久,才從蕭璟珩的嘴裡輕吐出這兩個字,帶著些些的曖昧氣息。
傅雲嘉聽得心裡一酥,腿都有點不受控制地發軟了。
“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蕭璟珩聲音有點小,可是兩人隔的近,傅雲嘉將一字一句聽得真真切切的。
傅雲嘉緩緩將頭轉過來,對上蕭璟珩的眸子,發現其中有以前不曾見過的光彩。
那是什麼,叫做喜歡嗎?對她傅雲嘉的喜歡?“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傅雲嘉只愣愣地來了一句。
她上一世在感情上輸的太慘了,所以這一世,她總是有些畏懼。
她知道經過這麼多的接觸,和先前的種種看來,自己也許對蕭璟珩是動了心的,可是卻被上一世的慘痛經歷,深深地壓了下去。
可現在蕭璟珩又告訴她,他喜歡上她了?這她就不那麼淡定了。
她對於感情有了畏懼,但還是存在著一絲幻想的吧。
只不過畏懼大於幻想罷了。
蕭璟珩,真的太優秀了,優秀到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反而會給他添不少的麻煩。
她不想給自己一種錯覺,自己和他一開始的接觸。
明明都是為了江淮侯府,那麼現在呢?真的是感情大於利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