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
施容唇角依舊勾著笑容。
江晴甚至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從來都不會黑臉。
風拂面，兩人之間的沉默就好像是平靜的湖面，誰也沒有打破。
“作為謝禮，陪我去一個地方。”
江晴來不及拒絕，人已經被施容拉著離開。
她看著施容落在她胳膊上的手，睜大了眼睛，最後腦海裡浮現出剛才施容的話。
他沒有追自已。
所以，這一切只是自已想多了。
俗稱自戀。
江晴默默的掙脫開了施容的手，“呵呵，我自已可以走。”
施容挑眉，沒再說什麼。
二人驅車到了一處精緻的房子處停下，江晴被施容帶著進去。
一推開房門，江晴彷彿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裡，各種各樣的香水瓶子琳琅滿目。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青檸的香氣。
忽然，從裡面探出一個人頭。
老人鬍子蓄得很長，臉型瘦長，一張臉上還戴著一副大大的圓框眼鏡，他眯著眼睛打量著這邊。
“施容，你小子是帶了什麼人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老頭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一個朋友。也是香料愛好者，來你這逛逛。”
老頭瞬間傲嬌起來，他摸著自已花白的鬍子，“我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施容一笑，“自然是知道，但我覺得這個人，你一定會很滿意。”
“哦？”老頭隔著鏡框打量江晴，比起剛才多了幾分認真。
江晴微微一笑，傾斜了身體鞠躬。
“你……是幹什麼的？”
“我……無業。”
江晴本來想說是季氏的員工，可轉念一想，自已已經被開除了。
沒必要去哪都拿出那個標籤。
老頭的眼神比起剛才竟然多了幾分神采奕奕，反而是揹著手繞著江晴開始審視。
“無名小輩，你怎麼會把這種人帶過來？”
老頭的語氣裡透著責備，顯然是看不上江晴的。
施容卻淡定從容的很，只是一笑，卻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似乎早就料到江晴能夠應對好這樣的場景似的。
他竟然小看自已？
江晴挑眉，不過，卻並沒因為別人的看不起而心生怨氣。她現在全身心都落在這房間的香氣中，閉上眼睛輕輕感受著。
“梔子，木蘭，夏日雨後的露水，還有一味是……青草的味道……”
本來撇嘴打算走的老頭忽然停下腳步，他回頭眯著眼看著江晴，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是怎麼聞出夏日雨後的露水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一聞就聞出來了。”
老頭眼神大驚，看著施容，施容聳肩。
老頭又走到江晴的身旁，在她身旁踱步了好一會兒，最終點點頭，“我這桌子上的香料很多，只要你能猜對二十種，我就收你為徒。”
江晴的臉上寫滿震驚，連忙擺手，“你誤會了！我只是跟著施家二少爺來參觀的，並沒有想要拜師學藝的心思。”
老頭張了張嘴，顯然是有些氣急敗壞，又著急地看向了施容。
施容輕笑著，來到江晴身邊介紹，“你眼前的這位是國際知名的調香師基米羅的後代傳人。”
江晴依然是滿臉疑問，“基米羅是誰？”
施容嘴角不斷的抽搐，一臉石化的看著江晴。
江晴尷尬的笑了笑，“很抱歉啊，我不是在裝。而是很多國際上的制香名人我都不認識。我只是一個鄉下來的村野丫頭。但是我喜歡制香，目前最想要做的就是留在季氏，成為季氏的員工。”
“可據我所知，季氏已經把你開除了。”
江晴的手默默握緊，她咬緊嘴唇，沒有說話。
“下個月，國際制香大賽就要開始了。你如果能夠在大賽中脫穎而出，一定會讓季氏刮目相看。”
讓季氏刮目相看？
“你不是很討厭季喆嶼嗎？”
耳邊忽然落下一句話。
江晴猛地看向施容，忽然笑了，“你是想要成為你的手下？”
施容並沒有否認，“我們施家是百年書香世家，而且論制香也有百餘年的歷史。季家本來就是剛投入在制香這個行業，跟我們施家是沒得比的。如果你想要在制香行業發展，以你的天賦，肯定是在施家更合適。”
江晴明白施容的意思，“我想要考慮一下。”
“可以。這裡，隨時歡迎你來。”
——
一整個晚上，江晴都在思考這件事。
手機忽然響了，是季喆嶼打來的。
江晴現在看到這個人就煩，索性直接結束通話。
接連結束通話了幾個電話，門口傳來劇烈的敲門聲，像是要把門給砸爛了似的。
江晴開啟門，看到季喆嶼怒著一張臉站在門口。
他徑直走向屋內，拿起江晴的手機就質問。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江晴一把把手機搶過，“我想接就接。”
季喆嶼盯著江晴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氣笑了，“江晴，你是不是忘了自已的身份了？你只是……”
“我只是母憑子貴嫁到江家來的。我本來就只是一個鄉村的野丫頭，自是配不上你高貴的季大少爺！”
“……”
江晴索性截斷季喆嶼的話，把季喆嶼要說的話一股腦和盤托出。
季喆嶼一雙眼睛瞪圓了，怒極反笑，“好啊！你說得很對！”
“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祝你和秦曼曼小姐百年好合！你就不要來煩我了吧？！”
煩？
這個女人竟然用煩這個字？
季喆嶼感覺自已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江晴！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我怎麼了？你不煩嗎？不煩你半夜又是打電話又是砸別人家的房門！”
“這是別人家嗎？”
“這當然是！我們都要離婚了！而且，這個房子爺爺早就過戶到我名下了。所以，我現在有權請你出去！不然，我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似是完全沒想到江晴會這樣說，季喆嶼直接愣在了原地。
良久，他才開口。
“你和施容是怎麼回事？”
“……”
“別告訴我你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今天下午你們可是一起私自去了郊區……”
“……”
“你別忘了，你現在可還是我季家的人，不會這麼耐不住寂寞，馬上就要另攀高枝了吧？”
“……”
“你別裝聾作啞不說話！”