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江晴率先收回眸光，她一個側身就要下床。
一雙纖白的手輕按著她的肩膀，一下子將她轉過身來。
江晴被迫對上季喆嶼的目光，她這下無處躲避了。
女人的杏眸含情脈脈，大概是昨晚餘溫未過，她臉上還暈染著淡淡的粉色，像是打了腮紅。
就像是一隻小白兔，格外動人。
想起昨夜的種種，季喆嶼按捺不住又吻上江晴。
江晴沒有拒絕，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昨晚的一切都發生了，雖然他被下藥，可她是自願的，沒有否認的必要。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季喆嶼，直到面前的男人察覺。
琥珀色的眼眸裡還有淡淡的氤氳，他靠在她的肩上，聲音少有的粗重。
“經過昨晚一夜，你就徹底是我的了。”
他抓著她，生怕她否認似的。
江晴半晌沒說話，季喆嶼回眸，卻見她眸光已經變得冷靜。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你昨晚是被你爺爺下藥的，你知道吧？”
季喆嶼眼底閃過掙扎，“江晴，我知道我爺爺，母親都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我不求你不要記怪我，但求你不要不理我。”
季喆嶼垂著眸子。
在江晴面前，他臉上早已沒有曾經的桀驁，反而是極盡的卑微。
江晴認真地看著季喆嶼，“不會，但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一個翻身起床，利落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也把季喆嶼的衣服扔給他，“你爺爺的人恐怕馬上就要來了。”
話畢，門外傳來敲門聲，然後是管家的聲音。
“少爺和江小姐醒了嗎？樓下已經準備好早餐了。”
季喆嶼和江晴對視一眼，朝著門外吼道，“馬上就好！”
不一會兒，兩人下樓，季喆嶼一直跟在江晴身後。
樓下，巨型餐桌擺在那，頭尾都放著兩個巨大的蠟燭，江晴下樓，見季晟坐在主位，好像是宗教頭子一般給人詭秘的感覺。
她抿唇。
認清現實吧！江晴！
那個曾經你敬愛的季爺爺根本就是假的，眼前的這個才是真實的！畢竟，誰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陌生人好呢？
她笑，極盡諷刺。
“你們來了，坐吧。”
江晴很快調整了心情，她拉開座椅坐下，開始吃早餐，季晟對她的好奇多了一點。
“不怕我下毒？”
“毒死我對您沒好處。”
江晴語氣淡定，繼續切牛排，她嚐了一口，好似真的在品嚐美食，“嗯！味道不錯！”
季晟身體後仰了一下，他彎唇看著這個晚輩，眼底透著幾分讚賞。
一抬頭，就看到自已的孫子虎視眈眈地等著他，似乎和他有深仇大恨。
從一開始，他的確就欣賞江晴，反倒是自已的孫子，沉迷於情愛，一點都不像他。
“站著幹什麼？坐下！”
季喆嶼始終瞪著他，“我媽呢？”
季晟不語，臉上微怒，“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
“你算是長輩嗎？”
氣氛一瞬間變得氣壓極低。
江晴不說話，但她切牛排的聲音都變得很大，刺啦刺啦，一下一下的，在空氣裡變得尤為刺耳。
季晟冷笑一聲，“你媽不會有事，只是會睡上幾天而已。”
“為什麼？”
“她太吵了！”季晟怒目瞪著季喆嶼，“你和你媽一樣聒噪。”
很平靜的語氣，卻暗藏殺氣。
季喆嶼冷笑一聲，他把椅子狠狠砸在地上，一旁很快有人過來抱緊他。
“就這樣？你還想讓我放了你媽？你還當我是你爺爺，所以才敢在我面前這麼放肆！你可知，如果是其他人，現在是什麼下場？”
江晴第一次看到季晟臉上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就連那雙眼睛都彷彿不是人間的似的。
季喆嶼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季晟。
“你可以不把我當孫子，畢竟，我已經不把你當爺爺了。”
一柺杖狠狠砸過來。
季喆嶼冷笑，“除了這個，你還會幹什麼？你憑什麼還抓著我媽？你把我媽抓起來，還對我下藥，和江晴……”他盯著江晴，眸光柔和了片刻，又冰冷起來，“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江晴，你恐怕不能參加接下來施家的新品釋出會了。”
江晴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原來，這才是季晟的目的。
“就算是商業上，也應該是公平競爭。你用這種卑鄙伎倆不會有人真心臣服你的。”
“江小姐錯了，商場上，爾虞我詐是十分正常。江小姐既然這麼高風亮節，恐怕是不懂商場上的規矩。”
江晴冷笑一聲，“我當然不懂！畢竟，我只是一個制香的，又不是什麼商人。”
“話已經挑明瞭，你們就在這安心待著吧。施家的新品釋出會結束，我就會讓你們出去。”
季晟起身離開。
偌大的餐廳只剩下江晴和季喆嶼兩人。
江晴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吃牛排。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江晴抬眸看一眼季喆嶼，又垂下眼眸。
“哦……”
她的語氣淡淡的。
“我寧願你狠狠罵我幾句，也不願你這麼輕描淡寫的帶過。”
季喆嶼垂頭喪氣，看上去情緒不高。
江晴眸光依舊是淡淡的，“其實，我更喜歡從前那個季喆嶼，永遠昂著頭，永遠驕傲的季喆嶼。”
季喆嶼恐怕不知道，對於出身寒微的江晴來說，季喆嶼就像是一抹熱烈的驕陽。
他太不一樣了，儘管他表現得那麼桀驁 令人討厭，可都不能抹滅掉一點，他就是天生含著金湯匙的男人，就是和江晴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你很幸運，也很不幸，不過，你還是比大多數人幸運。”
江晴唇角的笑暖暖的，她安靜的看著季喆嶼。
季喆嶼盯著她，“你是認真的？”
江晴嘆了一口氣，“還是想想咱們怎麼出去吧。”
她和施家簽訂了合約，不能違約，也不能言而無信。
提起施家，季喆嶼心裡萬般不是滋味，可想到江晴昨晚，他硬是嚥下了一切。
罷了！
江晴現在已經是他的人，那個姓施的小子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