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喆嶼只覺一陣寒光閃過，他從小也是被送到過訓練營的，當下，眼疾手快，幾乎是下意識的擋在了江晴的前面。
然後，好像是又什麼東西濺落在了江晴的臉上。
江晴看著季喆嶼從面前慢慢跌落，腦子彷彿是瞬間短路，不會思考了似的。
一直到她看到季喆嶼的胸前彷彿是開了大片大片的荼蘼花後，這才反應過來，馬上叫人。
“來人！打120！”
一直等120來，季喆嶼被抬到救護車上，江晴都是懵的。
醫院。
通道里傳來高跟鞋和拄著柺杖的聲音。
江晴剛抬手，就被人狠狠掌了摑。
這聲音在走廊裡顯得格外的大。
“你這個賤人！是成心要害死喆嶼是不是？！”
季老爺子剛和醫生溝透過，一扭頭就看到這邊吵鬧的兩人，他到底格局大，怒吼，“夠了！”
季母壓下怒火，眼神卻狠狠朝著江晴剜去，恨不得當場將她抽筋剝皮似的。
季老爺子沉重的看著江晴，“江晴，隨我來。”
江晴點了點頭，跟在了季老爺子身後。
兩人到了醫院門口，雨絲裹挾著涼風砸過來。
管家馬上過來給季老爺子披上了風衣。
季老爺子給了管家一個眼神，管家立刻屏退在一米之外。
季老爺子神色嚴肅。
“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晴蹙眉，卻還是將事實告訴了季老爺子。
若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值得江晴信任，那必然要算上季老爺子。如果沒有季老爺子，就沒有今天的她。
“混賬！”
季老爺子眼底閃著威嚴和怒火，“竟然有人敢針對我們季家的人，看來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江晴可以省略了自已朋友給她爆的料，他們本來就是掙得“情報”費，不能斷人財路。
“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謝謝爺爺。”
江晴眼底發熱。
季老爺子也有些心疼，畢竟江晴說到底還很年輕，他輕輕拍了拍江晴的肩膀。
“老爺！少爺醒了！”
——
病房。
季喆嶼臉色蒼白的躺在那，他臉上的囂張跋扈也因為生病消失了大半，整個人都透著憔悴，一雙平日裡慣會懟人的唇是那麼的蒼白。
“喆嶼，你醒了！”
季母站在季喆嶼的身旁，一雙眼睛湧出淚水。
“媽，讓你擔心了。”
季母連忙看向一旁的季老爺子，“你爺爺也很擔心你，一晚上都沒睡。”
季喆嶼艱難的轉頭，看著季老爺子。
季老爺子雖然臉上沒有笑容，可一雙佈滿溝壑的眼底卻是深深的擔憂。
似乎很少看到爺爺這副樣子，季喆嶼眸子裡有幾分詫異，卻還是笑著。
江晴始終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可季喆嶼的目光卻有意要找尋她似的，一雙眸子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有很多話要跟她說。
季老爺子瞬間明白了，招呼身邊的人都離開。
儘管季母異常的不情願，卻還是走了，只能用眼神警告江晴。
門被關上，季喆嶼盯著江晴，他的聲音無比沙啞。
“我是因為誰成這樣的？”
江晴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一下子也不走神了，來到病床前。
季喆嶼像是一個大爺，指揮她。
“吃蘋果。”
江晴就去削皮，她眼眸低垂著，看上去乖巧極了。
季喆嶼很享受這一刻，如果江晴不開口說話的話。
“你為什麼要救我？”
“……”
“如果我死了，沒人跟你爭小淵的撫養權，我手上季家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也是繼承人。我死了，對你百利無一害。”
季喆嶼對上江晴不解的目光，忽然冷笑了一聲。
“是啊，你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江晴不語。
窗外的月光靜靜的流淌著，房間裡只有輸液的點滴聲和江晴削蘋果的聲音。
“可能是活得太無聊了，你死了，反而有點捨不得。”
江晴本來正在削蘋果，聽到這話，一瞬間瞪著季喆嶼。
聽聽，這是人話嗎？
不過，這才符合季喆嶼的性格吧。
“不管怎樣，今晚都要謝謝你。”
“打算怎麼謝我？”
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
喜歡追討一些承諾。
可是，很麻煩耶。
江晴無奈的捂著額頭，“你想要怎麼謝呢？”
“很簡單，我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所以，這些天，你得衣不解帶的照顧我。”
江晴瞪著季喆嶼。
照顧這種事不應該是秦曼曼來嗎？他們兩個關係明顯更親密好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秦曼曼有抑鬱症，況且，身體不好。你來照顧我再合適不過。”
“喆嶼！”
門忽然被推開。
秦曼曼裹挾著一陣風從外面衝進來。
她站在季喆嶼的身旁，氣喘吁吁的，顯然是一路著急的狂奔而來。
江晴自覺的給秦曼曼讓出位置。
“喆嶼，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你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說完，她怒目注視著江晴。
江晴自知理虧，不過，覺得還是由季喆嶼解釋比較好。
“江晴，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你害喆嶼變成這樣的？我就知道，你就是一個害人精！你非要讓喆嶼死了才算是不是？”
江晴雖然理虧，並不代表嘴巴死了。
“秦曼曼，你說話客氣點！雖然季喆嶼病了是因為我，但我對季喆嶼沒什麼惡意，你不用惡語中傷我。”
秦曼曼死盯著江晴，眼底充滿了怨毒。
這個女人，怎麼沒死？
偏偏還讓喆嶼受傷了！
剛才，若不是她衝進來，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會發生什麼。
“不過，也真是奇怪。季喆嶼剛病倒你就來了。秦小姐的訊息真靈通啊。”
“我……”秦曼曼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心虛，“是阿姨告訴我的。”
“哦……”
江晴的眼神意味深長，彷彿是知道些什麼。
季喆嶼看著兩個女人為了自已爭吵，只覺得煩悶。
媽也是的，怎麼把曼曼叫來了。
“曼曼，你身體不好，回去吧。這些天你找楊峰過去照顧你一下，我實在是分身乏術了。”
“說什麼呢？喆嶼！你現在都成這副樣子了！我當然要在你身邊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